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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逢1[1/2页]

沉醉何欢凉 纳兰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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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
      呼吸,吐气,呼吸,吐气。
      在进入商氏办公大楼的那一瞬,楚醉一脸无语的瞪着手中震动个不停的手机,接连做了N个呼吸运动,才慢吞吞的将之放在耳边,扯开一脸勉为其难的笑:“杜阿姨……”
      “小醉,你房租什么时候交?再不交的话,别怪我将公寓转租了啊,最近咱们这栋楼的租户需求量增大,有不少人问我有没有房子出租呢。”
      “那个,杜阿姨,您别这样……”
      “我还怎么样?你都住进来一个多月了,送孩子去幼儿园上学的钱你有,怎么房租的钱就没有了?看你柜子里的那些衣服,也不像是没钱没人家的姑娘,你这姑娘不能欺负我这么一个老实人是不是?这都过了半个月没再交房租了,每次打你电话你都不接,你说你……”
      “好好好,我今天晚上就交,行吗?”楚醉无语的朝天翻了个白眼,灰溜溜的跑进楼侧的角落里:“杜阿姨,我刚上班一个月,今天正好是发工资的日子,我晚上就给你钱,您别急!”
      “这还差不多!喀。”那边电话直接挂了,啧,这世道的人还真是冷漠。
      楚醉无力的将手机放进包里,长长的吐了口气。
      商氏集团。
      行政部——
      “哎?楚姐,你刚才在咱办公楼外边贼眉鼠眼的干吗呢?”一杯热牛奶被放在自己面前,一个月前与她同时被应聘进来的林琳一脸八卦的靠在楚醉桌边,笑眯眯的瞅着她。
      “谢谢。”楚醉捧过牛奶,抿了一口,随即露出一脸的幸福:“没事儿,就是被房东催租了。”
      “呀,那房东肯定是个老巫婆!只要是个男人,一看见咱们楚姐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和纤细的小蛮腰,肯定不忍心催的~”
      “一边儿去,少贫嘴。”楚醉笑着抬手将肩膀上的“小猪爪”拍开:“快工作去,领导那边也不知在筹谋些什么事儿,总之我有相当不好的预感,估计啊,咱们要开忙。”
      林琳小腰一扭,坐到楚醉对面的办公桌旁,打开电脑时,忽然抬眸,双眼蹭蹭的冒着亮光:“你这预感还真对了!”
      “怎么?”楚醉挑起秀眉,披散的着头发,微卷的发稍被空调的轻风拂过,未染脂粉的眼角,带着隐约的迷蒙,不解的瞥着她神经兮兮的模样。
      “咱们公司,有个大人物要回来了!”
      楚醉怔了怔:“谁啊?”
      林琳笑的一脸娇羞:“你不知道吗?咱们商氏集团的何总,他三年前进到商氏后,以着神话般的速度将莫名亏空的一部分股票找了回来,并且记忆力超好,对现代国际金融学的内外均衡,以及研究方法,还有他的创新和理论,在两年之内就使咱商氏暗下亏空的债务强制回流,在他掌控下的股票,资金,还有一系列的……”
      楚醉有些茫然的看着那小丫头脸上的崇拜之情,嘴角抽搐,随即露出一脸坏笑:“小妞,你是不是思.春了?”
      “哎呀楚姐,是你不知道,何总长的超级帅,一米八多的身高,还有一双会放电的眼睛,我看到他的照片时差点被帅的晕过去,他简直就是上古世纪的罗马王子啊啊啊啊!”一说到此,林琳双手握拳在胸前兴奋的摇晃:“还有还有啊,他才二十五岁,说来也真是巧,和楚姐你同岁耶!”
      楚醉在电脑上敲下几个数字,一边看着文档里记载的资料,一边不以为然的说:“怪不得你们这么兴奋。”
      说着,她扫了一圈四周的女同事,果然一个个打扮的比平时要光鲜明亮的许多。
      “一年前,何总跟咱们董事长千金订婚了。”
      “你想过没有,咱们董事长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果何总未来和商小姐结婚,他不就顺理成章的会接下整个商氏集团?那就是咱们未来的总裁,更也是未来的董事长呀!”
