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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前缘2[1/2页]

沉醉何欢凉 纳兰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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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醉抓了抓额头,笑弯了眉眼:“那个陈秘书,你看看我涨工资的事儿……”
      “这个好说,我呆会儿就找财务部帮你写份申请。”陈恒难得爽快。
      “成交。”
      流苑是T市两年前刚刚盖成的市区主流公寓,集现代欧式建筑与中式花园小区于一身,坐落于T市东部较为僻静的一处大型植物公园附近,北临新开发的郊区,南临通往市中心主干道路,西临T市著名的旅游开发区明殿山。
      进了B栋走了好大一圈才找到前方宽敞走廊间的电梯,深呼吸一口气坐进电梯按下了39层。
      到达楼层后,楚醉站在那扇银灰色的门前,做了好半天的心理斗争,才一往无前的按了门铃。
      按了四五下,里边也没什么动静,她差点以为没人在家,正想掏出手机打电话,却听见里边传来开锁的声音,不由的正拿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眼前的房门从里向外的被打开,何彦沉随意的裹着淡蓝色的浴袍,一脸苍白疲惫,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前,看也没看她一眼便转身往里走。
      刚走没两步,赫然僵在原地,一脸孤疑的转回头看向站在门边的女人:“怎么是你?”
      “陈秘书说盛华的项目何总您催的有些急,就让我把文件送来。”楚醉站在门外,看着他这刚睡醒的一脸无害的模样,不由的笑了笑,笑的十分官方正式。
      惺忪的双眸渐渐清明,淡淡扫了她一眼,转身走向里边,漠然道:“进来。”
      嘎?
      进去?
      楚醉傻眼的看了看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身影,站在门前没动。她只是来送文件的,没打算进去啊!
      发现门外的人没有动静,何彦沉转眸,苍白的脸色带着一丝不耐:“是不是只要属于我的地方,你就能又死一回?”
      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记仇!楚醉在心里不爽的嘀咕。
      “不是。”她随即大步跨进房门,脱下鞋子,光着脚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也不娇情,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有什么好紧张的?
      “喝些什么。”
      “随便。”
      何彦沉淡看了她一眼,没再做声,转身走到冰箱边从里边拿出两瓶纯果汁放到她面前:“我这里没有牛奶,只有这东西。”
      楚醉愣住,盯着眼前放下果汁的手,没有说话。
      见她这表情,何彦沉陡然反省他刚刚说了些什么,不由拢了拢眉峰转身走向卧室:“你先坐,我去换衣服。”
      “何总,我送完文件就……”
      楚醉的话未完说,那边只听得“嘭”的一声,卧室的房门已经关上,她神色一紧,只好略有些不自在的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茶几上放着的果汁。
      原来他还记得她喜欢喝牛奶,最讨厌喝碳酸饮料。
      等了几分钟,闲着无聊,她放下文件,站起身看向四周的装潢布置,倒是蛮符合何彦沉的性格,简单,不琐碎,没有过多的装饰,不过就是生活中必须有的一些物品与摆设,还有简单不繁琐的空间分配,白色的墙壁,米色的沙发,米色的地毯,米色的窗帘,透明的茶几,墙上挂着两幅毕加索蓝色时期的著名画作。
      看着那两幅画,楚醉不由的缓步走了过去,墙角是一面书柜,平整的摆放着许多中外的古代近代史与商业金融的资料,竟还有不少篮球杂志和许多时事故事,上边是一排排的书册,下边是许多珍藏版的老唱片,从国外到国内,几乎一样不落,有著名的音乐诗人,亦有流行歌手,从典雅蓝调到摇滚,从抒情到轻音乐,手指所触碰到每一处,都仿佛看到了她们互相错过的这三年里,他走过的路,每一天经历的过程,和用来打发时间的书籍与音乐。
      记得那时他只喜欢MJ与西城男孩,现在竟已如此广泛。
      但仍然以老唱片居多,这能否代表他十分念旧?
