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难不成……是自家有人想要害死二房的骨肉,再把锅甩给杜家?
夏老太太正疑心,忽听得杭氏在旁边啜泣:“可怜的茉姐儿……这一回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叫奴婢怎么去和九泉下的太太交待……谁的亲生骨肉谁不心疼……”
一声“亲生骨肉”,让夏老太太骤然一惊。
脸上不由浮出个冷笑来,和杜蓁道:“若说仇,自是没有,但若说心结,怕就不知道有多大了。终究我们茉姐儿是前头的媳妇所生,日后怕是要碍了别人的眼。”
杜蓁闻言不由脸上一白,杜夫人更是气得浑身颤抖,提了声道:“还请慎言!你我两家之事,不过才提了个开头,八字尚无一撇,怎知我家就定会同意?以此来揣测小女行止,实是恶毒!”
夏老太太冷笑连连:“论恶毒,敝府可恶不过贵府的姑娘。口舌之争免了,如今香囊与这纸人儿皆在,证据确凿,杜夫人若仍觉冤屈,不若我们请来知府大人断个是非?”
杜夫人闻言不由泄了气。
证据明晃晃地摆在眼前,真要请了官府的人来,那必定是一清二楚地判在自家女儿头上。
更何况此事不管是否真是女儿做下的,都绝不能让第三方知晓,否则日后女儿还怎么嫁得出去?
杜夫人被夏老太太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干着急。
却听得杜蓁忽而开口,轻声和夏老太太道:“老夫人还请细想,茉姐儿的生辰八字,我一个外人又从何知晓?”
所谓生辰八字,即年、月、日、时这四样所对应的天干地支,合计八字。
旁人就算知晓,也至多只知年月日,具体到时辰,通常也只有自家人才清楚。
夏老太太闻言就又顿住了。
杜蓁说得有理,她是不大可能知道茉姐儿的生辰八字的,除非她跑到夏府上找人来问。
未待她继续深思,听得杜蓁继续道:“何况这纸人上的字迹也不是我的,我可令人回去取我日常练的字来与之做对比。”
夏老太太愈加犹疑起来。
杜蓁再接再厉地道:“再说,自我将这香囊送与茉姐儿后,至事发时这段时间,茉姐儿一直未在众人眼前,我记得这位娘子曾抱着茉姐儿回得马车上去,期间便是有人动手脚……”
说至此处,微微拉了个长腔,不再续言。
杭氏看着她。
这个文静优雅的姑娘,竟是想要把这口锅扣到她的头上。
言下之意,能在香囊里动手脚的,只有茉姐儿的奶娘才能做到。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然而往香囊里放引虫药的,不还是她杜家姑娘么!
眼见夏老太太狐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杭氏又是惊又是气地跪下来,哭道:“老太太明鉴,若是奴婢有异心,什么时候不能动手脚?何必非要在今日,众目睽睽,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岂不是明着往自己身上指罪?”
夏老太太便又犹豫了。
杭氏说得也在理啊,何况她又为的什么想害自己的主子?她又不可能去做夏夜凉的续弦。
再说,她只要伺候好了小主子,将来要体面有体面,要富贵有富贵,难道这还不满足?
害死小主子,那才是在砸自己的饭碗啊。
杭氏亦不容夏老太太细思,继续哭道:“杜姑娘说这上面的字不是她写的,这又如何?随便找个谁来不能写?”
“那茉姐儿的生辰八字又怎讲?”杜蓁盯着她沉声道。
杭氏垂下头。
她不擅撒谎,方才的所说所做,无不是依着前头和夏茉商定的,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扯下来的。
好在此种表现,倒也贴合了眼前情形,毕竟小主子正生死未知,但凡是个身边伺候的下人,谁不又惊又怕?
何况此刻又涉及到自家性命,与贵人当面对质,纵是紧张结巴,也在情理之中。
因而并未引得众人起疑。
这也是小主子放心把此事交与她来做的原因。
杭氏垂着头,脑子里回响着小主子那会儿在马车里对她说的话。
她说:你若是害怕自己做得不像,便把此事中的我想成你儿子。有人想要用这样的法子让他丢掉性命,你生不生气?怕不怕?
——怎么会怕!为母则刚,如若当真有人要这样害她的儿子,杭氏誓要与那人拼命!
这么一想,勇气便重新回到了身上。
杭氏重新抬起头,又是恨又是怕地,依着小主子教的话,瞪着杜蓁道:“若不是杜姑娘问这一句,奴婢怕还想不起来。前些日子梁府的赏梅宴上,奴婢曾抱着茉姐儿与杜姑娘独处过一段时间,杜姑娘可还记得?”
不单杜蓁记得,夏老太太和杜夫人也同样记得。
当时夏茉闹着要和杜蓁玩耍,夏老太太还只道夏茉喜欢她,叫杜蓁抱着随便玩去了。
杜蓁眉头微蹙,虽不知杭氏想说什么,但却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第 16 章 质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