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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距离[2/2页]

沉醉何欢凉 纳兰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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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跳动的数字,一边算着乘以3的倍数,不紧不忙的坐在那里等着。
      “楚醉。”僵持了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何彦沉转眸看向她,眸光微敛。
      “我不用你假好心。”楚醉蹙眉,避开他微凉的视线。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帮你买?”他冷笑的瞥了她一眼,话落便起身下车,甩下车门。
      “喂!”一见他真要走进去,楚醉脸一僵,觉得这脸可不能丢到韩国!忙奔下车,匆匆跑上前拽住他背后的衣料喊住他:“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呢!”
      说时,她到底还是撑不下去了,难受的捂着肚子站在原地跟他继续僵持,一动不动。
      何彦沉亦不动,转眸淡看着她那这么多年来很少再露出的倔强,终于若有若无的叹了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罩到她身上,在她抗拒的同时按住她的肩膀,无奈的低叹:“别任性,难受的是你自己,这样熬下去,晚上又会疼的翻来覆去没法睡觉。”
      楚醉却是厌恶的向后退了一步,满眼戒备的看着他眼里一闪而适的温暖:“我不认为自己拒绝一个已婚男人送的东西有什么不对,我也不认为你有必要这么关心我。”
      “何彦沉,我告诉你,在你成了苏言之丈夫的那一刻,你跟我之间就再没有可能!在你害得我爸在医院里抑郁而终的那一刻,你跟我之间就再没有明天!”
      “不要说你是仅仅把我当做朋友一样的关心,不要说我是自做多情了,你心里比我清楚,我们的十八岁和我们的二十八岁一点也不相同,现在的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我没有拿枪指着你的脑袋叫你一命偿一命,已经算是最大的宽恕了。”
      “所以,请你继续保持这种平行线毫无交错点的关系,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她的声音忽然变的极轻极轻。
      他看着她,良久无言。
      楚醉站了一会儿,站的有些累了,才行动迟缓的走进超市,买了暖贴,借用了超市的洗手间,在肚子上贴了暖贴之后,又安静的在洗手间站了许久,平复了被激起些微波澜的心情,长呼了一口气,转身走出超市。
      刚一超出超市,就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坐在草坪前的长椅上,静默的抽烟。
      她缓步走过去,将身上的外套还给他,他没有接,直到抽完了一根烟,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熄时,才接过外套,站起身看了她一眼。
      “好。”他忽然淡淡的说。
      楚醉愣住,半天没明白他这句“好”是从何而来。
      直到再次坐上已经在这里等了十几分钟的出租车时,才回想起自己进超市之前对他说的话。
      她说:“请你继续保持这种平行线毫无交错点的关系,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说:“好。”
      回到之前那家烤肉店,何彦沉如言付了三倍的车资,便无言的下车走了进去,越走越远,远一点,再远一点。
      楚醉依然行动缓慢的下车,虽然贴了暖贴,但不可能那么快,但肚子上边温温暖暖的,好歹疼痛削减了不少,独自走进烤肉店。
      才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朴先生只说了他们怎么去洗手间这么久,就没再多问什么,一边跟何彦沉商量着明天去哪里考察,明天要与哪位会晤,又畅聊着其他。
      而这一切的一切,楚醉虽配合的一直在认真听着,却一句也没有记在心上。
      脑子里持久的呈僵化状态,一片空白。
      夜里,楚醉肚子还是疼的难受,更也是身心俱疲,睡不安稳,便干脆从床.上翻坐起身,拉开窗帘,正想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吹吹风,却在手刚一碰上落地窗时便僵住。
      在她隔壁房间的阳台上,夜色凝重而恍惚,一道背影孤清,遗世独立的姿态,宽阔的背,笔挺颀长的身影,曾几何时她就这样依靠在他胸前或赖在他背后嘻笑耍闹却被他呵护在手心,曾几何时那个无比温暖的男人变的坚毅冷漠绝决狠辣,又是曾几何时,他变的这样沉默安静,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漠不关心,一切,都再也无所谓。
      “他结婚了,妻子叫苏言之,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
      “楚先生已经去了,楚小姐请节哀。”
      两种声音在脑中徘徊盘旋,扰得她无力的贴靠在窗边,怔怔发呆。
      有人说,这世上谁少了谁都一样能活,有些人有些事并非真的是无可替代,亦忘记是在哪本书里曾看过的一段话,男主角说,这世上有无数的女人,比你好的,比你差的,与你差不多的,都数不盛数,离开了你,我再找一个与你差不多的结婚生子将就着过一辈子就算了,人生太执着真的很累。我不执着,可我,不愿意将就。
      手指在透明的窗上轻轻画着连自己也不清楚的图案,直到发现画着画着,就变成了那个人的名字,她愣了一下,慌忙抹去,直起身离开窗子,重新拉上窗帘。
      “何彦沉,如果这辈子能重来一次,我宁愿与你从未相识。”
      “如果有下辈子,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暗荡窗帘缓缓垂落,楚醉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曾经看起来朝气蓬勃的微微还有些肉的脸竟瘦出了一点点瓜子脸的形状,左看看,右看看,及肩的短发在脑袋四周飞扬起来。
      混沌中,她终究还是睡去。
      一连两天在马来西亚的几座城市的呼大商业街考察,最终到新加坡停留。
      按原定形成原本在离开韩国后要先去日本,再到新加坡,转回香港澳门等地,最后回到C市,但是那晚楚醉在收到朴先生发来的邮件后,他们的行程就莫名的有所改变,何彦沉打消了日本之行,直接到了马来。
      楚醉心头堆积着不少疑问,却找不到出口。
      在新加坡的两日,楚醉忙的不可开交,但她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许竹誉。
      某中式餐厅,楚醉嘴角抽搐的看着一直在给许竹誉面前的盘子里夹菜的小姑娘,刚刚二十岁出头,在她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眼里,应该可以算做是小姑娘吧?