      “咱们在美国的上市公司由他亲手管理了一年多,现下卸任归来,肯定是要着手结婚的事,如果他以后变成商氏的总裁,谁再幸运的被他看上,就算他结婚了,那也……”
      一整个上午,楚醉悲剧的浸泡在林琳那丫头的幻想泡泡里,差点没被淹死。
      当晚,楚醉成功躲避了房东阿姨的“逮捕”,灰溜溜的进了家门,刚一进门,就看满地狼藉,像是被什么人入室抢劫了一样的凌乱,惊的她利马脱下鞋子,火速冲进卧室:“歆歆?!”
      一冲进卧室,视线慌乱的扫视同样乱七八糟的屋子,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在床边的角落里看见安然无恙的女儿时,才微微落了下来。
      “妈咪!”小乐歆手里正抱着一袋巧克棒,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满手都是敲克力沾上的东西,脸上也粘的都是,在看见一脸慌张奔进来的楚醉时,顿时双手举着手里的成果,一脸笑嘻嘻的大叫:“妈咪!歆歆找到啦,在那个柜子里边找到滴!”
      说着,小乐歆满脸成就感的伸出胖呼呼的小手,指着床边的柜子,圆圆的大眼睛里黑亮的眼珠狡猾的闪烁不停,对这满屋因她而造成的狼藉而没有一点愧疚之感。
      “你……”楚醉心头的担心瞬间化成汹涌的愤怒,双脚快步冲上前,拎起正一脸喜滋滋的小乐歆将她整个小身子翻转了过来,白嫩的却稍微带了些细小薄茧的手在她屁股上一拍:“谁叫你乱翻东西?你怎么能这么淘气!吓死妈妈了你知不知道!我打你,打你,你这淘气的死丫头——”
      “唔……”小歆歆被吓了一跳,被打的时候没有哭,只是一脸不懂的扭过头看向双眼圆睁的楚醉,奇怪了,小屁屁居然不疼耶!于是她小嘴微微一撅,将手中啃了一半的巧克力棒伸到楚醉眼前:“妈咪,不然给你吃。”
      楚醉见孩子没事,放下了一颗心,虽然生气,但也终究不忍心打她,顿时又被眼前的巧克力棒‘收买,仿佛很满意似的将小乐歆往床中间一扔,让她自己打了个滚儿钻到一旁,小丫头灰溜溜的偷笑,楚醉径自坐在床边,望着满地的狼藉一片叹气。
      “楚乐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管她这么小能不能听懂,楚醉转眸瞪了他一眼,不悦的说。
      “是!妈咪!”小乐歆顿时往床.上笔直的一站,小肚子挺起,抬起左手五指并拢,往额头边上贴住,跟着电视里的警察叔叔学的有模有样。
      楚醉‘噗嗤一笑,抬手蹂躏着臭丫头肉嘟嘟的堪比蜡笔小新的小脸,然后开始收拾屋子,这俨然就是一场浩大的工程,被楚乐歆同学肆虐过的屋子,不用个几小时,根本收拾不完,因为那丫头连角落里的蚂蚁尸体都能给她翻出来,然后一脸好奇的问她:妈咪,这是什么动物?
      入睡前,她打开抽屉,将里边的文件拿了出来,在文件袋的下面,捎带着一张陈旧的照片落向地面。
      楚醉怔愣的盯着地面上的照片许久,缓缓跪坐在地。
      照片上的一对阳光又年轻的男女,穿着干净的高中校服,依偎在一起,笑的暖如春风的幸福。
      何彦沉……
      我们爱了七年,可这七年,却终究败给了这冷漠如冰,孤独静寂的三年。
      三年了,要哭也早已哭够了,眼泪要流也早已流尽了,于是,只剩默然凝视,久久无声。有一份记忆,她深埋于心底,谁也挖不出来,谁也,走不进去。
      照片的背面,是她三年前在前往英国的飞机上,一笔一划写下的字句。
      Peoplecrynotbecauseloveends,butbecausestillcontinues,Evenifit'sover……
      人们伤心,不是因为爱情结束了,而是因为当一切都结束了,爱还在。
      这两三天,照常上班,一切都是那样的寻常,但空气中,莫名奇妙的飘荡着一些不寻常。
      “楚经理,这份报表得尽快交到财务部,而且今天下午的监视会你得亲自参加,各部门经理都已经着手去准备了,你做为行政部经理,该知道下午在会上要说些什么吧?”
