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去七天,慕隐命下人抓了一些药,亲自在厨房里煎,煎好了便唤来梓檀:“梓檀,你将药送去给她,她如果不喝你想办法劝着点。毒性蔓延得太厉害,虽然她现在醒了,但是体内依旧有很多毒素残留,每天喝的药不能断。你也看着点,这段时间不能让她喝酒,酒会帮助毒性蔓延。”
梓檀接过药,慕隐的手背上大块小块的红肿,可以看出是烫伤,只是时间的长短不一,伤口似乎也没有怎么处理过。
梓檀问:“这么多天了,她虽然每天按时喝酒,但是每天吃的饭都不多,王爷不打算去看看她吗?”
厨房门前的大树已经开始落叶,踩在地上枯黄的叶子上,发出一阵脆生生的声音。碎了的叶子再次被风卷起,不知飘往何方,是否还能回来?
正如同失去的信任,一层层的欺骗,隐瞒,无法寻回了吧,但是却依旧无望地爱着,这是一种悲哀吧。
“她大概,永远都不会想见我了吧。”慕隐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留的琴音,一点点被风吹散,寻不到半点存在过的痕迹。
随后又用平淡的语调说:“再说我每天事务繁多,朝廷很多事情紧迫,并不是很有时间。”
梓檀心想事务繁多还每天自己亲自煎药,事情紧迫还不时跑到沈荼住的地方悄悄看她。
沈荼喝了药,很乖巧地吃了晚饭,问梓檀:“慕隐呢?”
“他进宫据说是给皇上看病,应该深夜才会回来吧。”
沈荼点点头,将身子前方的一碗汤喝下,便走进了房间,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包袱,她径直走到了门口,望着外面渐渐暗下的天色,对梓檀说:“我要走了,梓檀,这么多年,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仆人看待,我将你当做我的弟弟照顾。现在,你已经长大成人了,男子汉还是有抱负的好,你现在跟在慕隐身边,我相信他会给你一个好的前程的。将来,娶一个好姑娘,好好对待人家,女人的心很小,一生只装得下一个人,你千万不能伤人家姑娘的心。不可以再去青楼了,寻欢作乐,花前月下,只会玩死自己,知道吗?”
夜风太凉,热泪源源不断地流下来,脱离眼眶时还是滚烫的,顷刻间都冰冷了。除了慕隐,梓檀就是她生命最在乎,最心疼,最亲密,最舍不得的人,如今,却不得已分离。
梓檀也哭了,声音都哑了:“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了,沈荼,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离开。如果离别在所难免,你坚决要离开,我不会勉强你不走,但至少,将我一起带走。”
沈荼忽然转过身,脸上泪痕未干,又添新的泪痕,她望着梓檀,眼中同样有不舍,更多的是决绝。
她对梓檀说:“你不能走,梓檀,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我走了之后,慕隐就交给你了。皇权的路途险恶,你能留在慕隐身边,我便了无牵挂了,走也能走得安心。”
唯一信任的人,梓檀安慰自己,奢望无法成真,那另一种意义上的唯一,也够了。
梓檀说:“既然你这么放不下他,为什么不留下来,陪他一起面对这些阴谋与险恶?”
梓檀想起慕隐这些天为沈荼做的,一个王爷,居然亲自动手煎药,弄得手上满是伤口,他也被感动了,不由想要为他说点好话。
沈荼听后忽然大哭,哽咽着嗓子说:“回不去了,梓檀,就算我不走,我和他之间,也已经不可能了……”
梓檀看了居然又想哭,狠狠地在心里骂自己没有出息,用力地擦去眼泪,走到沈荼面前,安慰地拍拍她的背,说:“我答应你,拼尽全力帮助他。我知道你的离开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但是至少,你让我送你一程。”
沈荼的一个“好”字,说的清亮而爽快。
走之前,沈荼将屋子里的蜡烛都点亮,说:“这样慕隐要是提前回来,看到我屋子里灯亮着就不会知道我已经走了。大概明天早上他才会知道,那个时候我已经走得很远了,他不会找得到。”
出了王府,沈荼让梓檀回去了,梓檀说再走远一点。到了城门口,沈荼再次让梓檀回去,梓檀说等穿过那片林子,林子里太黑,他不放心,两人就一直走着。
梓檀忽然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了一壶酒,说:“分别怎么能少了酒呢?来,我们一人一口,酒喝完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了,以后……”想说什么呢,说以后有缘再见?彼此都明白今日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何必自欺欺人呢,想了一会儿,终归想不出任何词句来填补那句残缺的话。<
第六十四章 任性的代价[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