      随意抽出一份篮球杂志,看着那上边的照片与记录,她不仅看得出神,目光仿佛穿透厚厚的杂志,回到遥远的许多年前。
      那时的何彦沉是学校里的运动健将,最拿手的便是篮球,每一年的学校篮球赛,班里若是没有了他的出场,根本进不了前三,而他的进球数总是全校第一。
      那时她傻兮兮的很单纯,不懂得什么是校草,也不懂得什么学校里的著名人物,只是她很郁闷每次考试时她都只能拿个全年级第二名,想她楚醉那么辛苦的认认真真听课,可第一名总是从她手中溜走,那时她就想不明白,那个明明上课时喜欢睡觉,下课了就奔向篮球场跟男同学打闹在一起的何彦沉怎么就能考的那么好。
      有好几次她在他们班听课的时候,坐在何彦沉附近,她都拿赤.裸裸的挑衅眼神盯着他看,势必要抢了他的第一,当然也有很多次他看见了她,却不以为意的转开头要么睡他的觉,要么戴上耳机坐在最后一排听他的随身听,其实那就是个很小型的录音机,能放磁带来回听罢了。
      在那时候Mp3刚在国外盛行,国内一般人都买不起那种东西,连楚醉还只是在一些姐妹手里见过,但父母从不惯着她买那些没用的东西,所以她也是很多年后才有了自己的Mp3。
      那时楚醉就想不明白了,难不成每次考试的时候他都可以抄的那么准?
      如果说学校里有谁罩着她让他作弊或者改分数,那是更不可能了,所有人都知道何彦沉是孤儿,根本不可能有财大势大的父母罩着。
      没错,那时的楚醉虽然才十几岁,但因为家庭的关系,就很明白背后有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这一层面的关系。
      但孤儿就不代表他没有魅力,是个女生就说他又帅又迷人,明明没有电视里那些楚醉当时很崇拜的流川枫的气质,至少她是从来没看出来,同学姐妹们说他又干净又高又好看,唱歌很好听,笑起来很阳光,像极了流川枫,简直就是神似,可楚醉就认为何彦沉有点像初期的樱木花道,又黑又讨厌又很欠揍。
      很巧合的是,在初中时她与何彦沉同届但不同班,从来没有说过话,只有偶尔挑衅的眼神和擦肩而过。
      中考之后两人因成绩优异一同进了C市第一高中,冤家路窄的被分到同一班,还好死不死的被老师配成了同桌。
      这十年,每次想起跟何彦沉在一起的原由还有刚开始的那件晴天霹雳的窘事,她就想拿一块豆腐撞死,楚醉啊楚醉,当年的你怎么可以那么丢人?
      想着想着,楚醉捧着手中的篮球杂志不禁笑了出来。
      何彦沉换了衣服走出卧室,就看见楚醉站在书柜边抱着一本杂志出神傻乐,不由的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养成了随便翻别人东西的习惯?”
      “啊?”楚醉的思绪还在十年前转悠,这一忽然传来的声音惊的她手中的杂志一下子掉到地上,转头看向何彦沉。
      见他一身简单的休闲套装,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穿浅颜色的衣服,至少是从她几个月前回来后。不由的楚醉努力让自己压下视线,颇有些心虚的灰溜溜的坐回到沙发上。
      何彦沉一手插在裤袋里,靠在门边冷冷的看她,见她刚才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脸蛋儿笑的略微有些发红,黑眸不禁眯了眯,缓步走到她面前,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拿起她放在茶几上边的文件,认真的翻看。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楚醉莫名的有些局促,若是前阵子,她心里已经想好了要离开的计划,她可做到视而不见,跟他保持距离,但自从她开始动摇,不知道要不要为了歆歆也为了自己心底某一处的小小不甘心而抢回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
      感情的事,谁说的清楚呢。
      正想着自己的事,目光没来由的看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文件的何彦沉,陡然发现他眉宇间的一丝摺痕,似乎是皱了半天的眉,脸上的神情愈加苍白,虽然已经尽量掩饰,但鼻间喷薄出的呼吸而比之前粗重了些许。
      楚醉不由站起身走向他:“你又开始胃疼了?”说着,伸出手就要将他手里的资料拿过去。
      何彦沉未动,依然看着文件上的数据,脸色愈来愈苍白,额上溢出一层薄汗,在楚醉深手过来的刹那没握住文件,就这样被她抢过去。
      “你怎么样?”见他似乎疼的厉害却好像忍了半天,楚醉俯下身仔细看着他脸色,见他微转开头沉默不语,抬手按住胃想要站起身,便伸手去扶他:“你先别动,家里有没有热水?今天吃药了没有?怎么会疼的这么严重?”
