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琼大喜。虽江船子神机妙算,但毕竟不过是个游方道士。而太虚观的道士就不同了,那可是真正有道行的人呀。仿佛看到胡然那只狐狸精已被天罗地网束缚打出原形,李琼笑得格外甜美。
待李琼走后,李景明才笑问:“你不是觉得琼华骄纵任性?”
“既然琼华想挑这个头,不若顺水推舟。”李昭遥不以为意道。
“神都太平了这些年,终于风波再起。实在令人不安。”
“皇兄不必过虑。太虚观那些道士也不是白吃皇粮的,总得拿出些真本事为君分忧吧。”
李景明颔首道:“只是琼华行事……”
“有我在后面看着,不会让她闹出大的过错。”李昭遥又道。
李景明抚着太阳穴,忍住微微头晕,“难得见你揽事。”
李昭遥体贴上前扶他起身去寝室,“毕竟担了‘富贵闲人的名头,当然得既富且贵更闲。”
抬眼觑着他这位好三弟,李景明在心底叹息。
李昭遥若肯勤奋上进,只怕朝堂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不过,这样也好。
*
狐然的伤势已完全恢复了,甚至连疤痕都未留下。妖体自愈能力本就比人强,何况伤口不深。这几日她住在山谷间的逍遥居中,与谢东篱的相处沉默多过交流。
虽因药力渐失,她已渐渐回想起那段遗忘的记忆,但那又如何?
谢东篱的情意她并非不明白,甚至扪心自问,难道她就对谢东篱真的无意吗?
轻柔抚摸着指间枫叶,狐然垂目。那日她被谢东篱救来此地时,已发现自己身上被人暗中下了追踪之物。虽线引极为隐秘,但她自幼见识不凡,当即除掉。她不知琼华公主为何知晓自己是妖,想来菊花宴那次她并未暴露,否则对方当场便可发作。
狐然并不害怕暴露真实身份,却害怕连累旁人。奚叶虽有爵位在身,但永安侯府早已今非昔比,不过借祖荫撑持。若琼华公主真心为难,只怕连永安侯也落不到好。
思及此,狐然向不远处坐着发呆的谢东篱唤了声:“谢公子。”
谢东篱这才回过神,似知晓狐然要说什么,他开口道:“你要离开了?”
“……是。”狐然酝酿过不少言辞,但最终只吐出一字。
“公主还在搜捕你。你真要走,索性离开神都。天大地大,她未必能找到你。”
狐然叹口气,“谢公子,你明知公主为何抓我,却为何始终不曾问我?”
谢东篱明白她所指,神色不变,“我想问的早已问过。”
“既是如此,”狐然站起身,“多谢你相助,就此别过。”
谢东篱却皱眉拦在门口,“你要回城?”
狐然微怔,“你如何知道?”
谢东篱自嘲一笑,“你不肯说的话,眼神全说了。”
“我得回去确认义兄状况,以免他受连累。”
“他毕竟是永安侯,即便是琼华公主,也不好轻易动他。至于你,离开神都后,只要公主一直找不到你,而你与永安侯也无联系,她自然不会再为难侯府。”
狐然却怕奚叶担心自己安危,仍是犹豫。
谢东篱见状,继续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离开神都。”
狐然讶异睁大眼睛,“你这又是何必……”
谢东篱眼神灼灼,又朝她走近一步,“胡然,无论你是否想起旧事,那天我在枫树林里等你一天一夜,只为等你一句话。你说过,只要我秋闱中榜,就可以向你任意提出一个条件。”
狐然下意识点点头。
“这三年我从未变过决定。”
那日分别后,谢东篱就在城中尝试打听胡然是谁家小姐。原本并未报太大希望,不想却真让他打听出来了。
胡然是永安侯的结拜义妹,侯府的二小姐。三年来,永安侯屡次试图为义妹说亲,但都被胡然婉拒。而永安侯虽有侍妾和通房,正妻之位尚无人。
有不少嚼舌根的女人常在背后说,胡然怕不是看上了永安侯,想做侯府的当家主母。
真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而胡然不愿结亲之事,令谢东篱又喜又忧。喜的是佳人名花无主,忧的是对方会否答应自己的赌约。
但那句“君子重然诺”始终萦绕耳边……他想,兴许对方也在等自己呢?
谢东篱舒展开纠结眉目,放柔声音道:“胡然,我想娶你为妻。”
第 22 章 8 搞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