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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陌路[2/2页]

沉醉何欢凉 纳兰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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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门,车如离弦的箭,快速冲出停车场。
      二十分钟后,他们上了高速,楚醉却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心有余悸,不愿去猜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更也由不得她猜想,车里全是他的味道,干净清新,淡淡的烟草味儿,萦绕在鼻间。
      如果身边的人不是何彦沉,这乏味的三四个小时她肯定直接坐在这里睡了,但她现在全身的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怎么可能睡得着?
      车子里循环放着一盘年代久远的老歌,歌词简单,却很直白又很耐听。
      “……做的再多你无动于衷,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的放纵……爱越深痛越真,这辈子被你伤的最深,爱越久心越冷,最爱你的人你亏欠一生,爱越深痛越真,爱到最后只留下伤痕,爱越久越残忍,山盟海誓都变成心头的针……”
      耳边是裘海正的《亏欠一生》,楚醉越听越觉得无法呼吸,转头就想放下车窗,却是刚一将车窗落下点缝隙,就迅速合上了,再怎么按也按不下去。
      她正觉得奇怪,转头见何彦沉的左手竟按在车窗主控的按扭上,顿时脸色难看的抬眼瞟着他直视前方的侧脸:“何总,麻烦把车窗打开一些OK?”
      何彦沉用下巴指了指方向盘前的速度表。
      楚醉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见已经过了150KM的速度,这才想起在高速上开车窗不安全,更何况他开到这种速度,便悻悻然的闭上嘴。
      没多久,何彦沉的手机响了,他稍缓了些车速,接起电话,声音难得的耐心温柔:“我去渝海谈一份合同,不出三天就回去。”
      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看着前方的双眼渐渐酝上一层柔和的浅笑:“放心,你生日我怎么可能会忘。”
      “好,你喜欢怎么样都行。”
      “我在开车,接电话不安全。”
      楚醉目光直视前方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公路,见他放下电话,轻笑道:“商小姐对何总真好。”
      何彦沉似乎顿了顿,楚醉笑着转头看着他俊朗好看的侧脸:“结婚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送我一份请柬,好歹同学一场。”
      他没吭声,仿佛没有听见她这笑的很开心的话,只是不知不觉间,车子加快了速度。
      楚醉笑着转开头继续看着窗外,耳边还是那首《亏欠一生》,不知是不是他的车速太快,明明刚刚还能看得清清楚楚的路两旁的景物,渐渐变的模糊,怎么都看不清楚……
      到了渝海酒店时,已经是当晚6点多,天色快要全黑,但稍微还带着一层薄薄的余光。
      今天晚上这里有个酒会,是几位即将有所合作的老总洽谈的最好机会,何彦沉没有交代她太多,所以她并不知道多具体的事情,他只让她准备了这些东西,估计是洽谈会晤时不需要她这个助理出面。
      公司提前在渝海酒店给他们定了房间,楚醉在何彦沉的指示下先上楼进房间换了一身稍显正式的衣服,但也不过还是一套剪裁合体的职业小西装,通体白色,她将及腰的长发以一支铅笔随意挽起,然后拿着资料出了门。
      一楼大厅内的酒会已经开始进行,楚醉四处搜寻了一下,便在不远处的水晶吊灯下看见正举着高脚杯与一位看起来四十几岁的男人聊着什么的何彦沉,捧着资料端步走过去,在他身后停下。
      “这位是?”眼前的衣冠整齐不乏贵气的某公司老总看着何彦沉身后的楚醉。
      “忘了介绍,这是我的助理楚醉。”何彦沉转眸看向她:“这是君宁的总经理李义明先生,君宁一直以来是商氏的大客户,对我们向来关照。”
      “李先生。”楚醉笑了笑,对眼前直盯着自己的李副总点了点头。
      “啧啧,身边的助理都这么漂亮,何总你可真是艳福不浅,让人嫉妒啊!”李义明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只倒了些许红酒的酒杯对楚醉微微一抬:“楚小姐要不要喝一杯?”
      楚醉宛然轻笑,接过酒杯:“李先生盛情,我就算不会喝酒,又怎么好意思推拒?”
      “好好好!楚小姐既然这么给面子,少喝一口就行,不用太勉强。”
      楚醉微笑着举杯抿了口酒,在李义明放光的眼神下将酒杯放回一旁的长桌上。
      “何总,我再一次嫉妒你了。”他笑着转手又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何彦沉:“今晚酒会过后,一起去打牌如何?”
      “李总邀约,岂有不去之理?”何彦沉笑着与他碰杯。
      “楚小姐也会一起吧?”
