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黯淡的天,乌云密布,细细的雨线纷纷落下,在青石板上砸下一圈又一圈的波纹,然后水天交接处,淡淡云雾,使得视线模糊,再看不清远方。
“爸爸,妈妈,你们回来啦!”打开的门有水汽侵入,但是门内跑出来的小人儿,明媚的笑眼却显得那么开心。
“今天是晓梦的生日,爸爸妈妈怎么能不快点回来给晓梦过生日呢?!”抱起那跑过来的小姑娘,顾铭章笑着说道。
“好了,铭章,吴先生还在呢。”看着身边亲热起来便不顾外人的父女俩,年轻的女士柔美的脸上满是无奈。
“啊对了,吴先生,失礼了,这是小女顾晓梦。”听着身边传来的话语,顾铭章赶紧将怀里的小姑娘放下,让开身体,对着身后的人稍一弯腰。
不过成年人腰高的小姑娘,在自家爸爸让开之后抬起了头。
面前的人有着一双极亮的浅色瞳,长发简单的绑在脑后,一身服饰看起来有点奇怪,但是却意外好看,眉目精致柔和,含着笑看着她“无碍的,顾小姐,你好。”
“晓梦,这是吴先生,以后就是你的老师,今天吴先生会和我们一起,给晓梦过生日,快叫老师。”
张开的嘴没有发出声音,门外的云雾似乎更浓了,浓得顾晓梦开始听不清父亲的声音,滚滚涌过来的迷雾,到最后剩下老师的那张柔美的脸。
“晓梦,你已经读过西游记了吧,现在老师用另一个观点去讲解西游记,假如,西游是一场骗局。”
突兀的一切在开始扭曲,可是声音却在更加清晰,滴答雨声也在不知觉时,变成翻滚的浪声,夹杂着海鸥的低鸣。
“晓梦,在没有感觉到心神为之颤抖时,你只能将自己当成自己的信仰。”
声音也在慢慢模糊,连带着整个人好似都在下陷。
“晓梦,记住我讲的故事,背下这本书。”
已经越来越遥远的声音,意识似乎在苏醒,但朦胧时,却挣脱不开。
“晓梦,那书,从现在开始便只是上部,至于下部,没有人知道,但你……。”
并非是戛然而止的声音,却始终听不到后面的话,那应该是很重要的话,然而越是挣扎,却越像是笼中困兽,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不知道。
“老师!”浪声变得清晰,睁开眼的人额间满是汗珠,俏脸上惊恐的表情,眼眸中还依旧未平静,直到有鸟声,继而响起啄窗的声音。
窗外的天色已经变暗,深蓝的天空,银月骤亮,视线望去,水波中荡漾的满目光芒,让远方看起来只剩无尽的黑暗。
白色的鸟儿依旧在啄着窗,咚咚咚的声音,杂乱得紧,然后没一会儿,便一下子飞远,再无踪影。
掀开了绿色的被子,顾晓梦站起身来,抬起手,秀眉紧蹙了一下,随即抬步打开了门,走出了房间。
“已经过去七个小时了,就算我毫无用处,金处长,您也不过去看看吗?”
“我可听说过。当年您在戴笠麾下时,曾经独立破译过一个苏联红军的特级密电,是军统里数一数二的破译专家呢。”
皮质的沙发,橱柜酒桌,在这小小的舱房里,悦耳的声音,说着含有拍马屁意味的言语。
“人生不堪话当年哪,顾少尉倒是打听了我金某人的当年,有没有听过李科长的履历呀!”
玻璃擦碰的声音,涓涓水声,红色的液体,从瓶口流出,倒在杯中,然后被放之以一双纤细白嫩的手中。
“民国二十二年,德国哥廷根大学数学系毕业,二十四年,随其夫加入了张学良创建的四维学会。”低沉的声音,缓慢的述说,从金生火口中,将李宁玉的过往道来。
“哦,她结婚了?那吴大队长?”微微睁大了双眼,顾晓梦看向金生火。
“西安事变前,其夫病重身亡,随之就脱离了与四维学会的关系,再赴德国进修电讯专业,次年回国,与当时的英国驻华大使馆高级翻译,也就是现任丈夫结了婚,投在了钱司令的门下。”
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得入神的人下意识抿了一口红酒。
“再后来嘛,日进英退,这个翻译丈夫不得势了,然后又随着钱司令改换门庭。”缓缓说完,金生火才将视线放到顾晓梦身上。
“嗯,又是张学良,又是英国人,李科长时运不错啊!步步险棋都能化险为吉啊!”
顾晓梦的话在金生火耳朵里听起来有些天真,摇摇头吸了一口雪茄,烟云吐雾时道“干你我这一行,没有一个人单靠运气能够化险为吉的。”
“入职不过四年,苏联的密码破译过,军统的密码也破过,连□□的密码她也破过,在咱机要处,没有她破不了的电文。”
刺鼻的眼味在说话间缓缓散开,这让顾晓梦心下有些厌恶,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蹙眉的行为。
“去年的青岛会谈,要不是她提前破译了中统的刺杀令,那汪主席的命,恐怕早就丢在迎宾馆了。”
“连丁主任都称赞,她李宁玉能够抵得上整个七十六号再外加一个特高课。”
话落时分,顾晓梦似乎想了起来,在她进入剿总司令部特训班考察时破译的那份文件,金生火说过,她是第二个取得那般的好成绩。
所以,第一个,便是李宁玉了。
这般想着,顾晓梦也问出了口。
“我说的还不准确,她比你整整提前了一分三十秒。”
微扩的瞳孔有些惊诧,并非假装,而是连带着心下都是一惊。
那次破译考察,她已经是有意拖慢了,但即便不藏着掖着,最多也
第 2 章 登上密码船的第二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