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权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木了,两只眼睛直愣愣盯着头顶的青色帐子,心里拔凉拔凉的。
耳边充斥着那两个下人刚才的窃窃私语。
“身正不怕影子歪!这人呐,只要问心无愧,那些个脏东西是不会近你的身的!”
“说的是!要真说怕也是那些个干了亏心事的人怕,咱们只要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啦。”
两个人临走前探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像一条死鱼的刘权,回过头来撇嘴相视一笑,溜溜达达走出去了。
刘权全身僵硬,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突然把眼闭的紧紧的,一边摇着头一边嘟囔着:“都别来找我,别来找我,都是你们这些人命不好,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他去岁在京都听有人说起,一个姓施的破落户家里收藏了一架紫檀木边嵌玉石博古图挂屏,就动起了心思,拉着友人千方百计的要他帮自己安排张罗着要见那姓施的一面。
这刘权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大草包,但他平日里却最爱附庸风雅,装模作样,明明一身铜臭味,却努力营造自己风—流倜傥的人设,谈诗论画这种事是做不来的,只有在收藏这方面砸点银子听个响。
那段时间正值刘权挖空心思准备送李大人寿礼,打点好古董玩器,独独缺一扇挂屏,所以听说施家有一副挂屏,品相很好,所以动了心思。
无奈姓施的无论如何也不肯脱手,刘权许下一百两银子他也不为所动,怎么也不肯卖了这挂屏,刘权见他软硬不吃,遂怀恨在心,勾结衙门,随便找了个罪名将姓施的押入大牢,三审过后治了个抄家的罪名,家里但凡值点钱的东西全部充公。
刘权到最后不过花了区区五十两银子就将那挂屏收入囊中,姓施的牢中急痛攻心,不出几日便气绝身亡了。
听那些衙役们说,姓施的临死前嘴里一直念叨着刘权的名字,还说什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刘权那时得了宝贝,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将一个死人的疯言疯语放在心上,屁颠屁颠包了挂屏连着其他礼物命人送到李府贺寿。
今年年初,刘权出去春游,在湖中画舫上不打眼看见一位颇有姿色的小娘子,他喝的多了,禁不起友人在旁一力撺掇吹捧,一时歹心胜过了廉耻之心,看那小娘子的相公是个文弱书生,便命豪奴将书生丢下水,自己闯进去轻薄了那小娘子。
刘权大摇大摆以后,那小娘子不堪受辱投河自尽了。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她相公到衙门击鼓喊冤一连喊了数日,最后还是李大人出面把这场官司给镇压了下去。
当时亲眼目睹那小娘子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都说她是死不瞑目,眼睛睁的大大的。大家都说这样的死状说死者就是要化成厉鬼去找逼死她的凶手报仇的。
刘权想到这里不禁冷汗淋淋,这些年来或间接或直接死在他手中的人命少说也有十几条,从前他从未有过一丝愧疚之心,依然是吃得好睡得香,这时候生了病,想起曾经自己做的那些孽,再和刚才那两个下人的话联系在一起,他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一些披头散发浑身是血,伸手向他索命的厉鬼。
“啊!不要过来!”
刘权一把拉起被子蒙上头,一面瑟瑟发抖一面痛哭求饶。守在外面的那两个下人听见自己主子的惨叫,不但没上去帮忙安慰,反而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就这样过了几日,刘权稍能清醒些时即命人请来巫医法师,在院中房里设法场摆阵仗,可折腾来折腾去愣是没有一点用,刘权的头该疼还是疼,大把的银子倒流水似的进了别人的口袋。
这天他的头痛症刚减轻了一会儿,就开始揪着下人的一点小错大肆辱骂,正骂得痛快,有个丫鬟慌里慌张从外面跑进来,跪在刘权塌前,低着头畏畏缩缩道:“主人,李大人来看您来了。”
刘权一听这话,急着要爬起来迎接,无奈力不从心,一起身就眼冒金星,头晕眼花的,他扶着脑袋哎吆吆叫个不住,余光瞥见那丫鬟跪在地上没动静,更是气得顺手拿起一个枕头扔了过去:“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迎进来。”
小丫鬟回过神来,站起身来拔腿就跑了出去,刘权看着她的背影嘴里犹在骂骂咧咧不绝。
他挣扎着坐起身,趁着李大人没来的这空当儿,他突然将自己干得那些亏心事
第一百三十七章失去信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