      “我没事。”何彦沉挥开她,却没有站起来,颀长的身体因为胃部剧烈的疼痛而无力的跌坐回沙发里,闭上眼眉心紧拧,似乎因痛到了及至而低吟一声。
      楚醉忙转身四处翻着他公寓里的每一个柜子寻找胃药,直到终于找到了一盒紧急止痛的胃药才奔回到他身边,见他高大的身体几乎蜷缩到沙发上,粗重的呼吸比起那日在渝海喝多了酒时还要严重。
      “是不是很痛?我找到胃药了!”楚醉跪坐到沙发边,小心的伸出手想要拽开他死死按着胃部的手臂:“你别这样按着,没用!有没有热水?我喂你吃药,你今天肯定没吃药,是不是?”
      何彦沉疼的不作声,楚醉见他这样,不由的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黑,顿时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现在已经是下午2点,你是不是这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
      像是被说中了什么,何彦沉不由的挥开她的手继续捂着胃部寒着脸硬撑。
      到了嘴边的骂声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楚醉恨恨的咬牙瞪着他:“自作自受!你活该!明明有胃炎还不吃东西,疼死你也是活该!”
      虽然这样说,但被何彦沉转过来冷冰冰的眼神又给冻了一下,楚醉顿时骂骂咧咧的转身将饮水机的插销插上,直到几分钟后热水烧开,才找来纸杯接了些水,拿了药回到他身边。
      这几分钟的时间,那阵剧烈的胃痛绞痛他似乎是忍过来了,额上有汗,脸色苍白让她觉得可怜极了,闭着双眼斜靠在沙发上平顺着呼吸,忍着胃里依然难过的痛楚。
      “先吃药。”她俯下身将水杯递到他面前。
      何彦沉睁开眼,冰冷的目光淡看着她,没有动弹。
      “我让你吃药,你难道想疼死啊?神经病!”楚醉怒了,伸手就要掰开他嘴。
      本来何彦沉想要拒绝,刚抬起手,却看到楚醉俯下身来强迫喂给她的眼神,那么坚定,不由的恍惚了一下,一动不动的任由她“虐待”自己。
      “来,张开嘴。”见他竟然顺从,楚醉潜藏的母性大发,像哄着歆歆吃药时那样,温柔的抬手轻抚他的肩膀,另一手将药递到他嘴边:“乖,把药吃进去。”
      见他抿着嘴只冷冷看着她,不拒绝也不反抗,楚醉耐心的对着他笑弯了眉眼:“乖乖把药吃了,这药又不苦,你要是嫌苦的话我一会儿给你找糖吃好不好?”
      难得的何彦沉没有黑下脸,眼里有一丝不明的意味闪了闪,陡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在楚醉正专心哄他吃药的刹那抬起手一把搂住他近在身前的纤腰,往怀里一拽,楚醉募地低呼一声,手中的水杯没拿稳,洒了他满身也撒到了她手上。
      “啊!烫——”她痛的低叫,抬手看着自己被水烫红的手背,用力甩了甩,不由的狠狠瞪着他,扭动着身体开始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
      “你也和道烫?”他仿佛无力的靠在沙发上,可禁锢在她腰间的手却犹如钢筋铁钳一般不可动摇,反而将她越搂越搂,直到楚醉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他胸前,有气无力的叹笑:“水才刚刚烧开就要我吃药,你想谋财害命?嗯?”
      “我……”楚醉一怔,又看了一眼自己被烫红的手背,刹时反映过来。
      刚才见他疼的那么严重,一时有些急了,忘了水刚烧开,这忽然被烫到了手才回过味儿来,不由的忙将药扔到一边,双手在他胸前用力推拒:“那就过会儿再吃,你先放开我,我重新去倒一杯水。”
      “其实可以先吃糖。”他陡然勾唇一笑,眼神牢牢锁着她眼里的彷徨,像是看出了什么,不由的唇边的笑意更大。
      楚醉咬咬牙:“那你放开我,我下楼给你买糖去行吗?你要吃水果糖还是牛奶糖还是什么糖我都买……”
      刹时,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被收住,她惊愕的瞪大双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他刚才忽然将她往下一拉,使得两人的脸之间几乎没有缝隙,四唇之间只差一毫米就可以相贴,他擒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看着她眼里的错愕,在她唇边似笑非笑的低语:“用不着去买,眼前就有现成的。”
      楚嘴不敢动弹,紧张小心的垂着眼看着两人几乎就要贴上的嘴,小心的往后挣了挣。
      “告诉我。”他忽然眯起深邃的黑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里的犹豫,她明明徘徊在挣扎与被动之间:“明明渐行渐远,明明想要离开,又为什么……”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唇瓣,眸光暗了暗:“为什么要回头?”