      楚醉接过手中的报表,默然的点点头,一边捧着手中的牛奶杯,一边仔细看着报表上的内容,转身出了副总办公室,到一楼大厅交了一部分资料,之后准备上电梯。
      却莫名的被身后的窃窃私语和隐约的尖叫声惊了一跳,转身看向从自己身后匆匆而过,急忙忙钻进电梯里的几个女职员,她怔了怔,之后回过神,才想起要进去,刚一上前,只见电梯里挤满了人,通通看着10楼的数字。
      “让我进去。”见还没有超载,楚醉便小心的挤进电梯,她要去十四楼的财务部,艰难的在人群里抬起手按下14的按钮时,电梯已经停在了十楼。
      然后……
      可想而知,她是最后挤进去的,一瞬间就被一窝蜂的女人从电梯里挤了出来,差点摔倒。
      楚醉忙抬手撑在一边的墙壁,一脸见鬼似的瞪着那群从电梯里狂奔出来的女职员,心下只觉得莫名奇妙,直到瞥见那些女人是悄悄跑去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外,她才十分暴躁的翻了个大白眼,转身进了电梯。
      此刻,她心中有数万头草泥马在狂奔,叫嚣着这些女人的狗血与疯狂。
      对,没错,今天是那位传说中的何总回公司的日子,但这才刚早上9点多,那位被林琳那个疯丫头说的像TMD神一样的何总应该不会这么早来吧?
      “叮——”电梯停在14楼,楚醉深呼吸一口气,刚要迈出去,眼前赫然经过一道身影,刹那间使她双脚定格在原地,双目怔怔的就那样瞪着空气中的一角,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她按住按钮,再次开门的那一瞬,狂奔而出,站在14楼光洁明亮的走廊,匆忙又焦急的向四周搜寻,却已经不再有那人的身影。
      是她看错了吗?
      可刚刚那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觉,又怎么会错。
      “楚姐,你怎么了?”中午,在公司食堂,林琳皱着秀眉,盯着眼前吃了一口米饭就拿着筷子发呆不动的楚醉看了半天,忙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看你这一天魂不守舍的,用不用去请个假,回家休息休息?”
      “不用,下午还有会要开,我没事,快吃你的饭,别管我。”楚醉低头扒了两口饭,却有些食不知味。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回国后的生活太单调了,或者是太闲了,闲的胡思乱想,所以才会这样。
      傍晚,开完会,楚醉以着身体不舒服为由,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
      刚一走出商氏办公楼,就看见一台陌生的白色JAGUAR停在不远处,在她走过去的同时,车窗缓缓落下。
      一个小时后——
      楚醉进了一家名为Blues的高给意氏餐厅,一边切着牛排,一边瞟着眼前的男人,纯熟的手法让对面的许竹誉难得的露出微笑。
      “小醉,人终究是有根的,就像你现在坐在这里,吃着这些东西的时候,永远不会像那些女人那样,露出一脸的惊喜和开心。”
      “不用说那么多,我知道是我爸叫你千里迢迢给我当说客,但我做出的决定,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再回头早已经来不及了。”楚醉叉起一块小牛排,随意的塞进嘴里,神色是谁都撼动不了的坚持。
      “而且你也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任务而特地跑来看我。”楚醉抬眸,淡淡的瞟着眼前的‘水煮鱼,这是她从小便已经认识的朋友,曾经在两人父母的眼里,他们完全就是未来结婚的对像,别无它选,只是这个世界,计划永远都没有变化快,就像现在。
      “任务?”
      许竹誉一脸无语的望着她,眼神十分无辜又无害,白嫩嫩的小脸上忽然绽开一抹了然的笑:“你是说,咱俩今天见面是个任务?”
      “嗯嗯,不然还是什么?”
      楚醉饿坏了,含着东西喏喏道:“像你这种家世显赫的名门小开,身边美女环绕,富二代更也一抓一大把,我又没什么姿色,不过就是仗着我妈和你妈是老同学而己,不然咱俩这辈子估计也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
      “哦。”
      “……啪哒。”楚醉噎着了,手中的食物掉落,满脸诧异的抬起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水煮鱼。
      她刚才BALABALA的说了半天,敢情这位老兄就拿一个字来搪塞她?
