荒闹死了不少人,难怪会选择烧人做祭祀,绝望的人总是会做出各种荒唐的事情来。”
春三娘:“没想到一山之隔竟是两个世界,我们快点赶去河边吧!要是晚了就救不下那个孩子了。”
夜色又一点点落下,三人再次策马奔腾往河边去了。
在进行祭祀的河边乌央乌央的老百姓早已围成了一群。每个人头上都系上了一条白布,手里拿着根随手捡来的枯木树枝,学着祭台上的一个老男人挥舞着。老男人干瘦如柴,手腕细得只剩骨头,眼窝凹陷,整张脸就只剩鼻梁和颧骨是突出来的,他头发灰白稀疏,远远看去就跟个骷髅一样。
在场的村民也好不到哪儿去,光看脸色就能知道他们已经饿上许多时日。老男人在台上进行着祭祀的程序,话说多了,尾音都会飘掉,他真的很饿。
老男人哭着对台下的老百姓说:“官府征粮一点不顾我们的死活,我们连最后的陈粮都吃完了,我们没有办法了啊!”
然后转过身朝面前的大河扑通一声跪下了,一边磕头嘴里一边祈求:“河神保佑啊,我们把这个孩子献祭给您,您保佑我们风调雨顺,让我们交完征粮还能留点活命的口粮吧!求求您了,河神慈悲,保佑保佑我们吧!……”
干瘦老男人跪下后,底下的那群老百姓也跟着齐刷刷一起跪下了。每个人都瘦得不像样子,骨头磕在地上发成一阵闷响,他们学老男人嘴里哭丧着:“河神慈悲,保佑保佑我们吧!……”
此起彼伏的恳求中夹杂着一个无辜而微弱的哭声。台上,一个小男孩就被绑在了老男人旁边。老男人身边有个小木筏,木筏上面竖着一根棍子,他们把小男孩死死地绑在了那根棍子上。粗糙的麻绳勒进了男孩的肉里,加上小男孩儿不安分的挣扎,都磨出血来了。小男孩哭得满脸泪水,祭台下的老百姓们却依旧麻木,完全不在乎他的死活。小男孩的鼻涕眼泪一起糊了满脸,他以为这一切是因为自己偷了一颗果子才会被如此惩罚,他一边撕心裂肺地哭着一边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那颗果子吃的,我真的太饿了啊!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你们放过我……我给你们当牛做马求求你们了。”
可没有人在听他的哭喊,仿佛小男孩讲的完全是另一种语言。在台上主持祭祀的干瘦老男人跪着从地上起来了,他对台下的老百姓说:“乡亲们,咱们开始吧!让河神看到我们的团结,我们的期许。”
说罢,跪在地上的人就一个个起身往台上走去。走过一个就把手里的树枝放在小男孩脚下,一个又一个人过去,很快小男孩脚下就被柴火堆出了一个小山。
第一个人上前去放树枝的时候,小男孩的脸上燃起了一线生机,他停下哭泣看着对方,亲切地叫人家:“叔叔,叔叔,你救救我,我可以给你放牛做饭下地种菜,你救救我……”
男人有些不忍心,不敢看他,放下树枝就匆匆下了台。第一个人没有搭理那个小男孩,第二个也没有,小男孩原本还抱着希望说些好听地话向他们求救,现在只剩下哭了。他哭到晕了过去,醒过来又哭,又晕过去。
终于那些老百姓们,把手里的树枝都在男孩脚下摆放好。他们没有办法,自己也是为了生存,他们是为了讨好河神,他们不觉得自己是进行集体谋杀。
负责主持的老男人,手里燃起了一支火炬,说:“河神!您睁眼看看吧,您的祭品来了。愿您笑纳之后,保佑我们的庄稼成长丰收。”
说罢,老男人蹲下身,用火炬将小男孩脚下的柴火点燃。火势迅速燃起,小男孩盯着脚下往上蹿的火焰,哭声变成了惊恐的嘶吼,划破了天边那优雅宁静的傍晚。
第四十九章:绝望的男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