      楚醉心口“咯噔”跳了一下,猛地转头做势要咬他的肩膀,何彦沉终于放开她,闪了一下身躲开她那咬下来的嘴,楚醉才成功从他怀里脱离了出来。
      或许,是他没想多做那么一步,给互相都留了一丝余地,从而没有强迫她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着,她转身重新倒了一杯水,低头看了眼被烫红的手背,在心里恨恨的低咒了几声:“水应该是可以喝了。”
      难道他的皮是猪皮做的?刚才那杯水有大部分都撒在他身上,他居然一脸反映也没有,想到此,楚醉不禁偷偷侧过头瞄了他一眼。
      “那,吃药吧,应该不用我再喂了吧?”回过身将水杯和药递给他,双眼直愣愣的瞪着他,满眼压抑的平静。
      他问的没错,明明已经打算离开,现在忽然这么恶劣的玩起了欲擒故纵这种低能游戏,楚醉你究竟在干什么?她在心里暗骂自己,可终究在心里找不到出口。
      何彦沉的目光略略扫过她僵白的脸色,伸手接过,将药喝了进去,然后继续要伸手翻看茶几上的文件。
      楚醉想到他一天没吃东西,转头看了一眼厨房,问道:“冰箱里有没有食物?”
      “怎么?”何彦沉挑眉淡看了她一眼:“你会做饭?”
      楚醉没理他那看不起人的眼神,走到冰箱边,翻看了一下里边还没过期的几颗菜还有一些速冻食品,看到还有不少面条,想了想,便一声不吭的转身出了门,到流苑小区外和超市买了一些大米小米和瘦肉鸡蛋,回到何彦沉的公寓时,他开门看见她,竟有些惊讶。
      “我还以为你走了。”他皮笑肉不笑的瞥了瞥她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十分没有眼力见儿的转身继续去看他的文件,连伸手帮她拎一下都没有,楚醉对他翻了个白眼,径自钻进厨房。
      半个多小时后,从厨房里飘出来淡淡的香味儿,何彦沉拿着文件的手不由顿了一顿,孤疑的看向厨房的方向,站起身,缓步走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学会下厨的?”听见何彦沉不冷不热的声音,楚醉一边忙活着,一边转头看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他。
      楚醉想起,曾经在大学的最后一年,闷搔的何彦沉被她反扑按倒生吞活剥之后,两人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小房子,但她不会做饭,连最基本的切菜都是他教她的,后来他实在看不下去被她弄的一片狼藉的厨房,从此每天都是他扮演良家妇男的角色做饭做菜,因为做的实在太好吃,害得楚醉在那一年终于胖了一小圈。
      “在英国毕竟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不自己学会做饭,只能等着饿死。”她不以为然笑了笑,正在切菜的手并没有停下。
      何彦沉默然不再言语,目光淡淡看着她来来回回的身影。
      忽然楚醉像是想起了什么,何彦沉从来都是身体健康的跟小超人似的,这么多年她只见他感冒过一次,其他时候都是她把鼻涕往他身上蹭,他从来都没有得过胃病,怎么会忽然胃炎犯的这么严重。
      不由的,她一边忙活着一边闲闲问着:“你什么时候得的胃病?”
