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赀回到楚宫己是一月之后,随姬便来求见,为了女儿,很多事,她需要弄清楚。
于是平生第一次与熊赀红了脸。
熊赀没有否认江侯早有心上人,正是斗氏贵女。
随姬难以想像,她有些失望的后退两步,“难道大王就不考虑婷儿的心情?”
熊赀皱起眉头,“何意?你觉得江侯配不上婷儿?”
“难道婷儿在大王眼里竟如此不堪了吗?”
“放肆!”熊赀生怒。
随姬摇着头,“还是大王只念公子从的兄弟情,念王后的夫妻情,就不念与婷儿的父女情,明知江侯有心上人,宁愿成全公子从,顾及王后,却不想着婷儿,你让婷儿嫁去江国,情以何堪。”
熊赀嗖的起身,怒不可遏,“念云,这是你做为母亲该说的话吗?”
“正因臣妾是一位母亲,臣妾才为自己的孩子感到不平。”随姬也不知那来的勇气,反驳熊赀的话,连一旁的赵升见了,也吓了一跳,一向温婉的随姬这是怎么了?
熊赀道,“不错,江侯心有她人,但是,他娶不了鹿鸢就不能再另娶吗?你又凭什么肯定江侯不会喜欢上婷儿?”
随姬却也冷笑道,“如此,大王呢?可有喜欢上她人?大王心里只有王后,王后并无大王,大王就真的放得下吗?”
熊赀却也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赵升心里咯噔一跳,这随姬推己度人,由长公主的事联想到自己。
随姬越说越委屈,熊赀先平静下来,上前两步来到随姬面前,“念云……是寡人对不住你。”
随姬只觉鼻子一酸,忍不住流下泪。
对不住?如此说来,她说对了。
“那大王的心,有没有一丝放在臣妾身上?”
“你是寡人的亲人。”
“却不是爱人。”
熊赀又皱起了眉,“不管如何,寡人是绝不会不顾及婷儿,联姻是国事,而江侯人品靠得住,若婷儿不嫁江国,又该嫁谁你才能放心?”
随姬听言,怔怔然,她含泪看着熊赀,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付出,有些可笑,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为女儿做些什么?
该嫁谁?是呀,帝王之女是没有权力选择的?就如她自己。
“婷儿不该生在帝王之家。”随姬喃喃的说着这一句话,又引来熊赀生怒,长袖一拂便背过身去。
随姬看他一眼,木纳的施了一礼,缓缓走出殿。
熊赀听到她的脚步声,深深吐了一口气,“念云一向懂事,今日却是魔障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赵升早己将一切着摸透了,他来到主子身后,“老奴却认为,随姬是因为长公主的婚事,联想到了自己,随姬对大王痴心一片,奈何大王早己心有所属了,不过大王放心,随姬心里明白,不该求的不能求,不该要的不能要。”
熊赀听言疲惫的闭上双眼。
随姬病了,真的病了,为女儿,也为自己,长公主知道母亲为了她受了委屈,不敢再来打扰母亲,心里只将那王后恨入骨髓。
绿衣伺侯着随姬,“主子别难过,大王视主子为亲人,何为亲人?那是自家人呀。”
随姬偏过头去,绿衣又道,“再说了,大王心里不是没有王后了吗?主子难道忘了大王与王后的约定?”
随姬听言一怔,又转过头来看绿衣,绿衣道,“王后入宫是为了公子艰,如今公子艰即将立为太子,那么王后还会留在宫里吗?依奴婢看,王后去江国并非为了大王,而是为了公子艰,王后入宫这些日,大王何时招王后侍寝?而王后也很少去找大王,二人之间分明生疏得很,王后在紫金山,大王不也没去看望过,再说长公主婚事,公子艰滑头,故意如此一说来刺激长公主,二人从小就不合,说什么大王为了王后拒绝江国公主,要说真是为了谁,奴婢倒觉得是为了主子,便不是为了主子,也不可能是王后呀,大王本来就不喜女色,主子也说大王一心要观中原之政,那有这么多心思放在女色上,大王宠爱长公主,宫里谁都知道,这还能有假吗?江侯有才有貌,大王才把长公主许配给他,至于江侯心里的人……大王不是说了,他难道一辈子不娶?长公主也不见得就不能得到江侯的心,主子是想得太多,操心太多。”
随姬听了绿衣的一番话,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她忽尔笑了起来,“绿衣呀绿衣……你越发伶俐了。”
第334章:悲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