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恍惚过后,眼前已不再是尚有积水留存的街道,而是一个大雾弥天,不见他物的奇异之地。
脚下也并非切实地面,而是缓缓流淌着的漆黑墨水。每一步踏出,都会被微微溅起的墨汁沾黑了裤腿。
轻嗅空气中浓郁墨味,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周围,尽管不论向哪里看去都只是一片雾茫茫的景象。
陈拮缓慢的走着,眼角余光不断在各处游移。
就在第三次转身的时候,他忽地在视野边缘看到那浓雾微动。
陈拮当即回身抽刀,右手握住刀柄拇指轻推,猛然甩臂将分离开来的剑鞘掷出,只听当啷一声,宝蓝色的剑鞘没入迷雾后与某种铁器相撞,接着没了声音。
“哎呦呦,干嘛这么急躁嘛小陈,咱就坐下来好好聊聊喝喝茶不好吗。”白衣的男人从雾中走出,手里提着雪色长剑,脸上笑吟吟的,让陈拮看着想扑上去给他一拳。
陈拮并未回话的握紧了手中赤红长剑。
“小陈啊,两年不见,你变得有些无趣了呢。”男人手握长剑,缓缓走向陈拮。
陈拮只是无言,同时举起了武器对准男人。
男人旋即停下脚步,摇了摇头,语气稍有一丝无奈:“非打不可吗?小陈,我还想......”
男人的话未说完,陈拮便忽地动了。
赤红衣衫随风飘荡,陈拮极快的踏墨急行留下一串荡漾水纹,红衣忽闪,抖腕送刀,一条鲜红的细线自侧方划过。
锵的一声,两把剑撞在一起,然后迅速分开。
白光亮起,如雪的长剑被挑起,接着借用惯性在空中转了个半圆后从上方刺下,然后就被赤红的剑一记横劈给砍了回去。
白剑微颤,红剑却是乘胜追击,直直的向着对方面门斩去,未留半分周旋余地。
男人轻撤半步,上身微仰,白剑直立身前,稳稳当当的接下了这一剑,甚至手腕都未曾晃动。
陈拮见连击无果,只得迅速与人拉开距离,眉头微皱。
“两年不见,你的实力却是大有进步。”
陈拮摆着随时可以出剑的架势,缓缓开口。
“你也不赖。”男人转腕将剑收在身侧,嘴角勾起更为明显的弧度:“我记得,小陈你一直不喜欢墨水的,一手字体写的稀烂……现在可有长进?”
“不曾。”陈拮微微转着剑柄:“但只论武艺,你依旧不如我。”
“呵,你还是没长大呢,阿拮。”
“你该改改这股高傲了。”男人嘴角微垂,忽的作出一副讥笑面孔:“否则,你会死的很早,也很惨。”
“那就不劳你担心了,”他开口:“陈锐哥。”
陈拮注视着陈锐脸上的表情,从前的熟悉之感顿消,直到此刻,他才彻底相信眼前的人已不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和蔼的兄长。
他又清晰无比的嗅入了遍布于此的浓浓墨味。
陈拮其实很不喜欢这种味道。
对于打小就憧憬着家族里流传的各种江湖传说的陈拮来说,仗剑行天下的侠客生活最是令他向往,家里的武器就没有他未曾摸过的。
或许是万物皆有平衡,在展现出极高武艺天赋的陈拮身上,文学水平却是极其的堪忧,哪怕抱着书本背上一整天也难记住多少,不成文盲都已不易,就更别说学文了。
因此,这种浓郁的,刺鼻的,带着一股子酸腐的墨味,在他眼中不啻夏日里暴晒过几个时辰的茅厕,难闻至极。
当然,有时候万物皆有平衡这句话是不顶用的。在他之前,他的家族里还有一位奇人。
那人三岁可识万字,五岁便精通音律,八岁对家中典籍倒背如流,着实让不少人都为之惊叹。
更别提那人武学天赋也不低,虽然比不上后起之秀的陈拮,但也是家族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天才。
就是因为这种天赋上的差异与相似性,陈拮才与这位大他四岁的“天才少年”结下十数年的友谊,虽对方只是外亲而自己是宗族长子,陈拮却毫无偏见的将对方视为自己的兄长看待。
直到两年前的一天,外出踢馆回来的陈拮得知这位被他视作兄长的男人背叛了家族,抢掠家族武库后逃逸。
待陈拮焦急如焚的赶回家族驻地,却在只有两人知道的秘密地点发现一张信封。
那信封上只有四个字。
“这是永别。”
陈拮当然不相信什么永别,在他眼里,这世上没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们背叛自己的家族,所以兄长的事一定另有隐情。
所以他瞒着家族偷偷溜了出来,试图寻找那个真相。
而两年的时光让他得知,所谓的真相就是表面那样,他的兄长只是背叛了家族,没有任何隐情。
或许他想要的,家族并不能给予?
这是陈拮以前一
17.双龙之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