      “你不觉得是这样?”楚醉抿着杯中的咖啡,抬眸看着水煮鱼眼中简单而明快的笑意:“何况,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与他们断绝关系的原因是什么。”
      “不只是因为那个人?”许竹誉见她提起这事时,眼里的冰冷与绝决一闪而过。
      楚醉苦笑,低头专心的喝着咖啡,沉没许久,才缓缓道:“再怎么相爱,但若因为一个男人而和父母断绝关系,在你眼里,我楚醉是这样的人吗?”
      许竹誉挑眉一笑,白晰的俊脸在柔和的灯光下勾勒出蛊惑人心的俊朗线条,楚醉在心里无奈自嘲,这可是C市市长最看好的孙子,亦是许氏银行的小开,如此名门望族,自己实在高攀不起,即便这就是在母亲口中所说的门当户对,即便,从小到大,水煮鱼确实对她很好,很照顾她,很让着她,亦很体贴,人又智慧而幽默,常哄她开心。
      “我也认为不是。”他目光温和,本来是环绕在胸前的手臂忽然放开,抬手轻轻握住楚醉正持着叉子的微凉的手,慢慢握紧:“你在英国的第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之后伯父伯母一听见有关于你的事,就闻风色变,特别是楚伯母,根本就不愿提起你,后来我才听父母说起,你竟找了律师,和他们断绝关系!”
      楚醉没有回答,歆歆的存在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至少在楚家二老的眼里,即便是断绝关系,当年在律师函上所附加的一条就是,这孩子的存在,在他们有生之年,不许被任何人知道。
      因为,他们是要脸的!因为要脸,所以他们可以不要自己的女儿,不要自己的外孙!
      而幸亏那时在英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几位死党好友都是背景庞大的贵族,而且又都是英国国籍,母亲没法动他们,不然的话,估计那些姐妹早已经不知所踪。
      “小醉?”
      见她只盯着杯中的咖啡,顿在那里怔愣着不说话,许竹誉将她的手又握紧了几分:“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你肯回去,伯母一定是尽释前嫌的接纳你,血缘关系,不是一份律师函就能彻底断绝。”
      “水煮鱼。”楚醉轻微的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抬起明亮清澈的眼眸,见他因为她这道十几年都不变的称呼,顿时额上掉下三条黑线,她不禁一笑:“我知道是我爸让你来找我,他没有我妈那么狠心,但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容易,而且,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这所有原因……”
      话语忽然停顿,楚醉的目光被窗外一道急驰而过的银色LexusLS吸引,那车的速度急快,车窗半开,开车的人一闪而过,却在她眼里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怎么了?”见她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马路一角,咖啡杯在她手中倾斜,咖啡即将流出来了也不知道,忙站起身绕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腕,俯首看向她忽然怔愣的双眼:“小醉?”
      “没有,没什么。”楚醉回过神,匆忙的放下咖啡杯,没注意到身旁与自己站的很近的水煮鱼,仅是目光迟疑的看向早已经没有那辆银色LexusLS车的马路,呼吸稍显急促。
      怎么回事?
      是不是又看错了?
      “你身体不舒服?”许竹誉不等她回答,直接叫来waiter买单,随后将她身后椅被上的外衣放进臂弯里,扶她站起身:“走,我送你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许竹誉的车里循环放着一首莎拉克劳克兰的《Angel》,静谧又暖心的曲调,醉人的嗓音,使楚醉本来刚刚提起的心缓缓放下,沉默的望着车窗外打着伞的行人:“下雨了。”
      车子忽然拐了一个弯,许竹誉没有说话,直到车子停在距离她所住的公寓500米开外时,楚醉叫让停下。
      “这附近哪有什么可住的地方?”许竹誉按下车窗,朝外看了看,冰凉的雨瞬间飘了进来,凉风也顿时透过两人的衣衫。
      楚醉不由瑟缩,匆匆将外衣披上:“我住的那小区的院门很窄,估计你这车也开不进去,我自己走几步就到了,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外边在下雨!”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我车里有伞,你……”
      “不用了,没几步就到了。”楚醉轻轻甩开他手,转眸对他客气的笑笑:“今天谢谢你,拜拜。”
      “小醉。”许竹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楚醉却已经打开车门转身冲进了雨里,头也不回。
      冰冷的雨帘刺骨的寒风往往最使人瞬间清醒,楚醉没再回头看向身后的车子,也不知道许竹誉有没有离开,她只知道不能回头,就像两年前她在英国私人医院里的决定那样。
      她早已经回不了头。
      “楚经理,公司前台收到一份你的快递,麻烦过来取一下。”
      十分钟后——
      “楚醉……哦,你的快递在这里。”
      楚醉笑着接过,一边道着谢,一边小心的将大大箱子捧进怀里。
      这是远在英国的好姐妹给她寄过来的一套水晶餐具,价格不贵,但很难买到,她曾经在英国留学时排队去买也一直没弄到手过,结果没想到那边的死党好友一直记得她的喜欢,买到后给她快递寄了过来。
      有些沉,也不知里边还有些什么东西,她正抱着箱子要进电梯,偶然一个转头,看向四周众人的肃然起敬,自然而然的转眸看向旋转门那边进来的一排人,然后,双眼仿佛被粘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何总早上好。”
      楚醉想,她从未想过还有一天会再见到何彦沉,这个她用力的从自己的生命中推开的男人。
      她赫然间转过头去,将整张脸深埋于快递箱,抱着箱子的细瘦的双臂控制不住的轻颤。
      居然是他?