      何彦沉眸光缓缓转回到她身上,安静了许久,才回答,却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三年前。”
      一刹那,楚醉拿着锅铲的手僵在那里,目光怔怔的看着墙上的瓷砖,再也问不出来什么。
      难得想起前面这黑暗三年的伊始,何彦沉看着她的目光冷了冷,转回身走到沙发边继续看他的文件。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楚醉将煲好的汤和粥端到客厅一角的餐桌,要回厨房继续端其他菜时,回眸看了一眼,见何彦沉正一边翻看着文件,一边不知在给谁打着电话,说的应该是文件上的内容,眼神专注的查着那上边的数据。
      直到楚醉将另两道小菜端出来时,他还在打电话,目光略抬起横扫了她一眼,楚醉没当回事,何彦沉的视线落在她光着并未穿拖鞋的双脚,表情没变,几分钟后,跟电话那端的人谈好了合作方案,才挂了电话,起身走到餐桌旁,低头满脸怀疑的看着满桌的饭菜。
      “你忙完了?”楚醉拿了筷子和勺子出来,见他站在餐桌边上,便一一放到桌上,自然的神色仿佛她就是这家里的半个主人,没有一丝见外,也没有一点客套。
      “那吃饭吧。”见他略点了一下头,楚醉便坐下去,将汤上的盖子打开,顿时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面而来,她抬眸看了看何彦沉挑起的眉峰:“坐下来吃饭,你放心,毒不死你。”
      “去把鞋穿上。”何彦沉依言坐到她对面,拿起筷子,并没有再看她,嘴边却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
      楚醉先是怔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已经是冬天了,但现在的时节还没有开始供暖,屋子里和地板多少会有些凉,她这一会儿忙活的出汗了倒也没发觉,不由调侃的看着眼前正观察着饭菜的男人:“谢何总关心。”
      说着,她起身到门边的鞋柜里找到一双棉质脱鞋,有些大,看这大小应该是他的,犹豫了片刻才穿上,转想坐回到桌边,见他盯着桌上的各种饭菜沉默不语,那微蹙的眉宇让人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禁拿起筷子指了指:“小米养胃,所以我用小米搭配着胡萝卜给你熬了粥,这个你一定要喝,现在你胃炎这么严重,又是发病期喝些热粥对身体有益无害。”
      “这个是猪肚煲鸡汤,这个是紫菜蛋花汤,对胃部有很好的调养效果,这个是香菇烧肉,也是健脾胃的,这个是南瓜火腿,南瓜可以起到排毒护胃的作用,这个是素炒青豆莲藕,促进消化……”
      说了一堆之后,楚醉给他盛了些粥:“那,快吃吧,你现在的胃可经不起饿,现在的人这么脆弱,一点病痛都很容易引发什么大病,像你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真是让人受不了。”
      何彦沉一脸冷笑的看着她一样一样介绍菜名与功效的表情,尝了一口碗里的热粥,胃里被温烫的感觉平抚的舒服了许多,不禁由衷的开口,似赞叹又似奚落:“不错,士别三年,当刮目相看。”
      这种没来由的温馨感将楚醉的思绪猛地拉了回来,她笑了笑,站起向外走:“那何总你慢慢吃,我先回公司了,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下班。”
      “你在英国那三年住在哪里?”何彦沉对她的打算离去并未挽留,亦没有什么动作,仅是一边给自己碗里盛着汤一边不以为然的淡声问。
      楚醉脚步顿住,目光看着不远处的房门,一种释怀在心口蔓延:“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人应该看的是现在,而不是追溯曾经的过程,有些事情何总其实并不应该问,不是吗?”
      他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停,只是两秒,便继续之前的动作,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汤碗,目光深邃而清明:“听说你在英国的第一年生了一场病,住进一家私人医院,你得了什么病?”
      楚醉猛地觉得背后一紧,浑身汗毛直竖。
      他怎么会知道?
      楚醉不禁双手渐渐握成拳,指甲紧扣在手心里,越来越用力,几乎忘记了疼痛,迟疑的转身看向背对着自己正在吃饭喝汤的何彦沉,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知道太多。
      应该不是他查过,以那家私人医院的背景,就连英国与意大利暗黑组织最著名的黑手党想要勘察什么线索都很难得到对方的允许,那么庞大的背景不是一般人能随意去翻查的,他应该只是听说。
      不由的,楚醉盯着他的背影试探着问道:“你从哪里听说我在英国生病住院的事?”
      何彦沉的目光落光落在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对她那略有些小心的声音仿佛不以为然:“不过是从一些朋友口中听说,我曾认为那是捕风捉影,但听你这种态度,应该是真有其事。”
      楚醉沉默,想了想:“我确实在英国得过传染病,在朋友的一家私人医院隔离治疗过几个月,这事情我当时被了躲避我母亲的人而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既然能传到你耳里,看来何总你那位朋友的能力不一般。”
      “什么传染病?”他终于转回头来目光平平的扫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平静,心下的犹疑更甚。
      “你该不会不知道前些年的H1N1流感是由西方开始传开的吧?”楚醉勾了勾唇:“很不幸,我也是其中一员。”
      何彦沉淡看着她,忽然冷语讥笑:“确实不幸,你竟能活着回来,果然命大。”
      他那是什么眼神?不相信吗?
      “承您吉言!”楚醉冷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到门口,一边换鞋一边说:“我先回公司了,何总叫人搬来的那一堆资料我还没解决完,我可不想等过几天你回公司时判我一个懈怠不工的罪名。”
      说罢,她换好鞋。拿起一旁的包打开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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