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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告诉父亲,我会直接去暗堂领罚。”微弱到极致,仿佛下一刻便会消失的女声,自身后虚弱的想起,大惊之下,青冢回头看去,便见刚才还昏睡不醒的君子兮,已经在青玉的搀扶下起了身,身姿秀挺如竹,哪怕受了这么重的伤,表面也未露分毫痛苦之色,平平静静,恍若一切都不存在。
青冥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无怪王爷说最像他的是郡主,能将王爷的心思揣测的这般没有分毫差错的除了郡主还有谁。”
“小姐才受了伤,哪里经受的住。”
“青冢,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青冥冷着脸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似不曾在这里出现过般。
青冢面色担忧的看着君子兮,“要不,我去跟王爷求求情?”
“青冢,你是王府暗卫的首领,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天真了。”君子兮看着他,似要透过他,透过这重重的高墙看向外面更广阔的天地,还有记忆,“走吧,随我去暗堂。”
这是她一早就预料到得。
父亲如此恼恨她,不过是因为在能救确保君隐容不会受伤的时候,她选择算计人心,算计顾燕月。
可是,父亲,你知道吗?
女儿之所以在这般情况下,还能算计,不过是受你的言传身教罢了。
暗堂设置在王府最偏僻的青石小院中。
夜深露寒,披风的下摆蜿蜒过满是霜寒之气的青石板,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一座高大的石门巍峨屹立在两人面前,石门边缘上已经覆满了青苔,是在诉说着这些年落拓的风尘和荣辱兴衰。
青冢推开石门,一股潮湿的味道迅速扑面而来,混着血腥和腐烂的味道。
甬道长长,漆黑如夜。
唯有手中一点灯笼,散着莹莹之光。
灯笼,白衣,长发,美人,竹伞,无一不是在体现着即将到来的场面,可是此场面非彼场面,没有多缠绵悱恻,也没有花前月下,更没有白衣翩翩温润如玉公子的悉心呵宠,等待她的而是一场严酷的刑罚。
两人的身影迅速淹没在漆黑的夜里。
灯笼虽照亮了前行的路,自然也照清了脚下的路,也是青石板垒砌而成,看着上面淋淋的水渍,可想应该有人刚刚清洗过,可却无法磨灭掉上面的斑驳的血痕。
在甬道尽头,又是一扇石门,推开,展现在眼前的便是望不见尽头的阶梯。
阶梯的下面,便是暗堂执行刑罚的地方所在。
隐隐之中,也能听见下面传来的锁链撞击地面的声音,和鞭子抽在身上,迸发出来的闷响。
一声声,听得不太真切,却又宛若在耳边,落下。
君子兮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又迈开,似乎未曾有过停顿。
黑暗中,眼前的少女,身姿秀丽,却又挺拔如竹,莫名的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孤傲,如浮云般,可望而不可即。
当脚触及到暗堂的地面时,青冢感觉一股寒气瞬间由脚底从心底升起,摄住了心魄。
再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女……
“小姐。”四周慢慢亮了起来,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拿着带着倒刺的长鞭走了出来,垂首站定在君子兮面前,仿佛将要被执行鞭笞的人是他一般。
看见此人,君子兮倒是没什么,倒是青冢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人原先也是暗卫,后来不知何故被分到了暗堂的刑罚,从不知怜香惜玉手下留情为何物,而且力大无穷,如果小姐没有受伤,倒是不惧,可如今,怕是连命都危险了吧。
“小姐?”青冢刚刚开口,就被君子兮打断,“说吧,这次是多少鞭?”
“王爷说一百,这次先打五十,剩下的五十下次再打。”
怕把她打死,不好给容王府那边交待吗?其实他应该也知道,如果自己死了,恐怕就高兴的就是容王府了吧,留下她,不过是为了其他的事情吧。君子兮自嘲的笑了下,“无碍,一次打完吧。”
“我受得住。”
说着,君子兮便脱下披风递给青冢,长发用簪子挽起,露出白皙而脆弱的颈脖,笔直的跪在了一旁的蒲团上。
“小姐可考虑清楚了,这次的鞭子,可是带着倒刺的。”
“恩,打吧。”
男子微微转动手腕,倏然抬起,“啪”,还没看清鞭影,就听见了鞭子打在背上的声音,在凝神一看,白衫上,已满是血渍。
妖妖娆娆宛若从血中盛开的一朵曼珠沙华。
残艳又凄凉。
青冢早已别开了目光。
此刻,已是深夜。
在西岳的南方,临安城中的秦亲王府也几乎是灯火通明,不断有人进出,神色紧张严肃,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第三十五章 心脉相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