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崽一起吃个够吧,我不要了,我去徐奶奶家拿。”
明玉秀也实在不想去跟娄氏多打交道,说着就抱起床上的明小山:“走,跟姐姐窜门去!”
“早饭也不吃啦?”陆氏连忙拉着两个孩子。
“不吃啦,我好急!”明玉秀想着自己即将开展的伟大事业,胸中一腔热血激昂澎湃,又凑到她娘耳朵边小声道:“我去徐奶奶家吃!”
“诶呀你这孩子!”陆氏又欲说什么,明玉秀仰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堵住了她即将要说的话。
“行啦娘,我不会叫徐奶奶吃亏的,您就放心吧!”
陆氏叫女儿这一吻亲得迷迷糊糊晕头转向,秀儿小时候高兴起来也喜欢这样亲亲她,可是孩子自从长大以后,已经很少跟她这样亲密了。
明玉秀骤然的一吻,又让陆氏想起了她小时候玉雪可爱的小模样,心里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还顾得上拉她。
明玉秀见娘亲呆愣,脸上还染了层娇羞的红晕,心里得意一笑,抱着明小山又凑了过去,明小山见姐姐亲了娘亲,自己有样学样,在还处于迷蒙状态中的陆氏脸上,又盖了个章。
两人咯咯一笑,留下还沉浸在甜蜜羞赧中的娘亲“扬长而去”,一路到了后屋的徐氏家里。
徐家就在明家屋子的后排,两家隔得很近,出门拐弯走个四五十步就到了。
徐氏年轻时也是个婚姻很幸福的女人,她与丈夫本是大户人家的主子,只可惜徐奶奶先天不足无法生育,为公婆和族人所不容。
徐爷爷家里强迫徐爷爷纳妾生子不果之后,对徐奶奶百般刁难,徐爷爷与发妻感情甚笃,不忍辜负,于是毅然决然带着妻子脱离了家族,背着族人来到这无人相识的小山村里隐居了一辈子。
即使没有孩子,徐爷爷也宠爱了徐奶奶一辈子,临死前还一直在拼劲全力做活,就是为了能给徐奶奶多留些养老钱,怕她晚年会过得凄苦。
徐奶奶这一生都被丈夫呵护在了掌心里,未曾经历过任何风雨,直到人至中年还保持着少女时的烂漫天真。
一直到夫君死后,她一个人在这世间禹禹独行了十多年,这才明白,这世间哪有什么单纯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安枕好眠,有人在负重前行罢了。
徐爷爷为了她背井离乡,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少爷变成一个地里刨食泥里打滚的乡野村夫,替她遮风挡雨,让她不受世俗侵扰,最后他自己反而心力交瘁英年早逝,这是徐奶奶心底最深切的悔和痛。
丈夫去世以后,徐奶奶就在家中的庭院里养了些夫君生平最喜欢的花草寄托情思,不知不觉这十几年来也让她养了个百花满园,一年四季,徐家小院里总是四溢芳香。
徐氏没有子女,平时对明玉秀和明小山这姐弟俩非常不错,跟看待自己的孙儿也差不离了,可以说姐弟俩在娄氏那里没有尝过的祖孙之爱,在徐氏这里也尝到了六七分。
一进徐家院子,明玉秀就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梅花香,抬眼一看,自己仿佛已经置身了一个万紫千红的小花园,虽然是冬天,但徐氏的院子里依然是一片姹紫嫣红。
怒放的梅花,菊花,水仙,海棠,香雪兰……五彩斑斓交相映衬,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常青植物装点得整个小院一片郁郁葱葱。
身旁的明小山却顾不上赏花,轻轻挣脱姐姐的手,蹦蹦哒哒地朝屋里跑去:
“徐奶奶!山儿来啦!”
明玉秀也笑着跟在他身后进了屋,两人在堂屋里转了几圈,并没有发现徐氏的人影。
她心下奇怪,正准备去院子后面看看,突然听见卧房里传来徐氏虚弱的咳嗽声:
“咳咳,山儿,我在里屋呢,进来吧。”
明玉秀听见徐氏声音有异,连忙带着弟弟进了里屋,见徐氏躺在炕上面色苍白,忙上前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并没有发热。
“徐奶奶哪里不舒服?”
徐氏见明玉秀也来了,朝她瘪瘪嘴:
“唉,年纪大了身子不中用,前几日夜里下大雪,我怕把那几株今夏才插活的栀子花给冻坏了,就去外面把它们搬进了屋,谁知道,花没冻坏,我第二天就被冻坏了。”
徐氏的声音里,竟然带还了一丝丝委屈,听得明玉秀既是心疼又是好笑。
“大雪的第二日?那您不是病了十来天了?”
明玉秀皱眉,心里也是暗怪自己疏忽,原主的记忆里是有徐氏这么个人的,只是她刚穿来,把重心都放在了家人身上,压根就把这独居的徐奶奶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们这些天怎么不来看我?”徐奶奶气鼓鼓地瞪着明玉秀,眼里还有泪光。
明玉秀无奈,她知道徐奶奶有些小孩子脾气,怕她误会自己“失宠”,又心疼她一个人在病中煎熬了十多天没人理会,连忙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捡重要的告诉了她。
“什么!你祖母她——唉哟,气死我了!她怎么能这样!咳咳咳——”
徐氏听说娄氏竟然会为了三十两银子绑架了秀儿,还险些害死了她,一时气急,一口气没喘上来,呛得她不停地咳嗽。
“哎呀,您别着急别着急,我现在已经没事儿啦!”
明玉秀连忙轻轻拍着徐氏的胸口,帮着她顺气。
“山儿,快去桌上倒点水过来!”
“噢!”
第十七章 徐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