      楚醉本来以为客套一下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没想到这李总的目光又投到自己身上,不由勾唇笑了笑,不知要怎么拒绝。
      她怎么可能不懂,像他们这种阶层的人,酒会只是一种给外人看起来奢华又正式的礼仪洽谈会,而在晚上约出去所谓的打牌喝酒,都不可能真的那么单纯。
      “当然。”何彦沉看了她一眼,就是那一眼,让楚醉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却没想到他会答应。
      “何总?好久不见!”
      旁边走过几个男男女女,何彦沉顺着他们的召唤点了一下头,便走了过去。
      楚醉立在原地,想了想,便转头对李总歉意的轻声道:“失陪。”
      李义明举了举手中的高脚杯,对她笑笑,楚醉这才就着何彦沉朝那边走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听说何总还有半年就要和商小姐结婚了,真是可喜可贺,有没有打算去哪里蜜月?”
      “还没打算,不如陈董推荐几个去处?”
      “哈哈,你们蜜月的事我才不关心,不过我倒是关心你身后这位……”陈董瞟着站在他身后一米开外距离的楚醉:“怎么商小姐没跟着一起来?这位小姐是?”
      不等何彦沉介绍,楚醉落落大方的伸出手去,笑道:“陈董你好,我是何总的助理,我姓楚。”
      陈董先是仔细看了她一会儿,才抬起手与她伸过来的手轻轻一握,目光似是而非的上上下下打量着楚醉:“楚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楚醉趁机收回手,微微一怵,忙将头低下了一些:“陈董说的玩笑话,我是有幸跟着何总出来才有机会见到您这样的人物。”
      “好像确实有些眼熟。”在陈董身后的一位女秘书忽然俯耳在他身边低语了几句。
      楚醉撑着笑,悄悄以眼角的余光扫向身旁不动声色的何彦沉,见他一点也没有帮她的意思,正和陈董身边的另一位老总交谈甚欢,她一阵气闷,明显感觉眼前人的目光仿佛能看透自己,只能努力端着笑。
      “对对对!”被身边的秘书耳语了几句的陈董忽然意味深长的笑看着楚醉:“四年前在C市的慈善晚宴,楚小姐曾拒绝过我的邀舞,看样子我记得没有错!”
      “董事长,她那天只跟一个人跳过舞。”陈董身后的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提醒着说道:“是许市长的爱孙,许氏银行的执行总裁许竹誉。”
      “可不是嘛。”陈董顿时一脸好奇的看着楚醉脸上渐渐发白的神色,试探着低声问:“我记得许市长私下曾暗示的说过,楚小姐是他的准孙媳妇。”
      “陈董真的认错人了!”楚醉在心里暗暗低咒,该死的,她明明不已经不太记得那次宴会见过什么人,怎么这人倒把她记得清清楚楚。
      “怎么可能认错,楚小姐当晚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的邀舞,害我伤心了好一阵呢。”陈董一脸皮笑肉不肉,若有所思的目光从她的身上转到她身旁的何彦沉的背影上。
      “真是奇怪,像楚小姐这样的家世,怎么会忽然跑到商氏?还如此专业的做起了何总的助理?”
      楚醉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终于何彦沉转回身来,竟笑眯眯的掠过她的脸,随即朝还一脸好奇的陈董笑道:“在聊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对楚小姐十分好奇罢了。”陈董大而化之的笑笑,目光有意无意的在楚醉的脸上扫过,像是一只精明的狮子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猎物。
      “哦?看来我今天带楚助理出来还真是不错的选择,这么快就吸引了陈董的目光。”何彦沉一边不以为然的笑着,一边接过陈董递来的烟。
      明显察觉到他这刻意的挖苦,楚醉抬眼看了他一眼,轻笑:“何总说笑了,太过抬举的话,我怕我会骄傲的。”
      “怎么会?”他看着她,笑的像只和善的老虎,打火机的声音骤然在耳边轻微的一响,点染香烟,须臾薄薄的烟雾在她鼻间缭绕。
      酒会大约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楚醉终于摆脱了那位看起来不好对付的陈董的纠缠。
      渐渐的,酒店大厅内明亮的灯光渐渐昏暗,成双成对的人步入人群中央缓缓的跳着舞,何彦沉正坐在幽暗处的沙发上与几位有生意往来的客户攀谈,这份合同看起来十分重要,他竟然亲自洽谈签约。
      楚醉本来一直带在身边的资料刚刚就已经被他拿了过去,她便百无聊赖的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小口小口的吃着桌上摆放的蛋糕。
      时不时有着彬彬有礼的年轻人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杯香槟或是一杯红酒,然后邀请她一起跳舞。楚醉知道这种半酒会半洽谈的场合不适合她现在的身份,何况她又不是什么主角,没必要穿着一身职业装跑到人群里去丢人现眼,便一个一个的婉言回绝。
      直到眼前忽然伸过来一双手,她一怔,嘴里塞着蛋糕,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陈董。
      “楚小姐,你不会再拒绝第二次吧?嗯?”
