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宁远总是喜欢面朝洞口盘膝而坐,望着洞外哗哗而过的河水,出神地回想着自己十六年来走过的路。
想累了,就凝神闭目,将之前熟记的麒麟剑诀和卓清风传授给自己的太阴玄功从头梳理一遍。
宁远隐约感觉到这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真气似乎正在慢慢融合,修炼时所产生的剧痛也比往日减轻了不少!
直到汗水湿透后背,额头上青筋暴起,真气遇阻无法进行下去时方才停下来。
继而,他则会再度陷入沉思,脑海里如疾风翻书一般,闪过无数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从凌烟阁到寒山寺再到紫云山……
凌烟阁里经常让自己给她捏肩捶背的老妈子孙二娘,后厨烧火沉默寡言的憨厚老黄头,教了自己武功的阁主莫自在,背叛了自己的意难平林雪儿。
跛足少年许多福,淮南王世子李韬,魔道天才卓清风,魔道始祖叶烛天。
喜欢摸骨的师徒俩不空法师和不色和尚,总去山上摸骨的王寡妇,和她冒死抱上寒山寺的那个孩子。
一心一意的阿瑶姑娘,为自己挡下天雷而死的紫烟宫主,以及那位素未谋面的麒麟剑仙……
还有将来白玉京里高高在上的那位赵家天子,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太监徐福,父亲的故友左相黎阳,甚至还有那位传说中能推演过去未来的天下第一卦师徐长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湖汹涌,人事不休。
或许人生本就如不色和尚总挂在嘴上的那句谶语:
“凶啊!大凶,大凶兆啊!”
十三岁以前,他流亡北境,无意间捡到了那把如今用来烤鱼的玄铁黑剑。
那把剑虽然其貌不扬,也没有如“苍生”这般霸气侧漏的名字,可却多次救过他的小命,帮他和路边的野狗抢过食物。
他去过北邙山,见过那里如刀子一般的烈风,如锥子一般倒立的高原山峰,如玉带一般的渭河和汉水。
东临城西街里总会施舍给他一碗豆腐脑的那个银发老太太是否已经过世?
他也去过辽东,在漫天飞舞的大雪里饮恨而泣,在誉为九州第一关的断海关前感受着父亲曾经马踏北境的壮烈!
再后来,他便跟着莫自在去了南国,虽然南国有不输北境的美酒,温婉如水的姑娘,可他总觉得自己的心属于北境。
那种柔媚入骨,使人醉倒的江南风韵终究没有将他征服。
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回去!
或许是等他从这个古怪的山洞中逃出之后,又或者他会直接去白玉京中找那人报仇,即使命丧京城,他也无怨无悔!
姜叔叔总对他说,真正的男人应当像宁骁一样,一不做,二不休,三不悔。
可宁远不是他父亲,他总想着如果当初没有跟着莫自在去凌烟阁,自己现在又会在哪里?
也许早被徐福派出杀手组织所捕获暗杀,或者早就死在朝廷诛灭逆党的鬼头刀下。
又或者在一个渺无人迹的深山老林中老婆孩子热炕头,忘记宁府上下百余口的深仇大恨,忘记他曾经有一个跨马踏平北境的父亲。
但唯独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不会遇
第46章 曾许人间第一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