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查验结果出来了,吴志国最先进了那审讯室,而这期间,王田香来找过顾晓梦,询问关于吴志国的事情。
顾晓梦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卧室里摆起了画架,让王田香寻了些画笔颜料,开始画些有的没的。
只是有些意外,另一边龙川没有来找什么都不说,且一入裘庄便一直嚣张的她,反而去找了一直没什么动作的李宁玉。
这让顾晓梦对这个日本鬼子,有点另眼相看了,毕竟他,好像抓重点,抓得挺准。
不过也有可能是,还没轮到她头上来。
房间里淡淡颜料味蔓延开,有点不是那么好闻,但置于其间,染上一点五颜六色,却看起来让人心情颇好。
画板上的色块在渐渐趋向于明晰,幽蓝的冷色调,看起来,似乎是某个地方,街头景象。
笔尖一点点的描绘勾勒,填色加彩,让那街头景象更加清晰了些,甚至可以看出,其中的建筑轮廓。
只是还不待将那建筑再绘制得清晰些,房门在此刻被敲响了。
“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顾晓梦回头问道。
“顾上尉,打扰了,是我,龙川肥原。”门外的淡淡低沉的声音让顾晓梦放下了手中的笔,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着房门而去。
果然这鬼子,还是也来找她了。
“哦,顾上尉在画画?”打开的门,龙川肥原自然看到了顾晓梦身上的颜料,以及不远处还未画完的画。
“打发时间而已,龙川大佐有什么事吗?”脸上摆着客气的微笑,顾晓梦回答着。
“只是询问一下关于审讯的事情而已,还请顾上尉……”
“那去院内吧!屋子里有点乱,去外面透透气,不过还请大佐稍等,让我清洗一下。”摊开手,五个颜色不一的指头摆开,顾晓梦说着,便转身去了洗手间。
而看着顾晓梦离开,出于礼仪,龙川肥原也只是站在门口,视线却在顾晓梦那未完成的画上停留,直到顾晓梦清洗完毕出来。
屋外的天气还算不错,不时还会吹点凉风,修身洋装穿在身上,也不会觉得热。
“大佐,有什么要问的,请吧!”从东楼出来,站在喷泉边,顾晓梦问着。
“只是想问,对于吴队长的笔记鉴定结果,顾上尉有什么看法。”龙川肥原也是一脸客气,站在那里声线温润。
听得龙川的询问,顾晓梦知道,因为王田香没从自己这儿问到什么,所以正主来了。
“我,倒没什么看法,笔记既然已经鉴定出老鬼就是吴大队,龙川大佐您,还怀疑什么呢?”似有不解,顾晓梦偏了偏头看向龙川。
看到顾晓梦的表情,龙川笑了一下,道“一个,潜伏多年的老鬼,真的会将自己的行迹,就这么暴露出来吗?我不太相信。”
“那我明白大佐的疑惑了,但是龙川大佐,或许老鬼,也是这么想的。”看着龙川,顾晓梦依旧的微笑。
而听得顾晓梦的话,龙川蹙了眉,道“顾上尉的意思是……”
“您说的很对,一个真正的老鬼,怎么会这么轻易暴露行迹,但若对方就是抓住了这个心理,偏偏反其道而行,故意暴露踪迹呢?”
“所以顾上尉的意思是,吴志国就是老鬼,他暴露的意味,恰恰就是为他自己洗脱嫌疑。”
也明白了顾晓梦的意思,龙川说道。
“在多人审讯里,往往每次第一个被怀疑的,十有八九到最后,反而是最没有嫌疑的,这个道理,整个裘庄,想必没几个不知道。”
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顾晓梦的一番话,让龙川肥原蹙紧了眉。
那不知是在思索顾晓梦的言语,还是在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总之话落之后,两个人的交流,一下子断开来。
没有管龙川在想什么,顾晓梦只是转身,又看着那喷泉里的鱼,似乎只是无趣看看,然而下一秒,却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白鹭,也停在鱼池的另一边,看着池子里的鱼。
“嘿,小家伙,这里面的鱼危险得很,可吃不得。”扑翅的声音将顾晓梦吸引了去,看着那白鹭,顾晓梦微笑道。
而那白鹭,意外有些憨憨,偏着头,尖尖鸟喙,一点一点的,有点可爱的样子,看着顾晓梦,呆呆站着,也不动。
“笨鸟,还不走,炖了你哟。”这般姿态让顾晓梦莞尔笑开,眯了眼一指,却是恶狠狠的语气。
炖字一出,那白鹭像是被吓着,翅膀扑扇得极快,像是惊慌的,唰的一下子便赶紧飞远了,进入云中消失不见。
“原来顾上尉,也是有如此善良可爱的一面。”一旁的龙川自然将顾晓梦的一系列动作收入眼底,见状也是失笑。
“善良?可爱?龙川大佐,这个时代,这些,就是原罪,夸一个女孩子善良可爱,也是在要她的命啊!”似笑非笑的,顾晓梦站直,回头看向龙川肥原。
沉沉眼眸中收敛了暗光,那般俏脸,分明在光下,却再也找不到一点明媚,最后只留下一点淡淡的,冷漠。
“是,的确啊!”僵硬的勾了勾嘴角,龙川肥原点了点头。
“那么如果再没什么问题,龙川大佐,我能不能,回去了。”没了微笑的顾晓梦,收敛着自己的不耐,但语气到还算是周到客气的。
“当然,请!”弯腰伸手,龙川肥原没有阻挡。
继而顾晓梦也轻点了头,迅速转身进了东楼,便径直离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院里发生的一切,悉数的映入东楼二层,那最中央的阳台,漆黑清冷的眉眼中,随即在顾晓梦进入楼中后,一身素黑旗袍的人,也离开了阳台。
更夜来临时,东楼有些热闹了,王田香领着一行日本兵踏步楼梯,径直上楼带走了李宁玉。
依旧还坐在画板前,顾晓梦的手又染上了颜料,只是手中画笔,却迟迟落不到那画板上了。
这种心情有点奇怪,分明都知道李宁玉肯定能从那地下审讯室走出来,可是心头的担忧却并没有半点减少过,甚至随着时间推移,心情还愈发沉重。
这种切切实实的坐立不安,是顾晓梦很少体会的,跟那年预知母亲遇难时的不安很像,但又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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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才要开始死人的[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