      楚醉想了想,放下手中装着蛋糕的水晶盘,抬眸看着陈董眼里那明晃晃的意味,才勾起唇角:“陈董真是执着。”
      “好奇心害死猫,何况眼前是一只这么神秘的小白鼠?”
      楚醉哑然失笑,抬起手放在他手上,那一瞬,她仿佛感觉不远处传来一道冷冽的目光,几乎要将她刚刚被搀扶着站立起的身子冻成冰块。
      她未去理会,笑着被陈董牵到人群中间,优雅的在他抬起的手臂下旋转了一个圈儿,然后被他以手臂轻轻搂住腰身,随着轻慢怡人的音乐,轻轻蹋着最简单的舞步。
      “都会什么?”
      “除了华尔兹,其他都不太会。”
      “还不承认吗?嗯?可爱的小老鼠?”男人微烫的手掌在她腰间缓缓上移,暧昧的划动,目光牢牢锁着楚醉眼底的澄澈。
      “有必要吗?”楚醉歪着头,察觉到他在自己身后渐渐不规矩的手,明白了他的意图:“但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你成功吸引了我,怎么不关我的事?”他俯首在她耳边吐着灼.热的气息,手掌在她背上更搂紧了些,几乎要将她整个身子搂进怀里:“先是拒绝我,再是出现的这么神秘,我想,是个男人都会被会你捉住所有目光。”
      灯光越来越昏暗,暧昧的幽光在每一对相拥着跳舞的男女身上环环相绕。
      “原来男人都喜欢这样?”感觉到他将自己越搂越紧,楚醉忍住一丝不快,似笑非笑的说。
      “不止是这样。”他忽然微微偏过头,邪魅带笑的唇与她的嘴角缓缓贴近:“既然楚小姐这么好学,不如今晚我来告诉你,男人还喜欢什么?”
      这人身上的气息虽干净,但环绕在楚醉周身,让她不太习惯,她将头缓缓向后挪开了一些距离,蹙着眉看他:“陈董,你是在威胁我?”
      眼前的男人只是看着她笑,仿佛她已经是到了嘴的食物,怎么都逃不掉。
      正在想着怎么脱身,两人身旁忽然多了一对相拥着跳舞的男女,楚醉察觉到熟悉的目光,转头看了过去,竟然是何彦沉。
      “陈董,换个舞伴如何?”何彦沉一脸的笑,不等陈董答应,便已将身前随便抓来的女人推向他怀里,伸手揽住楚醉的腰,略微使力,一把将她扯向自己。
      楚醉穿的是高跟鞋,刚被陈董刻意往怀里紧搂,她就一直将半个身子向后仰。
      这一忽然间的被拽走,整个身体重心不稳,重重的撞进何彦沉怀里,刚才那股恼人的陌生味道消失,淡淡的清新的烟草味道灌入她口鼻,她呆愣住,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经被何彦沉拥着离开那个陈董好大一段距离。
      楚醉猛地自他怀里抬起脸,看见一张面无表情目光冰寒的俊颜,忙小心的站稳身子,随着他耐心的引导找到正确的舞步。
      “谢谢何总。”楚醉尴尬的轻声道着谢。
      她不知道,刚刚那一阵拉扯,头上只用一支铅笔挽住的头发松散了许多,几缕发丝静静的垂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两旁,简单素净中竟又添了些许温婉轻柔。
      “下次离他远点。”何彦沉的声音平平,不带感情,但明显是非常不悦。
      楚醉顿时就觉得委屈,明明是那个陈董去招惹她,她哪里离人家不远了……
      奈何她现在是个敢怒不敢言的小助理,只能圆睁着眼瞪着面前刚刚救自己于水火的男人,舞步渐渐乱了套。
      正搂在她腰背上的手忽然离开,楚醉转眸,只见何彦沉毫不留恋的转身走回之前所坐的地方,冷冷的甩下一句话:“回房间换身衣服,露这么多给谁看?”
      楚醉低下头看着自己这身很平常的职业小西装,虽然裙子稍微短了些,但好歹这是她在英国的第一年找专人设计的限量普拉达精品女装,哪里像他说的“露这么多”?
