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似乎波澜不惊,心里却激起万千层海浪。玉帝昭告东岳大婚之讯,三界传遍她的画像,那画像上一抹红唇,与身上穿着的大红长裙相得益彰。
这女子虽然长着她的样子,有她一样的容颜,可她却知道这并非是自己。东岳是要娶妻了,她也曾经发过誓,此仙生有生之日,定要为他娶得如意娇妻。她哈哈大笑起来,笑到眼角泪水直流,笑声久久不停。只觉得很好笑,太好笑。
酒肆内的神仙见她如此,知道她定是喜不自禁,毫不敢言,精神紧绷着。换做谁,即将要嫁的是上古至今睥睨三界傲视万物的东岳帝君,也会像她这般笑的无法自制吧。
她抓起酒坛子咕噜噜一口而尽,觉得不够畅快,又去其他桌上抓了个酒坛喝了大半后,满身酒气的出了酒肆,紫貂裘上那些撒出的热酒,出了酒肆便凝结成冰。
她踉跄着步子,漫无目的的走着。大雪天里,心情真是舒畅。她仰头看了看漫天飘落的雪花,在广阔无仙的银色仙境中尽情的跳着舞。
从不擅舞的她,醉酒之时举手投足之间自有浓浓意境,自娱自乐自编自蹈,她开始轻轻的哼唱,那些七百七十年不曾哼唱过的歌,那些还在凡世时,她每次相亲失败会听唱的歌。
寒风依然在吹,雪花在空中绽放。不知走了多少日夜,时空与她而言,不过是虚的幻象。她站在那道弯曲直上的雪梯,知道从那里走上三万步便是山顶。她抬起脚步,一步一步的踩在雪梯上。
走到山腰上,看到一个高高耸立在云顶的一个小紫点,知道那里便是紫銮宫。他就在那里,再过几日便是他的婚期。她多希望他幸福呀,但凡他要娶的是任何一个其他女子,她都会默默祝福,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是她呢?
她已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实在爬不动了,只能仰着脖子,在泪水还没模糊视线之前,不舍的再看了它一眼。
“一直没机会跟你正式的再见。今日来,是想跟你好好说说话。”她开始轻轻的说话,放佛他就在自己面前。她疲惫的闭着眼,坐在雪梯上,聊起了天。
“我想了很久,却发现我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如今的一切都无法改变,过去的没有办法过去,因为它已经发生了。未来,只想你能继续好好的活着,娶个爱你的女子吧。”
“今日过来跟你说这番话,其实不是说给你听的,而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就当做最后的告别吧。再见就不说了,只要你幸福,便好。”
她摸了摸腰间那把金剑,这把剑用着甚是顺手,她曾经用过一次,入体无声,丝毫不需要力气。她微微笑了笑,“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敢这么任性。原本以为是你不在时,我才变得这么勇敢。如今我才发现,恰恰是因为你一直都在,所以我才这么勇敢。”
她拿起手中的剑,剑尖轻轻穿过她胸口的那道疤痕,疤痕如同泡沫一样脆弱,轻轻一点便破裂,剑尖顺利的插入心口,噗的一声,那紧绷着的心似乎终于松了。
她轻轻的舒一口气,如今总算解脱了。她安宁的倒在地上,满意的笑了。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神志也在慢慢松懈,这样的感觉甚好,解脱的感觉甚好。
“我爱你。”她叹了叹。说出了七百七十年不曾说出口的话。
凡世,看那些虐恋的矫情故事,说人只有在弥留之际心里念想的,才是自己爱得放不下的。她好像就念想到了他在自己的身边,只想摸摸他的脸,告诉他,别哭。
曾经她听玄女提过,有女娲石不代表不会死,只是会相对难些而已。如果是自己想放弃生命,万念俱灰的那一刻便是最好的时机。
让梦魇随她而去,一切都好了。她长长的一声叹息。
空旷的大殿内,两位帝君相互无言对坐良久,有脚步声从殿外匆匆传来,见王母一脸愠怒,板着脸从殿外走来。
“她怎么样了?”白发赤帝开口问道。
“死不了。”王母在赤帝对侧的帝君身旁坐下。对着她夫君埋怨道,“为何要救她,让她死了不是更好。凡事皆因她而起,这一切都是她的罪。”
东华拍了拍她的玉手,“现在就别说这些气话了。”
“那事情还办不办?”赤帝问。
“他的意思呢?”王母问。
“办吧。”东华说。
赤帝无奈的站起来,甩着宽袖慢吞吞的离开,他的背影苍老许多。他看了看远处东方的天际,那片天原本紫气祥和,如今带着浓浓的红意,有些黑压滚滚。“东岳明日就要大婚了。”
她安静的坐在云台上,看着山下一片白茫茫的绵延大山,远处可见瑶池之上水雾迷蒙。她知道自己又没死成,这次不管是谁救的自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远在紫銮山上的他,不惜一切代价希望“她”活着。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嘟囔,“哎呀,你刚醒来,就不要在外面吹雪风啦。”她听出声音竟然是月老。她转身看到月后身后还跟着司命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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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身红妆,一份厚礼[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