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一时愣住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么多。是啊，自己和岳父这些年对乌尔人几乎是无恶不作，自己的部落崛起就是建立在对周边草原上弱小部落的掠夺的基础上，这些年被自己打破的部落不知道有多少，被自己拆散的家庭又有多少。自己就像一头嗜血恶狼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停止，只有不停的掠夺才能满足自己的欲望。手里有刀，背上有弓箭马背上有酒有女人，这不就是历来草原上的规则么？自己错了么？那些强大的部落，部众十几万的大单于，哪个不是这样发展起来的。自己没有错，但好像又有哪些地方隐隐感觉不对...
乌黑看看柯叶安转头又看向躺在厚实羊皮上那个无所不知的老人。是啊，这个疑惑估计也只有先知才能回答自己吧。
见乌黑和柯叶安都看向自己，西塔克深深叹了口气，看着阿尔布古又用手拍了拍身旁的羊皮褥子说道：“孩子，你过来，来坐在我身边”。阿尔布古下意识的用手指了下自己，见老人点点头，一时也不知道老人想干嘛，便上前走到老人身旁坐下说道：“先知...”。
西塔克笑着伸手拉起阿尔布古的手说道：“孩子，你是个有大智慧的贤者，我这辈子走过几万里的草原，遇到过几千个部落，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有智慧的人。你将来必定是一位伟大的可汗，草原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我不如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教乌黑他们怎么走向强大，却忘了告诫他们强大也是残酷的。今天他们败在你的手上，而你却没有按草原上传承的那样将首领杀死，族人变成奴隶。孩子你的仁慈和善良让我想起了我的老师。他曾经告诉我拥有强大的武力和铁血的手腕能征服一切，可惜这么多年来我只记住了上半句，下半句却忘记了那就是仁慈的力量将化解一切仇恨，比武力更强大。在这大草原上你争我夺从来不乏出现强权部落，但是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湮灭。就像匈奴，呵呵，他是多么强大啊，才过去几十年还有谁记得当时草原上强大无比的匈奴.”。
西塔克转头看向乌黑缓缓说道：“乌黑，这个孩子很聪明。我很喜欢他，第一次看见以为是我的儿子，真的很像。我没有告诉过他我是匈奴的大单于，一个没落的草原王者”。听到这里大帐内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老人有着这样尊贵的身份。
老人顿了顿又缓缓说道：“我想将他培养成草原一代雄主，继承我的事业。想当年我和我的先祖们曾经统治着几千万里的草场，部落人口数百万，控弦之士更是有五六十万，放眼草原谁是敌手，可是为什么就后来消失了呢？”。
老人深深叹了口气看着乌黑说道：“那就是我们一直太强调武力了，一直和周边的部落开战。大的部落小的部落，谁敢不服从我们就消灭他们，最后与南人打了几次大战后部落里忠心耿耿的精锐勇士损失很大。当我下令让效忠于我的部落出兵继续与南人开战的时候，原本像羊羔一样服从的部落开始攻击我了，我们从南到北从东向西一直被袭击，一路上丢失了草场和畜群，族人也开始渐渐离我而去。最后在西方沙漠的边缘遇到南人追击来的大军，那一战部落损失殆尽，几百个亲卫保护着我冲了出来，强大的匈奴败了，从此没落了”。
西塔克看着阿尔布古笑着说道：“孩子，你刚才的话让我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乌黑和柯叶安的处境让我想起了几十年前的自己。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强大的匈奴败落了，为什么我去招笼旧部没人前来，我一直以为是他们背弃主人，当时恨不得杀死他们。现在才知道原来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乌黑和柯叶安也是点点头，柯叶安开口道：“原来我们一直以为只要打破他们的营地，打散他们的族人，掠夺了他们的草场和畜群，将他们的族人变成奴隶，再用铁血手腕统治他们，这样就算是征服了，他们再也不会反抗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来，我们在草原上树敌这么多，就连临近同族的蔑尔斯人也成了我们的敌人”。
阿尔布古见帐内一时气氛压抑，便笑嘻嘻的说道：“咳咳，那个我应该叫您大单于还是先知啊，嘿嘿，老爷爷，很感谢您能够跟我分享您的经历，这些东西肯定会让我们受益终生，那个您看乌黑和柯叶安...”。西塔克很是无语的摇摇头，这家伙刚才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现在怎么一副无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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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联盟议会[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