      “神经病。”楚醉冲着何彦沉所在的方向斜了一眼,转身躲开人群的视线,乘着电梯上了楼,回到房间对着自己包里的两套内衣和一套短袖开衫跟牛仔裤犯愁。
      就出门这么几天,她没带多少衣服,想了想,又看了看镜子里发丝凌乱的自己,无奈的将包里的衣服换上,反正呆会儿也不谈合同,更也没有什么正式的场合,一群道貌岸然的老总围在一起打牌唱歌聊时事聊金钱聊女人,对穿着没什么约束。
      直到她换好衣服,又将头发重新梳好挽起来,才匆匆离开房间回到一楼。
      “何总,我换好了。”找到正在角落里的沙发上坐着抽烟的何彦沉,楚醉快步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何彦沉拢着眉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平静的黑眸里仿佛有着什么倏地闪烁流窜,冷冷凝视眼前穿的像大学时代的楚醉,硬生生的别开眼,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
      两个小时后,渝海酒店不远处的一家中森会馆,楚醉无视着这一切的纸醉金迷,安静的坐在包厢一角,看着那群玩的正嗨的男人,只觉困倦。
      怪不得许竹誉以前每次被一些朋友兄弟约着去打牌却总是找理由拒绝,肯定也都是这种场合,不知究竟是被哪个老总叫来的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加入了进来,男男女女的尖叫笑闹声让楚醉受不了的一阵翻白眼。
      人太多,她眯着眼睛仔细寻找着何彦沉的方向,莫名的想知道他这个现今被传言的专一痴情的商氏准女婿在这种地方是什么样的,结果找了半天,才终于看见他正和那位李总一边聊着什么,一边被旁边几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虽然他没像其他老总那样猥琐的左拥右抱,但身旁紧贴着他一直给他倒酒的女人他也没推开,甚至来者不拒的喝着人家喂到嘴边的酒。
      这算什么?
      不也一样的道貌岸然?
      楚醉冷冷的瞥着那个方向,眼前忽然被人递来一个倒满了洋酒的玻璃杯。
      “美女,听说你是何总的助理?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来,陪我喝酒!”
      身旁靠过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老总,楚醉本能的向一旁缩了一下,结果人家的虎臂就这样抬了起来,十分自来熟的搂过她的肩:“躲什么呀,这种场合不喝酒多没意思,来来来,要不我喂你?”
      楚醉见他满身酒气,俨然就是喝到位了,正想甩开,陡然接到不远处何彦沉冷冽的目光,见他看着自己,示意她到他那边去坐,她才忙将身边缠上来的醉醺醺的人小心的推开,快步走向他的方向。
      这种场合她还是乖乖找安全的地方呆着为好,商场中的黑暗与虚伪她不是不明白,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她现在不是什么楚氏千金,没有父母罩着,想要自保只能识时务。
      何彦沉身边美女环绕,哪里有什么位置,倒是和他坐的不远的李总醉意朦胧的睁着眼见她走过来,不等她越过,就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身边:“楚小姐,来我坐这里……”
      说着,转手倒了一杯酒像刚才那个人那样递到她嘴边:“来,喝酒!”
      “李总,今天在酒店时我就说过,我不会喝酒。”楚醉勉强撑着笑,抬手要将嘴边的酒杯推开。
      “哎呀装什么矜持啊!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怕喝酒就别跟着过来!快喝!”也许是酒后吐真言,清醒时候的一脸正经早已经不见,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捏住楚醉的下巴就要给她灌下去:“不喝我喂你喝!快喝!这么不识抬举!”
      “唔!”楚醉奋力挣扎,猛地抬起手将酒杯推开,玻璃杯落在地面碎裂的声音在喧闹的包厢里不是很明显,却彻底激怒了李总,他骂骂咧咧的扯开领带,伸手就要扯开她衣服。
      楚醉一时失控,抬手直接朝他脸上煽了下去——
      一刹那包厢里安静了许多,每个人的脸都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楚醉一愣,即便知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但她明白她现在这种做法是不懂规矩,直接给商氏招了祸,毕竟商场上永远存在的都是合作关系,一旦被孤立,再怎样强大的企业都会慢慢被冷却,生意流失。
      “何总,你带来的助理是怎么回事?”李总满眼怒火,却忽然笑的阴冷阴冷的看向一脸平静的何彦沉。
      楚醉同时倏地站起身,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肯定会让自己当着这些人道歉,除非商氏打算被孤立。
      她等着彻底失望的那一刻的倒来,目光冰冷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何彦沉。
      “滚。”
      终于,何彦沉寡淡的目光掠过她被气的苍白的脸孔。
      包厢里寂静无声,楚醉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马上滚出去。”他放下酒杯,不再看她,声音淡漠疏离而又让人感觉冷的彻骨。
      楚醉咬唇,转身奔出了包厢,直跑出会馆门外,被冷风一吹,紊乱的心终于清醒了许多,怔怔的站在路口,不知应该去哪里。
      这时她才发现手机里有两条未接电话,是许竹誉打来的,楚醉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将电话按了过去。
      “小醉?你刚才在什么地方?怎么不接电话?”刚响了一声,那边就迅速接起,许竹誉略有些着急的声音温暖了楚醉的所有的神经。
      楚醉吸了吸鼻子,然后轻笑:“我在渝海出差,再有两天就能回去了,刚才和客户……在KTV唱歌,我没听见。”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回来时告诉我,有事找你。还有,我已经回T市了。”
      “嗯好。”
      又闲聊了一会儿,楚醉挂了电话,心头平静了很多。
      这都已经半夜11点多了,何彦沉还没有出来,也不知道里边现在是怎么样的情况。
      直到过了0点,楚醉靠在停在中森会馆外的车边犹豫,究竟是继续等,还是自己先回酒店休息?
