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会停滞不前。
他头一次束手无策,芮齐反而觉得身上的压力无形之中加重了许多。
原来,锺斯的家庭是最大的隐忧。
回忆使他变年轻了,离芮齐很远——她只好尽力追上他的脚步。
锺斯露出干练,令人安心的笑容。“你真的想知道?”
芮齐握住锺斯的手,点头示意。
“其实,我现在的父母并不是我的生父和生母,他们是我的养父母,”若有所失在他的陈述中变得合情又合理,彷佛他就是天生应该要不幸的人,没有人告诉他真相……
当芮齐触及到锺斯的目光,他并没有刻意闪避;眼中只是充满着信任。
之后,锺斯又像个小孩倒卧在芮齐怀里,那些年的疑惑随着彼此依偎,再度回到现实里:梦的当下,无风也无雨。
芮齐不忍追问,为母之情投射在锺斯身上,润湿的脸庞对于锺斯和芮齐来说都是一场战争,精疲力尽不说,连芮齐也被锺斯隐藏这多年来的秘密给感染,久久不能平复。
锺斯还告诉芮齐另一件事。
“你身上好香,什麽味道?”
乳液的味道。
各自回房后,沉默更长了,芮齐还在想锺斯独自承担命运的勇气比自己多得多。
深黑之中,锺斯试图合眼,不过都徒劳无功。
这样的日子,他已经习惯了。
恼火的雪茹,搭言嘉乐的顺风车回到家,途中却命他见风转舵,改走其他路线。“你是没听懂吗?我不想回家,我想透透气可以了吧!”口气之差也到了他耐性的底线。
他猛按喇叭,吓坏了两人。
“你凶什麽!我可不是你的”专属司机“——是对方甩了你,又不是我,干嘛冲着我?”雪茹情绪终于崩溃,压抑的泪水把她淹没了。
她捂着耳朵,弓着身体就跟刺?一样,不许任何人碰她,连说话都不行。
“好。好。好。你赢了,”言嘉乐败在他受不了女人歇斯底里的情绪。
言嘉乐脑中乱成一团,仍主导着方向,他要带她去解放自己——他载她去一处偏僻的路段,依循片段的记忆驶入已经关门大吉的游乐园。他替她开了车门,“下车!我叫你下车,听不懂国语吗?”她自怨自哀的模样,他看了就有气,硬是把她拖下车,毫不绅士。
“我不要,不要……啊——!放开我,放开……”她还在挣扎。
一处连招牌都被拆下,随意放置在角落,彷如鬼城;入口被大锁锁着,她瞪着他的浓眉:“哼!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推。我说把你的脏手放开——原来,你是这种人,把我带来这里,然后强暴我是吗?来啊,我才不怕你,你最好——”
“你说够了没?”言嘉乐指着她的鼻子,训了一顿:“你最好弄清楚一件事,谁才是伤害你的人?”他自动让出一条路,“你看看这里是什麽地方……”
“我怎麽会知道?一座废弃的游乐园又怎麽样,想来个死无对证吗?”雪茹依旧冷言冷语。
“算了,我还以为你记得——这里是你小时候最常来的地方。”
言嘉乐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退了几步,越说越悲情。“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如果没有人陪你,这里可以让你忘记孤独……是你自己说的,都忘了吗?”
“等等!嘉乐你是说……这里是……哦,不!怎麽可能……我小时候会到这种”地方“——我是说,我说过的话你都细数……”雪茹开始有点动容,两眼再度泛出泪光。
言嘉乐伸出手来,邀请她入内。
“你看这里早就关闭了,我看还是算了。我很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你相不相信我?”
“这可是私人财产,我们不能擅闯——”
“谁说的!”言嘉乐拿出一把钥匙,迳自走向门口。
他还发出即兴音效。“我言嘉乐现在——是这游乐园的主人。”
“不会吧,你是说你买下它?”
“没错!世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就算有,这件不算在内。还站着干嘛,要不要进去回味一下?”
雪茹第一次受人重视的感觉,心里暖呼呼的。
跃跃欲试。
宛如回到小时候的样子。
天凉了。
陈洛桑主动替涂玮翔织了条围巾。
她突发奇想,接近完成的围斤批挂在自己的脖子,幸福洋溢地在原地转圈,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后,又拿出手机,打给涂玮翔。
“喂,你今天下了班可以过来一趟吗?”
“有事吗?”涂玮翔开心地接起手机,故意吊对方味口。
“不必问那麽多,来了就知道了嘛。”
“可是,我今天晚上还有工作要忙啊”
“这样啊,”陈洛桑又改口。“你专心工作,晚一点再来也没关系,我等你——”
“到底是什麽事,不能现在说吗?”
“不行,绝对不行。”
“那好,我晚点过去。”
涂玮翔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有点心不在焉。“我关机了,有话等我回去再说,拜拜。”
她只听见手机里单调的声音,大失所望,气得对手机闹情绪,“你这个坏蛋,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等你回来,看我怎麽修理你这个坏家伙……”
第二十七章 灼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