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隐又在画画,不时看会儿天,看会儿地的,余光却时时打量着一旁软榻上躺着的沈荼,她白天跟晚上,喝酒后跟喝酒前完完全全是两个样。
几天前还倒在他的怀里又哭又闹的人,此刻一副丞相的架子,有模有样的躺在软榻上思考问题,说是思考问题还是好听了点,按梓檀的说法,她应该是在发呆。
“瞧她眼神呆滞的模样,跟个傻子没什么区别。”梓檀在一旁为慕隐研着磨,还不忘鄙夷地说着他家沈相的坏话。谁让他家沈相前些日子说让他去守库房,望着慕隐也跟他狼狈为奸地笑着他家沈相,梓檀更是在一旁哼哼的偷笑。
“阿嚏!”沈荼此刻正是很切合时间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对上梓檀发直的目光说:“梓檀,你去皇宫里打听打听,是不是谁又去皇上那里参我一本了。”
梓檀点了点头,一副自信的模样,心里庆幸,他家沈相就是什么事情都离不开他啊,看他在沈相心目中的位置。放下手中研好的磨,向门口走去,忽然听到身后沈荼自言自语:“怎么最近老是感觉有头猪在不停地说我坏话呢,真要把他揪出来去守仓库才行。”
梓檀背脊发凉,随即便明白他家沈相就是在说他,一时做贼心虚,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梓檀一走,沈荼便开始跟慕隐打开天窗说亮话:“慕隐,按照你几天前说的那种办法,唆使其他小国一起去对付洛樱国确实有效,现在洛樱国的军队已经撤回去大半了,现在,也停住不动了。只是这种办法恐怕不能持续太久,如今天盛国内讧得严重,厉害的武将文臣,年轻的死的死,老的告老还乡。我还害怕洛樱国的假意收兵是为了养精蓄锐,过一段时日卷土重来,到时我国没有武将可以应战,恐怕结局依旧是亡国。”
“阿嚏!阿嚏!”
沈荼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忽然意识到已经入冬了,或许,不适合呆在外面了。站起身,忽然身上一暖,慕隐手上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件狐裘披到了自己身上。
“外面冷,进去说吧。”
沈荼点了点头,将狐裘拉的紧了一些,说了声“谢谢”,便走进了屋子。
慕隐还想转身去拿那一幅刚刚作的画,画架仍在,毛笔也在,只是画不见了踪影。忽然在池塘里看到了那一幅画,竟是刚刚被风卷入池塘。
画上墨迹本来就没有干,落了水,墨水立即便散了开,但依稀可以忘记上面蓝衣男子怀里泪流满面的红衣女子。渐渐的,画上的轮廓被水完完全全的掩盖了,只留下一片残存的墨迹,随着水花慢慢变浅,慢慢消失。
那幅画,是他画沈荼以来第一次将自己画进去的,也是作画以来画得最认真的一幅,就这么在水中化作一缕薄烟消散了。难免有些伤怀,有些遗憾。
进了屋子,沈荼抱着暖炉取暖,也不顾慕隐反对,硬是将另一个暖炉塞给了他。
“此刻,如果皇上答应了洛樱国的谈判条件,兴许还来得及。”
沈荼没有对慕隐说的这句话产生怀疑,因为她相信慕隐所说的每一句话,事实证明,她对于他,不信也没有办法。
譬如最开始慕隐说她会迷上“无由醉”,后来她真的迷上了。譬如在她和慕隐从湖底逃生之后,在那个千丈瀑布前慕隐带着她跳了下去,本来以为会摔成几截的,结果一点事都没有。譬如慕隐说洛樱国会提出联姻,结果真的成真了。譬如不久前慕隐对她说天盛国不会亡,结果摇摇欲坠的江山就这样稳住了。
所以此时此刻,沈荼信慕隐。
她去了一趟皇宫,对宁锡说:“你半年前就开始问我想要什么生辰礼物,现在,我的生辰快到了,我想好生辰礼物了。”
宁锡扬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要的生辰礼物便是,洛樱国公主成为我天盛国的皇后。”
沈荼这样说,宁锡出奇的没有生气:“朕考虑了很久,觉得这皇后之位,洛樱国凝靥公主确实很合适,沈相这下可以安心了。对了,此次婚礼,便由沈相全权负责,婚期定在十二月三十一日。”
沈荼松了一口气:“皇上能这样考虑,实在是我天盛国百姓之福。”
后面的日子,沈荼便着手安排着宁锡和凝靥公主成亲之事。一直到十二月三十日,由沈荼代表天盛国去迎接洛樱国公主,慕凝靥。
慕隐也姓慕,真是巧了,沈荼这样想着。
十二月三十一日,天盛国皇帝宁锡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同时,天盛国和洛樱国正式签下停战书。
婚礼闹了大半夜才结束,沈荼刚刚出了皇宫便被迎面走来的慕隐拉着手腕坐上了早早便备好的马车,马车一路颠簸,停了下来的时候,沈荼又被慕隐拉着手拉下了车。
沈荼喝了点酒,有些迷糊,于是也懒得问慕隐原因,就这样任由慕隐拉着,最终他们停在了醉烟湖畔。
湖水漆黑,岸边只有一个船家,船上点着灯笼,明明灭灭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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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生日离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