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王有些慌了。
虽然寿宴上爱妾惊鸿一舞为他赚足了脸面,就连一向古板正直的杜丞相脸上都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昌王自信在场男子没有不对宜仙美貌动容的,然而这只应天上有的美人儿却属于自己。昌王炫耀之心昭然。
但这并不意味着昌王乐意夜夜在府邸恭迎陛下驾临。
当皇帝不是很忙吗?尤其是他这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昌王纳闷。
但皇帝驾临从不说来意,只让昌王陪酒听曲,当然还要顺便欣赏宜仙的舞姿。这么一来,竟是连续来了三夜。
昌王真的慌了。
虽然他是先皇长子,但母妃和他都从未真正受到过宠爱,以至于早早就退出了皇位的争夺。如今虽有封地却还能够留在神都的就只有他与昊王,其他几个王爷早就被皇帝远远地打发走了。
毕竟皇帝虽然是好皇帝,但从来不是个善茬。
特别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冷冷望过来,他就觉得心底有些发虚。
这么一个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人,难怪会和那死顽固杜老头投缘。
怕什么,我又没打算造反!昌王如是安慰自己。只是偶尔想想不犯法吧……
昌王觉得自己的压力在与日俱增,有必要与谋士好好探讨一番。
谋士陈舟摇着一把羽毛扇,听着自家主公倒苦水,再三摇头。
“王爷啊王爷,这么简单的事情您怎会看不透呢。圣上那是看上您的爱妾了!”
“不会吧……”李晖吉愣住了,“圣上向来不怎么亲近美色,虽然有后宫佳丽三千,但他十天里倒有六七天睡在御书房。”
要不怎么是个明君呢。
“自古男人皆好色,难道圣上就例外了吗?”陈舟不赞许。
我怎么看他都是个例外。李晖吉默默腹诽。
陈舟见昌王沉默,只当他舍不得那个爱妾,“王爷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呐。”
李晖吉幽怨瞪陈舟一眼,谁说他要成大事了。但皇帝天天来也不是个事,如果送走一个宜仙能换回自己的清静日子,他想这还是值得的。
正所谓,千金难买我心安!
“皇兄,你不会是想效仿唐明皇吧?”听说李景明天天往昌王府里钻,李昭遥就明白自家二哥是老毛病又犯了。
偌大御书房内只有兄弟二人对坐,就连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都被遣退在外间。
李景明笑道:“三弟,何必这般严肃呢。”
若让外人看到这幕情景怕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向来笑嘻嘻的昊王正板着脸,而总是冷冰冰的皇帝却勾着唇,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要说你没看上他府里的宜仙姑娘,臣弟我是不信的。”李昭遥瞥他一眼,不见半分恭敬。
李景明更不见丝毫着恼,仍是沉稳若定,他说:“寡人有疾,好色而已。”
“二哥!她都已经是大哥的爱妾了,你就不能收收心吗。”
“宜仙姑娘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如此美人叫朕如何不爱呢。”
李景明生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颇有帝王威严。偏生从这样一个人口里说出这种话来,听得李昭遥又好气又好笑。
“再说,昌王已经将宜仙送给朕了。”
“……”那你还找我来做什么?帮你想封号吗?
见李昭遥面色不善,李景明起身牵住他的手,“三弟难得肯进宫一回,得陪二哥我多下几盘棋才行。”
“我的好二哥,你对你的棋艺就没点自知之明吗?”李昭遥头更疼了。
“为君者更该知难而上。”李景明掷地有声。
尽管李景明称得上英明神武,但棋艺却是烂得出奇。但凡和他下过棋的人无不震撼,可李景明倒像是浑然不觉似的弈兴不减。身为臣子的哪敢赢圣上?唯有处心积虑不着痕迹输给李景明,通常一盘棋还没下完就已经绞尽脑汁了。
李昭遥虽为异类,总是毫不手软杀他个片甲不留,但何苦在此浪费时间……可面对这个兴致勃勃的二哥,李昭遥终究忍住了拔腿就跑的冲动。
唉,没办法,谁让平日里都是李二宠李三呢。
李昭遥回到王府,就看见杜云岑正大摇大摆坐在他书房喝茶。
他轻嗅茶味,笑道:“这是御赐的玉毫点雪,一年不过得其数两,你倒是会挑好茶。”
“哦?”杜云岑这才捧盏细看,果然茶色纯白,云雾凝雪,“我不过随便选了点让下人泡了,哪晓得这么多。昊王爷难不成是心疼了?”
“品茶亦须知音,棋局宜须对手。”李昭遥坐去另一张镂花紫檀椅,指尖上转着那把从不离身的折扇。
杜云岑眼珠一转,“看来圣上又拉你下棋了。”
“知我者,杜兄也。”李昭遥喟叹。
“恐怕还有别的事吧。”
“无怪乎你我如此投缘,李某身上略有些风吹草动,杜兄总能第一个发现。”
杜云岑忍不住咳了声。那晚寿宴后,他自然又去拜访了昊王府,指着李昭遥眼下两团乌青质问他几天不见人影是跑去哪里鬼混了。
重点是鬼混竟然不带上自己。
不知道他一个人待在丞相府很无聊吗。
结果李昭遥竟回说是去找寻宜仙姑娘的来历了。看他神秘莫测的样子,杜云岑不由好奇结果如何,可李昭遥却是语焉不详。<
第 4 章 4 入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