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黑暗潮湿的地牢之中,手脚皆被胳膊粗的铁链所缚,浑身如刀割一般疼痛难忍。
往事如烟,一幕幕划过他的脑海。
十年前,白玉京中的宁国公府被抄,上下百余口皆被当场问斩,血流成河,凤阳街方圆十里,血腥冲天,数日不散。
京城百姓,尽皆侧目。
那时他只是一个刚满六岁的稚童。
若不是管家老乔给他换了衣服,拿锅底灰抹了脸,将他藏在地窖之中,恐怕他早已命丧京都。
“少爷,您可千万要藏好了啊!”
时隔多年,宁远还能记得那张涕泪纵横,满是皱纹的老脸,其它的事情则随着时间渐渐变得朦胧不堪。
“唉,还是莫自在那老家伙说得对,行走江湖,装可以,但不能装过头呐!”
宁远心中不由涌起一丝悔意,如果当时不意气用事,而是找机会逃走,也不用落得如此下场。
再说了,淮南王的那两千甲兵若真将自己死死围困,就算神仙临凡,恐怕也得掉几根羽毛。
宁远越想越不甘心,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吱”一声。
牢门忽然被打开。
一个身披黑袍头戴兜帽的人走了进来。
袍中伸出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将兜帽缓缓拉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温文儒雅的笑脸。
“宁兄弟剑法精妙,不知师从何人?”他问。
“无师无名。”宁远冷冷道。
“那就休怪小生无礼了!”李韬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泥金折扇,扇尖轻点,手法准确灵动。
“我刚才封了你的奇经八脉,浑身真气郁滞受阻,这滋味儿可不好受啊!”
宁远生性倔强,又岂肯轻易服输,虽然此时浑身忽冷忽热,剧痛无比,却硬是不发一声。
李韬不禁暗自惊讶,眼前这少年比自己尚且年小两岁,性格竟如此执拗,一双眸子更是深不见底,冷如寒冰。
若不是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和自己抢女人,就算他是逆党之后,两人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杀了我吧,小爷我可不怕!”宁远脸上竟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狞笑。
他自知身陷囹圄,生死未卜,倒不如痛痛快快求死,他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死之何惧?
“死?小兄弟误会了,我爹爹派我来劝你,大道无情,你为何不做那只冲破罗网的鸟呢?”李韬赶忙解释道。
“哼!”宁远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他虽然年幼时就惨遭抄家之祸,可毕竟出身王侯之家,见惯了人心诡谲,心性自然要比普通少年成熟的多。
这些年落魄江湖,更是体味了人心冷暖,世态炎凉,这种虚伪的话,又如何能骗得了他?
“当年宁国公贵为国之柱石,却遭奸佞小人陷害,惨遭灭门之祸,阁下贵为将门之后,难道不想报此血海深仇?”
“江湖再汹涌,能抵得过几次铁甲铮铮?昔日天下十大高手,哪一个不是投身于王侯之家,或为门生,或为幕僚,或为潜藏于暗夜里的利剑罗网?”
“南国一地,尽在我父亲掌控之中,阁下若能归顺,他日一来可以手刃仇人,二来也可求一生荣华富贵,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之策?”
李韬不急不缓,神色沉稳,娓娓道来。
说
第4章 被捕[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