      刚下好决定先回去,便陡然看见中森会馆门前一个个喝的醉醺醺走出来的那些人,楚醉一顿,忙绕到车后边躲开那些人的视线,直到看见刚才被自己打了一耳光的李总跟何彦沉两个居然都被会馆的工作人员扶着出来,两人醉醺醺的不知笑着在说什么,看起来似乎已经没事了。
      楚醉正孤疑着,见李总被人扶上车离开了,这才急忙奔过去扶住连站都站不稳的何彦沉:“何总?”
      “你是刚才那个打了李总的人吧?”扶着他出来的工作人员叹了口气:“何总在你出来以后,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被灌,你可没看见,那一杯杯也不知道是什么酒,白酒啤酒洋酒还有其他的,他一样没拒绝的全喝了,直到把李总喝到了满意才终于散了。”
      “有这么一个总经理可真好,这要是别人啊,肯定得让你先道歉,然后自己想办法解决,哪有谁肯为了一个下属的过失,这么喝酒认罚,连命都不要了。”
      楚醉对着眼前的工作人员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你,我知道了。”
      她刚才已经猜到何彦沉让她离开的原因没这么简单,所以才在外边等,却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快扶他回去休息吧,喝了那么多搀在一起的酒,一定很难受,实在不行你去买点解酒药……”
      “好,谢谢。”楚醉连连道谢,有些吃力的扶着何彦沉比自己整整高出了一头的身体,好不容易扶着他走到车边,在他身上胡乱摸了一通,才找到车钥匙。
      下一瞬,他忽然推开她,转身弯下腰对着路边大吐特吐。
      “你怎么样?”楚醉忙上前扶着他一边吐一边站不住的要倒下去的身体,轻轻拍着他的背:“你干吗替我陪罪喝这么多酒,不要命了?!”
      何彦沉又吐了一会儿,直到再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才抬手将她手里的车钥匙一把夺了过去,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开,对着车子按了一下钥匙就要上前打开车门。
      “你疯了!醉成这样还开车!”楚醉忙上前拉住他:“我送你回去!”
      “滚开!”何彦沉步伐有些不稳,但楚醉一碰到他,他就像触到电一样冷冷的甩开。
      这是今天晚上他第三次对她说“滚”这个字。
      楚醉曾经不知道这个字到底有多伤人,可她现在知道了,三年前她在机场对何彦沉说了无数次这个字,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报复她,但这一刻,她实在没办法不管他。
      “你喝醉了,不能开车,我开车送你回去!”楚醉仗着他现在又醉又吐的拗不过她,抢回车钥匙,使着蛮力推他到车边,伸手打开后边的车门,将他一把推了进去。
      何彦沉踉跄了一步,倒进车里,等他好不容易坐起来时,楚醉已经坐到驾驶室,启动车子朝渝海酒店驶去。
      一路上,楚醉生怕何彦沉耍酒疯冲到前边来要抢着开车,很小心的放缓了车速。
      结果何彦沉在后边坐起来之后,却没什么动静。
      楚醉孤疑的看向后视镜,只见他双手扶在正副驾驶的两个座椅背的上边以支撑着坐稳,明明浑身酒气醉意满身,可那双因为酒气而更为深暗的黑眸却一动不动盯着她,冷冰冰的,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就那样在后边看着她。
      楚醉被他这样死死的盯着,有些发毛。
      好不容易回了酒店,楚醉下车,转想甩打开后车门,伸手轻轻拉住何彦沉的手臂,见他转过头来还是像刚刚那样冷冷的盯着自己,楚醉无奈,用力扯着他的手臂想要将他拽出来:“快下车!”
