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鹊不敢再言。楼天城见状,手中更加用劲,花练师脸色煞白,额头细汗直冒,将玉齿紧咬。
“我什么都不会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此时,她瞥见宅院中有灯火在移动,必是水灵灵将至。于是忍耐住手腕疼痛,凑向楼天城耳边,轻声道:“若被心爱的人憎恨,会是什么滋味。”
花练师说完,煞白的脸上冒着细汗,浮着邪魅的痛笑。
“你?”楼天城惊愕的看着她,似乎预示着什么,莫非她想死在自己手上,嫁祸于我?她这样的人不是做不出来,当下猛将她推开。
花练师踉跄移步,月惊鹊忙去搀扶。正被花练师瞧见手中白玉剑,顺手一把抽出,转身一剑刺向楼天城。
他时刻警惕着她,见此变故,右手一抬,伸出两指,贯出气劲,将白玉剑夹在指缝中。“你还想害我?”
愤怒中,楼天城跨出弓形步,急用左手一指,往花练师手肘处穴道一戳,她顿时酸麻,白玉剑失手而落,被楼天城一把抢来,挽在右手,对准花练师咽喉,欲将她制住。
旁边,月惊鹊发现衣袖中月牙刃已经用尽,只得抢身出来,手发气劲,欲将白玉剑架开,花练师眼见大门将开,突然伸手。
月惊鹊伸出的手被左边突来的力量拉开,又拖着她的娇躯向剑刃上撞去。猝不及防,离剑只有一掌尺远,白玉剑的刃好白,在她双眼聚成一条白线,还没跨出一步,颈脖处便升起一丝冰冷,往她心口上浇去。同胞情义比白玉剑还要白得让人心寒,一个足可以信任的人,从没想过防她。
楼天城双眼大睁,千想万想,也没料到花练师要杀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旁边的月惊鹊……她的同胞姐妹。想她再心狠手辣,也决然不会向自己胞妹伸出魔爪,被惊得神情恍惚,不敢呼吸!直愣愣的杵着。
月惊鹊白皙的颈脖,出现一条血线,阻挡不住鲜血的涌出,头脑几欲昏厥。双眼含着惊怒,看着花练师,颈脖是人的软肋,即便用力不深,割破喉管也活不长久。
娇美的身躯,就这样倒在血泊之中,还不停抽搐着。美艳的脸庞偏向花练师一侧,痛苦的看着她。脑海中浮现一幕……
当日四姐妹,不过十二三岁,站立一排!
沈玉良在她们面前来回盯看,凌小七站立一边,与其余三人交代一番后,又走到了月惊鹊面前。
沈玉良:“四人中,你最小,也最灵活,将来我会让你成为使用暗器的高手。你可愿意!”
月惊鹊早已听见父亲对其余姐妹说的话,虽然小小年纪,但那一定是一种别样的人生,虽没有憧憬,却充满期待,于是兴奋不已地跳起。
“女儿十分愿意!”
后来自己达到了父亲的期待,却迷失了自我。归去的路口,早在答应的那一刻错开,越来越远。
所有的一切,仿佛就在昨日,只不过,什么都不再有。颈脖血液流水一般,已将她围绕,带走这个躯体的一切。
这一刻,花练师泪流满脸,那泪水竟然也是心痛的泪,愧疚的泪,悔恨的泪,心如针扎一般,为什么会这样?只怪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凌小七身边。
开门瞬间,一切都已经发生,月惊鹊像剑宗老者一样,死不瞑目!
水灵灵被黑白郎君押送到门口,双眼只看到月惊鹊死在了楼天城的剑下,失魂不已,娇容惨白,依旧憔悴得让人心痛。
“妹妹……!”花练师一声惊叫,匍匐到月惊鹊身上,嚎啕起来,又指着楼天城不断责怪。“都怪你,怪你!你活着就好了嘛,为什么还要回来找她?”
楼天城欲哭无泪,欲辩无言。一直拿着剑,从没动过,他眼中的花练师不是人,也不是蛇蝎,而是魔鬼。但他不知道的是,花练师的悲痛和悔恨却是发自肺腑。
水灵灵眼神透着无比心碎的哀伤,更憔悴,更淡。“她是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所以你终究还是杀了她。”
夜下,十几双眼睛看着,杀死月惊鹊的剑就在他手中,花练师是她们的卵生姐妹,说不是自己杀的,谁又会相信?但凡是有眼睛的人,就不会相信。所以这份委屈,他挣脱不掉!能不能洗脱,他不知道,或许很快,或许一生。
“你恨我吧!”
“不,我为什么要恨你呢?”水灵灵摇头,心似不能跳动,双眼滚着大滴大滴泪花,苍白的容颜,生出许多冷漠。在她看来,他的眼中,只有皇上,本质上和沈玉良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都是你的仇人,你会将我们一个一个杀死。”
水灵灵蹲在月惊鹊身边,替她合上双眼,抽泣不已。
听到这样的话,楼天城明白,她对自己已经死心。看着白玉剑,纯净无暇,却只能杀人,不能替自己辩解只字片语。尽管曾原谅了她许多次,却抵不过这一回。
仇门一入深似海,从此情郎是路人。哀莫过于心死,他和她之间的以后,或许连路人都不是。
楼天城黯淡转身,拖着剑,失魂离去!
第188章 对决1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