      原来他就是林琳口中说的将商氏从低谷拉回高位的何总,那个智慧超群,手段狠辣,行事雷厉风行,让全公司上下甚至全业界为之折服为之钦佩的何总,原来,他就是商氏千金的未婚夫……
      胸前的滞闷几乎叫她无法呼吸,也许是这箱子太过沉重了,楚醉闭了闭眼,猛然转过身按下电梯的按钮,她知道他没看见自己,她想赶快离开这里,不能被发现。可却清晰的听见身后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的脚步声,和那一阵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干净的味道,离自己越来越近。
      “何总,那边有专用电梯,您不必和职员一起乘坐这个。”
      何彦沉没有说话,仅是一步步朝着楚醉的方向走去。
      “公司里没有男人?怎么让一个女人搬这么重的东西?”干净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身后缓缓响起,楚醉浑身一僵,将头垂的更低,小心的往电梯边靠了靠。
      顿时,在何彦沉身后的几名男职员忙上前要接过楚醉手里的东西。
      楚醉惊慌的向后倒了一步,讷讷的低语:“不用了,这是我自己的快递,不沉的。”
      说着,她又向电梯门前倒退了一步,随着四周骤然发出的惊喊:“小心——”
      却已来不及,楚醉没想到电梯已这么快回到一楼,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她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和手中的箱子惨烈无比的摔进电梯里。
      “哗啦——”一阵破碎声,伴随着楚醉整颗心碎的零乱不堪,快递箱子裂开一条长长的缝,里边的水晶餐具碎片七零八落的撒在地,还有两块在她手臂上划过,鲜血顺着洁白的手臂一滴滴染透她身下的地毯。
      “你怎么样?”
      “你没事吧?”身边关心的声音一个个在靠近,楚醉却只想将自己关进角落里,谁也不见。
      箱子里不仅仅是那套餐具,楚醉在慌乱中,才瞥见散落出来的一堆照片和相框,那上边是歆歆天真的笑脸,糟糕,这些是她们在回国之前特地在那边给歆歆照的儿童写真,怎么好巧不巧的被她们放进了箱子里送来!