      何彦沉深暗的黑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咬牙吃力的拉自己的模样,从最开始的纹丝不动,直到楚醉钻进车里拽他,他才终于动了动身子,听话的任由她扶着自己下了车。
      车外的冷风一吹,醉酒后的人往往见风即倒,何彦沉也不例外,双脚刚一沾地就差点将身旁扶着她的楚醉压倒。
      “你给我站稳了!”楚醉关上车门,自然而然的抓住他的手臂越过自己的肩膀,扶着他走进酒店的旋转门。
      酒店大堂内的服务人员看见门边的情况,直接就有三两个人走过去要帮楚醉扶着他进电梯,楚醉抬头说了声“谢谢”,正要将何彦沉交给他们,可当那几个人触到何彦沉的目光时,齐刷刷的僵在当场,没敢伸手帮忙。
      “怎么了?”楚醉不解,见他们莫名奇妙的没上前,这才看见何彦沉目光冷冽的注视那几人的方向。
      她不禁无奈轻叹:“算了,我自己扶他就好。”楚醉顿时面带歉意的对那几个服务人员笑了笑,扶着身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祖宗进了电梯。
      电梯门刚一关上,楚醉顿时莫名奇妙的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是刺猬啊?别人碰不得?”
      她话音刚落,何彦沉幽幽地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因为她的搀扶,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陡然交织在一起,楚醉整个心漏跳了一拍,忙趁着电梯到达18楼的时候转开脸直视前方,扶着他出了电梯,一边朝房间走,一边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着寻找房卡。
      “房卡呢?你放在哪里了?”找了半天没找着,楚醉停在1806的房间门口,一边继续翻着他的衣服。
      何彦沉被她上上下下摸了一通,不耐烦的伸手将她推开。
      楚醉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推,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抬眸见他脚步虚浮不稳的站在房间门前,从身上拿出房卡对着门锁的感应器一划,门上顿时传来开锁的提示音。
      何彦沉看都不看她一眼,自己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看他那走两步就能倒下去的步伐,楚醉翻了个大白眼,冲进门伸手打开墙壁灯,见他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走到沙发边上,便赫然倒了下去,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不动了。
      沉重的呼吸在安静而昏暗的房间里刺痛着楚醉的耳膜,她知道他现在胃里很难受,她喝醉过,也曾几样酒搀在一起的乱喝过,她知道那种头痛的像要炸开和胃痛到痉挛的痛不欲生的感觉,更何况何彦沉喝的那么多。
      “你等我一下。”见他躺在沙发上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烦躁的扯开衬衣的领口,好看的眉宇之间皱到几乎要拧成一个结,楚醉想到了什么,忙转身出了房间。
      十分钟后,楚醉推开房门回来了,手中拿着一盒解酒药和小苏打。
      房间里仅有壁灯亮着,微弱昏黄的灯光照耀在沙发一角,颀长的身体慵懒而颓然的静静躺在沙发上,手中指间的香烟带着忽明忽暗的星星点点,微薄的烟雾在略微苍白的脸上缭绕,无声的吞吐着烟雾。
      楚醉一时间说不出话,握在药盒上的手指紧了紧,见他的西装外套被随意的扔在地毯上,衬衫领口的扣子解了开了三四颗,沉重的呼吸在她耳边听着格外清晰。
      几分钟后,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楚醉将毛巾浸湿拧干,走回到沙发边弯下身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额头上因为隐忍胃里的痛楚而溢出的一层薄汗。
      何彦沉夹着烟的手赫然僵在半空不动,一直望着天花板的眼转向她,双眼因醉意而暗的有些骸人,凝视她时,更是深邃幽暗的仿佛是一处无底的深渊。
      楚醉替他擦好脸,见他手中的香烟就要燃尽还无没有察觉,不由轻叹着抬手将他指间的烟头拿了出来,在沙发边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按熄。
      “水马上就烧开了,我买了些小苏打,呆会儿冲成溶液洗胃,不然你到明天也还是难受。”楚醉无视他冰冷幽暗的的视线,起身欲去拿解酒药和小苏打。
      手腕忽然被握住,她一僵,正要转头,整个人便被重重拉向后边,何彦沉按住她挣扎的的身子,翻身而起将她压在沙发上,矫健颀长的身体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将她牢牢锁住,俊逸的脸向她缓缓靠近,逼人的气息带着阵阵浓烈酒气。
      咫尺间的目光冰冷的仿佛隆冬的烟雾,摄的楚醉整个人僵僵的陷在柔软的沙发和他沉重的身体之间,澄澈的双眼错愕的对上他眼中的挣扎与迷离。
      “你做什么?”楚醉鼻间满是他浓重的气息,她有些晕眩,熟悉的温暖和被狠狠压制的回忆一瞬间滚烫了她的心,抬手想要将他推开,可双手被他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牢牢的,紧紧的,很疼。
      “为什么回来?”莫名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压制的痛苦,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狂乱的质问。
      楚醉挣扎不开,奋力的扭着身体:“你放开我!”
