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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当然不会。”他说,“我说过了,这都是预先设计好的,我也已看见过千百次他的‘死亡。”
      “而且,找他也没有用,他就和外边的那些人一样,我有试过,他们都不会相信自我之口所说出的‘天机。”
      “天机……”
      印长明略一沉思:“你可知……白阡潼究竟想做什么?”
      他之前对魔修的目的有过猜想,此时回想着先前自己受到幻术影响、动弹不得的那段经历——他看向面前的男人,再次开口说:“白阡潼的动作未免有些过分焦急,若他愿耐下心来,没有人会发觉他做的那些小动作。”
      “我曾向他透露过一部分天机。”临界村的策士表示自己听懂了面前人的意思,微笑着说,“只是他连那点儿小事都不相信,所以我也不知,二十年后的今日,他为何会将自己假扮成预知梦中的‘那个人。”
      “二十年?”
      这是一段于修士而言很短暂,但对凡人来说较为漫长的时间,白阡歆除了能靠“做梦”来窥视“天机”外,就是彻彻底底的凡人,印长明不禁对他脱口而出的这个世界感到了诧异。
      “是的,二十年。”白阡歆显然愿为即将成为自己“知己”的、像自己一样也接触过“天机”的印长明开诚布公自己的一切,他坦然地与印长明说起了“白阡歆”的过去、和自己与亲人间并不和睦的关系,且提到了自己的氏族。
      那是一个足够引起仙门修士们重视的消息:他的家人,全是魔修。
      “白”,他们一族世代修魔,家族中曾经还出现过被推上仙门大会的魔修者。家族里的人将正道修士们视作天敌,而家族中的孩子自出生起就被人引导着走上魔修途径。
      但他“白阡歆”却不同,他是长子,也是那一年魔教献祭仪式上的祭子,没有人会浪费时间、去搭理一个一年后便会死去的血祭品。族中的人只负责看护他的生死、并防止他的神识退化以至于无法成为祭品,却不会带领他,让他踏上仙途。他只用一直做一介凡人、接着安安心心地等待着被送上祭坛、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血祭即可。
      听到这里,印长明表情不变地“哦”了一声。
      这种事对于魔修实在正常的很,“前一世”的他便经常接触,现世作为清虚宗弟子的他也遇见过一些献祭活动,知道魔教教众和狂信徒们的残忍。“上辈子”作为魔修时,他为巩固地位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也因而对生命变得不再敏感——这种东西太过脆弱、太容易失去,又“极受欢迎”,强者视人命如草芥,弱者或凡人根本无力保护。
      “……然后呢?”
      “我很幸运,在献祭仪式中活了下来。”白阡歆抬起一只手,撑在面前的木桌上,非常灿烂地微笑着,似乎对自己的过去、对自己能摆脱宿命、从血祭中存活感到无比的满意。
      “我活着离开了祭坛,于是被他们当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珍宝,被他们关了起来。
      不过,我因濒死而窥得了天机,早就掌握了未来的走向,也早就预先知道了他们会这么做。”
      “在那以后,我逃跑了。”白阡歆保持着面上的笑容,道,“我逃走了,且参照我窥见‘天机后得知的事情,我躲开了所有的追捕,一路赶去了天山,找来了嫉恨魔修的正道修士,怂恿他们将白家灭了门。”
      “……”没想到面前人会这么说的印长明不免有些懵,他忽地有些想笑,也的确笑了出来,而又同时在心里嘀咕了两句道:
      ……难怪他能毫不犹豫地“大义灭亲”。
      “白家消失后,白阡潼为求报复去了下界。”白阡歆摇了摇头,没在意眼前人突然发出的一声冷笑,接着说道,“我不知他在下界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从那以后,他就失踪了。”
      “而半月之前,失踪了那么久的他,竟完好无损地重新站到了我面前。”
      ——半个月前,魔界尊主失去了在人界的假身份,在手下魔气的催促下,被迫返回下界。
      “他不知是我将修士们带去了白家,对我没有恨意,他很在乎我,我已是他在世唯一一个亲人了……可惜作为一介魔修,这等情感着实多余,这会害死他。
      “嗯,了解到我仍是一个普通人后,他不知为何,想起了我在十年前告知他的那段、被他当成了玩笑一样的“预知”。
      他于是作出了盗取聚灵石的计划,企图按照我预知的内容来‘演戏。”
      说到这里时,面容消瘦、也显得很疲惫的男人摇了摇头,他对亲人的感情很浅,所以亦不好奇白阡潼冒险夺聚灵石的原因。
      他再长叹一声,又把话题拉回了最开始的“预知梦”上:
      “我曾梦见的、临界村所遭受的劫难,就像白阡潼所做的那样。
      “梦中的魔修只用了一日时间,便将一世外桃源,变作了人间炼狱。”

81.阡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