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乔副队问:
“老爷子又想通啥了?想通他胳膊为啥动了?”
我爷点了点头,又开始回忆了起来……
那次因为二脸的死,我爷和捞尸队队长闹了个不愉快,他半天顺不过来气儿,回了家也是哼哼地生闷气。
对于我爷回家,我爸自然是很意外的,以前我爷干船工的时候就难得回一次家,后来又干了捞尸工,几年来一次家都没回过。
我爸那时也二十好几了,别人家的儿子到了这个年龄,爹妈都开始张罗娶媳妇儿了,但我爷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回好不容易逮着了我爷,他自然要催上一句。
我爷本来心里就不顺遂,被我爸这么一催,更是浇了油,瞪着眼骂了他一句,扭头就去街屋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爸又开始没脸没皮的催了起来,我爷被搅得心里烦气,直接撂了一句:
“自己的媳妇不自己找,难道要等老子给你捞一个出来?”
推完责任,我爷把大门一摔就走了。
一路走一路骂,感觉没走多长时间,我爷就走到了大堤上。
刚爬上大堤,我爷就远远看见草庵门口站着几个人,光看体态就知道,那几个人都是捞尸队的。
不是说我不是你们捞尸队的吗?还来我草庵干啥?
本来就在气头上,又看见捞尸队的人围在草庵旁,我爷气头更盛了,三步两步就要过去撵他们。
捞尸队那边,张队长也看见我爷来了,居然也是气呼呼地指着他,嘴里不停地骂着:
“张昔栋你个娼妇养的!你都对老二干了啥?”
以前,捞尸队的人称呼我爷都是“喂”、“那个谁”,只有老五头儿叫他张栋子,有时候还会叫他张老九,满足一下我爷捞尸队老九的心理期待。
这次捞尸队队长好不容易叫了回全名,却是在连撅带骂。我爷自然不能忍,二话不说就要冲上前给他一拳,却被老五头儿拦住了。
我爷还没开口说放开,老五头儿就问了一句:
“你昨晚去哪儿了?”
我爷生气的时候不分敌我:
“你管我去哪儿了?”
老五头儿没太在意,但表情也隐隐带着些愠怒,又问道:
“你没回草庵?”
我爷还在生着气:
“我回不回草庵,关你们捞尸队的啥事儿?”
老五头儿见他倔驴不上磨,只好指了指他,带着威胁的说道:
“这事儿最好跟你没关系,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我爷一把挑开他的手指,顶开其他几人就往草庵的方向走,边走边说:
“这儿是老子的地方,没事儿别来这儿碍眼!”
走到草庵前,我爷一边掀开草庵的席帘,一边扭头骂道:
“都给老子滚蛋!”
看着几个人一句话都不吭,我爷还以为他们是被自己的气势镇住了,心里还有了点儿得意。
刚扭过头,我爷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只见昏暗的草庵里,原本我爷睡觉的凉席上,正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
我爷睡觉习惯枕高枕头,天热的时候他更是把整床厚被子叠起来,放在凉席一头儿枕着。
而那个人也正枕在我爷的被子上,上身抬起,把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那张脸正对着草庵的门口,脸色铁青,双目圆睁,似乎正在直直的盯着掀帘的我爷。
看到这样的场景,任谁都会觉得不寒而栗,但最让我爷感到恐惧的却是——
凉席上躺着的那个人,就是捞尸队的老二——
前一天已经死掉了二脸。
被吓得坐在地上的我爷,看着两边捞尸队几个人神色各异的目光,却突然暴起了:
“你们几个王八蛋要干嘛?为啥把老二的尸体放我庵里?脑子有病吧?”
这时驴顺儿站了出来,指着我爷骂道:
“臭瘪子嘴巴放干净点儿!我们来的时候,二哥就在这儿了,肯定是你小子干的。”
张队长也是一脸愤怒,胸口起起伏伏的,拳头紧紧捏着,说不定就要动手。
一边是坐在地上的我爷,一边是站在旁边的捞尸队众人,两方都跟点着捻儿的炮仗一样,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这时,老五头儿第一个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朝双方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冷静,然后说:
“老张可能真的不知情,昨晚我俩是一块儿回去的,我是看着他回的小张坡。说不定,这事儿跟他还真没啥关系。”
张队长听到后也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不过,虽然消了火,但还是没有正眼瞧过我爷。
我爷跟着也反应了过来,他也是这时才发现了另一个不对劲儿——
这次捞尸队的人,怎么只来了四个?
张队长站在最中间,旁边是刚才站出来的驴顺儿,另一边是并排站着的山八儿,驴顺儿旁边是老五头儿。
我爷知道,闲四儿大前天被几人失手打死了,前天早上卫七儿又莫名其妙死了,昨天早上又在龙王棺上发现了二脸的尸首。
捞尸队这几天是平均一天死一个人,只剩下了张队长、驴顺儿、老五头儿、山八儿和河生五个人了。
那,河生呢?
第8章 草庵里的尸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