      握在她双手上的力度越来越紧,一时间几乎让她有些错绝,他再多一些力道,几乎能将她捏碎。仿佛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处处让着她,宠着她,温柔的何彦沉,他的狠辣他的绝情他的憎恨,她通通能在他深暗的眼里看得清楚。
      恨?
      原来他真的恨她……
      “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不离我远一点?”昏黄的灯光下,楚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双在黑暗中绽放着寒光的冷眸牢牢锁着她的眼,让她逃无可逃。
      “放开我!”楚醉慌了,乱了,明明已经很努力的不去在意,不去伤心,可这一句句逼问几乎将她拉入绝境:“何彦沉!放开我!快放开!”
      骤然,脖颈上一阵剧痛,楚醉双目圆睁,不敢置信的看着忽然狠狠掐住自己脖子的男人:“你……”
      那是几乎快要掐死她的力道,毫不留情,可他的手明明越来越用力,却越来越颤抖。
      “我真想让你也痛的体无完肤,万劫不复!”
      楚醉艰难的呼吸,怔怔的看着他眼里几乎要撕裂的隐忍和平静,抬起手抓住他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腕,想要拉开,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她快要窒息了!眼前一道道黑白的光芒交错,耳边是他粗重的呼吸。
      “怕了吗?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赐给我的地狱?!”他的呼吸在喷薄在她嘴边,如鹰一般的黑眸擒着她眼里的慌乱,声音暗哑非常:“即便是地狱,我也要拉着你陪我一起永不超生!”
      楚醉脑中仿佛有什么清明的东西闪过,却是一闪而逝,什么条理都没有抓住,窒息感包围着她全身所有的神经,她确实怕,她怕的是眼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何彦沉的心,她怕的是好不容易竖起的防线在看见他的恨时而一刹那崩溃。
      “彦沉……”因为喉咙被钳制太久而干哑虚软的声音在她口中轻轻溢出,澄澈的双眼似是怜悯的望着他。
      那一瞬,何彦沉眼脑中的一根弦就那样硬生生的断裂。
      滚烫的唇压了下来,不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松开,滑落到她领口间解开纽扣,楚醉惊的抬手要制止他的手,却反被他擒住手腕按压在身侧,衣裳半敞间因她的挣扎更使衣服就这样敞开了大半,他的在她唇边的呼吸越来越没了章法,几乎能灼伤她的手在她的身上肆意妄为。
      “何总!”楚醉奋力的撇开头艰难的找到一丝空隙吐出声音,在提醒自己,也在提醒他,两人如今的大不相同。
      却是下一秒双唇再次被凶猛的俘获,唇瓣传来阵阵痛楚,直到双唇被他残忍的吮咬出甜腥的味道,修长的手指插.入她早已经散开的发间,陡然一把将她拦腰横抱而起,抬脚踹翻沙发边的茶几,惊人的碎裂声挡不住他现在无法控制的意图。
      在楚醉不顾一切的想要从他怀里跳出去的刹那将她扔在沙发对面的床.上,沉重的身体将她牢牢压在身下,理智早已经消耗殆尽,十年的岁月夹杂着七年的挚爱三年的憎恨,残忍而又无法抗拒的将她层层包围。
      “不要!彦沉——”早已经全部敞开的上衣被他扯开不知抛在了哪里,楚醉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用力在他胸前推拒:“不要这样!”
      他紧紧压制她的身体,在她一次次挣扎的低呼声中退去她下身的屏障。
      “彦沉,你清醒点!”