      “楚经理!”有人认出了她:“哎呀这都是什么,怎么碎了!呀,你流血了——”
      她狼狈的坐在地上,一直低着头,转身想要将那些散落在一地的照片和相框挡住,手臂上忽然一阵温热,被人轻轻握住。
      “小姐,有没有摔伤?我扶你起来。”何彦沉的声音近在她耳边。
      楚醉倏地转过眼,披散在肩后的长发凌乱的缠绕她细瘦的身子,澄澈的双眼怔怔的看向他。
      那一瞬,在何彦沉眼中,一抹诡异的微光闪过,诧异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似乎他一直都不知道她在商氏,但现在,他知道了,可却仿佛陌生,谦逊低笑,冷漠的似乎根本就不曾认识过,轻轻握着她被碎片割破的手臂,略微使力扶着她站起身。
      楚醉被动的站了起来,在他毫不留恋的松开手那一刻,踉跄了一下,抬起另一只手捂住那条手臂上刚刚被他握过的地方,隐隐发烫。
      “谢谢……”她低下头,一时间,不知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重逢之下,应该说些什么。
      曾经,在她与何彦沉的世界里,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爱护着,疼宠着,又高傲着,在他的面前,楚醉从未这样狼狈过。
      而如今,辗转三年,原来这世界的舞台竟不知不觉的兑换了角色,他的高高在上,和她如今的渺小与狼狈。
      还有何彦沉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冷漠,寡淡,毫不关心。
      “楚姐!你怎么样?”闻风而来的林琳急忙忙跑进电梯里,见满地狼藉和她手臂上的血,同时瞥见何总手心里沾到的一些腥红,忙朝他恭敬的点点头:“何总。”
      何彦沉冰冷的目光在楚醉身上移开,淡看了一眼林琳,磁性的声音清冷无比,带着深深的距离感:“附近有医院,带她去包扎一下。”
      “哦,好。”林琳点头,扶着一直站在那里怔愣不动的楚醉,摇晃着她的肩膀:“楚姐,快谢谢何总,我陪你去医院。”
      楚醉回过神,抬头看了一眼何彦沉眼中那仿佛陌生的颜色,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刚刚是因为太过惊讶而失态,正要开口,却只见他不以为然的接过身旁递来的湿巾擦去手上的血迹:“她刚才已经谢过,不必再说。”
      话落,他将湿巾扔进电梯旁的垃圾捅,转身走向对面的专用电梯,其他人也跟着走了过去。
      楚醉被林琳生拉硬拽的弄出了电梯,却忽然冲进去,匆忙的将满地的碎片和那一张张带着可爱笑脸的照片放回箱子里,在林琳抢过箱子替她抱住时,楚醉站起身,或许只是不经意的转眸,看向那边已经走进电梯的身影。
      他没有回头,没有看她,仿佛三年后的重逢,只是一场波澜不惊的初遇。
      何彦沉进总经理办公室,先是一顿,随即回眸淡看了一眼身后的助理。
      “陈恒,把刚才那位小姐的资料调给我,包括她在商氏接手的所有工作项目。”
      “好,我这就去办。”
      “等等。”
      陈恒正要出去,忽然又被唤住:“何总,您说。”
      “与楚氏的合作案记得拿过来,我需要重新看一看合作项目的可行度。”矫健的身影颀长而笔直,缓步绕到办公桌后方,玻璃窗外的阳光将他的背影照的发亮,因为背着光,没有人看得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我马上叫刘秘书给您送过来。”
      陈恒离开时,不忘轻轻关上门。
      一刹那办公室内寂静无声,打火机的声音清脆一响,顷刻烟雾缭绕,黑的如琉璃石一般的双眼深邃如常,烟卷在指间渐渐缩短,仿佛是十年的岁月可以一瞬间变的如此接近,如此之短,谁都可以遗忘那种恒久的漫长。
      两个小时后——
      何彦沉站在喏大的玻璃幕窗前,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高楼林立,科技大厦座座相临,如一个指头般大小的车子像一个个彩色玩具盒子在不停的来回移动,本该一览无疑的视界却多多少少蒙上了一层奇妙的纱,模糊而泛着高科技时代随处可见的排气,很是煞风景。
      许是空调忘记打开,在烟灰缸里多了数根烟头后,他将外套脱下,扔在旋转过去的大班椅上,目光不经意的扫到桌上的一叠资料和工作报表,一寸彩照在办公室内幽暗的灯光下,散发着刺人眼球的光华。
      楚醉,行政部新任经理,做事机敏灵活,成熟老练,专业素养一流,曾于英国埃克斯特大学金融系深造三年,一个月前回国就任,可培养性极佳。
      烟头被按熄在透明的烟灰缸里。
      市中心医院六楼,楚醉的手臂已经包扎好,她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沉默的将头靠在椅背。
      “好了,楚姐,手续都办完了,刚才我给公司打过电话,主任说算你工伤,嘿嘿,省钱啦!正好这都下午了,咱俩回公司坐一会儿也就下班咯。”
      “哎对了,明天是周末,楚姐你在家里休息时,胳膊尽量不要碰水哦,刚才医生交代了,夏天胳膊被割出这么深的口子,包扎起来本就不爱好,你若是再碰了水,伤口恶化就不好了呢。”
      林琳将手续单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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