      “我一直都很清醒——”
      他堵住她的唇瓣,撕咬着她已经被他凌虐的残破不堪的双唇,在她的挣扎扭动间愈加的失去耐性,强硬的按压着她挣脱的手臂,分开她的双腿。
      “你一定要让我变的这样不堪吗?!”楚醉放弃了挣扎了,双眼静静的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身上的男人骤然停止了所有动作,因为隐忍而通红的双眼看着她苍白的脸。
      颈间忽然一阵刺痛,楚醉眉心一皱,没有挣扎,任由他咬着自己,任由颈间白皙的皮肤上渐渐溢出血来,他狠狠吸着她的血,楚醉浑身一颤,全血液流动的方向仿佛都顺着脖子上的齿痕流动,那一块被他咬住的地方,灼烫的惊人。
      他只吸了一口,她听见自己的血在他喉咙间咽下去的声音,然后他松开她的脖子,翻身躺到她身边,闭着眼,粗重的呼吸渐渐平息,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就这样躺在她身边睡着了。
      楚醉翻坐起身,捡起地上的衣物匆匆穿好,头也不回的奔出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里,她才浑身一软,没有去开灯,转钻进了黑暗的浴室,一边靠扶着洗手台和墙壁来支撑自己虚软的身体,一边伸出手扭开浴缸里的温水,几分钟后,任由自己一头栽进浴缸,浑身无力的将整个身子浸在水里。
      她闭着眼,渐渐平复了呼吸。
      全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脑中全部的思绪都是他刚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和那双手在她身上留下的无法抗拒的火焰。
      可为什么明明浑身像被烫过似的灼烧着,她却仍止不住的打着寒颤。
      何彦沉,三年的时间,我再也不懂你。
      一夜昏昏沉沉的入眠,楚醉醒来时,才发现浑身冰冷的犹如地狱里的尸体,脑中蹦出那句“万劫不复永不超生”,吓的她猛地睁开眼,见自己竟然泡在水里一整夜,就这样睡着了。
      水早已经变凉,她冷的上下牙关直打着寒颤,小心的从浴缸里走出来,打开灯,站在浴室明亮的镜子跟前,看着脖子前边那块明显的齿痕,咬的太深,恐怕要很久才能愈合。
      走出浴室,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中午12点,今天本应该还有合同要谈,但是想了想,她没有太着急出门,而是换好衣服打开窗帘,让窗外的阳光照耀到她被冷水泡的冰凉的身上。
      窗外车来车往,她想,或许应该逃离眼前这个火坑。
      曾经她以为自己可以足够镇静的面对这一切,她以为自己可以无视何彦沉与商安然的婚姻,她以为自己可以将他们比做自己的衣食父母,只是她的上司,只存在于公司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可原来她错了。
      她错的太过彻底,是她太自负,还是太过不甘心。
      也许,她最近应该仔细看看各大公司的招聘,多多留意招聘会的新闻,趁着最近的时间将手头的工作全都处理好,然后,带着歆歆离开。
      她,不能一错再错。
      “收拾东西,一个小时后在酒店门口等我。”
      下午两点,楚醉昏昏沉沉的接到何彦沉的电话,一听到他的声音,猛地从床.上翻坐起身,还没开口问什么,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
      听那语气,似乎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他完全都不记得,依然是那样冷漠疏离的语气。
      直到楚醉收拾好东西,不到3点,就已经站在渝海酒店门前,没多久,熟悉的银白色跑车从路边驶来,停在她面前。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上车。”
      “奥。”楚醉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僵坐着一动不动,双眼直直的望着前方。
      何彦沉没有再看她,随手将签好的合同往她怀里一扔,重新启动车子缓缓驶离酒店。
      他,究竟记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毕竟他喝了那么多的酒。
      车里的气氛沉闷无声,楚醉有些头疼,见车子驶向来时的高速公路,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提前一天回T市,不再在渝海逗留。
      回去也好,她在心里轻叹,努力忽略身旁正开车的人身上散发的冷漠,将头轻轻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车里,车子已经停在商氏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而何彦沉不知去向。
      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见竟然已经是晚上9点。
      停车场里安静的有些吓人,楚醉忙打开车门下了车,双脚刚一落地,眼前突然一黑,摇晃了一下靠在车身上甩了甩头,直到感觉精神了一些,才抬步走向不远处的电梯。
      上到一楼,楚醉走出大厅,直到走出商氏大楼之后,抬头看向10楼的办公室居然还亮着灯光,心口微微一滞,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可那都不关她的事。
      不会太久,她就会离开商氏,重新选择出路,也许短暂的相逢只是人生安排的一场戏码,可笑的戏码。
      因为时间太晚,回家的最后一班公车早已经过去了,楚醉打车回晨光公寓的路上,想起昨夜许竹誉在电话里说有事找她,于是给许竹誉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她已经回来了。
      计程车里常年都会听着各种广播,楚醉放下车窗,让冷风将自己昏昏沉沉的头脑吹的更加清醒。
      “这里是TFM108音乐心声,下面这首齐秦的《如果云知道》是节目结束之前的最后一首歌,希望这首歌可以伴随每个人孤寂的夜晚,找到最初的悸动……”

第二章 陌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