      直到半个小时后,那小姑娘的手机响了,才不好意思的朝他们笑笑,转身跑出去接电话。
      楚醉挑挑眉,一脸好笑的看着眼前脸色有些别扭的许竹誉,却并不说话。
      好半天,许竹誉终于受不了了,“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放下手捂着撑到不行的肚子直翻白眼:“Shit!撑死我了。”
      “你未婚妻?”楚醉陡然笑弯了眼睛,看着许竹誉一脸极度不爽却明显是默然的表情,顿时咧开嘴打趣的笑道:“行呀你水煮鱼,老牛吃嫩草这种好事儿都让你赶上了,你还摆出这么一副表情来给谁看呢?要我看呐,这小姑娘才刚二十出头的年纪吧?”
      “二十一岁。”许竹誉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的叹息:“我爸妈到越老越不理智,两年前把我锁在马来西亚,一方面是让我在这里养伤,又不准我回国,另一方面就是让我陪这个疯丫头,结果谁知道我爸妈是怎么想的,非要我跟她订了婚。”
      “你说的倒是简单。”楚醉斥笑:“人家两年前还是一个活脱脱的19岁花季少女,就这样成了你的未婚妻明显是你赚了好不好?”
      “屁!他们那个年纪的人一个比一个滑头,这才刚过来马来西亚,就把这丫头推给我,说是让她陪我四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其实是要我陪这疯丫头玩,陪她消磨时间,活祖宗一个,没折磨死我就不错了,我要是真娶了她,估计都得短寿十年。”说时,许竹誉一脸恶寒的撇了撇嘴。
      楚醉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在玻璃窗外站在阳光打笑哈哈的打电话的那个小姑娘,仿佛看见很多很多年前的自己,眉眼间不由得温柔了许多:“我看她挺可爱的,活泼简单,给你夹菜时理直气壮的说要让你好好吃饭,那么单纯的喜欢你,对你好,你要知道,一个女孩子在已经彻底懂得爱情,又最干净最纯真的时候就是这种年纪,错过了才会是你一生的遗憾。”
      许竹誉转眸朝外看了一眼,沉默的没有说话,目光淡淡的扫视着她扭头朝窗外看去的侧脸:“你怎么会来新加坡?”
      见他转移话题,楚醉便瞄了他一眼:“C市那块地的迁移改造项目你是知道的,楚氏现在也有参与,不过你爷爷手下的那批人不知道抽的什么风,非要我们出国考察几个著名的商业阶段,没让我们跑去美国就不错了,只是在亚洲这几个地方随便转转,刚离开韩国,就来了这边,下一站估计是去香港,但我不打算去了,歆歆这几天晚上总是打电话吵着想我,我想直接回去。”
      “何彦沉也一并来了?”
      “是。”
      许竹誉笑着摸了摸鼻子,挑起狭长的凤眼看着她眼里的豁达:“你啊,总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多精明老练,实际骨子里比小鱼还简单。”
      知道他口中的小鱼是指他自己的那位活宝未婚妻,楚醉却是怔了一下,要笑不笑的瞥他一眼:“您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许竹誉只是摇头轻笑,不说什么。
      他爷爷手下的那批人怎么可能会胡乱抽风,这其中的原由,其中的厉害关系,更又在其中被后是被谁所操控,她竟依然还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
      这个小女人,他已经不知要如何再去管,人生有太多无奈,他不是多听父母话的儿子,但心在她身上,纵使她不愿接纳,却也是一辈子的事实,可这现实的世界,他终究不能因为娶不到心上人而终身不娶,一辈子不成家,人这一生,除了感情之外,更又有太多的责任。
      如果楚醉肯松懈下来让他有机可趁,他早早的就将她娶进了门,可她不肯松懈,从来都不肯。
      他许竹誉自认不是多么执着的人,却从没想到自己在她身上竟执着了太久,但最终仍是无果。
      后来楚醉才知道,小鱼只是一个呢称,她本名为童谨俞,是新加坡著名富商的小女儿,天真活泼,不懂世事,以为世界上一切是美好的,在小鱼的世界里,最开心的事情是全家人在一起吃饭,最幸福的是有许竹誉陪她一起吃饭,最爱做的事是吃饭,最喜欢的人是会陪她吃饭的许竹誉……
      这一切只是后话,当天下午楚醉坐在许竹誉的车里,听小鱼叽叽喳喳的给她介绍新加坡的各个地方,吃遍了著名的小吃,又买了许多女人喜欢的小玩意儿塞到楚醉的包里。
      直到天色渐暗,楚醉被送回酒店。
      “要不要进去坐坐?”楚醉下车时转头朝车里的小鱼摆手,眨了眨眼,很喜欢小鱼。
      “好呀!这家酒店我还没有住过呢!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小鱼一听,兴奋的就要下车。
      “不了,我送她回去,你早点休息。”许竹誉没有将车熄火,摇下车窗对楚醉笑了笑,目光顺着她的身影看向她身后的方向:“小醉,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太过勉强自己。”
      楚醉被他这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弄的一愣,那边小鱼却满脸失望的嘟起嘴,在车里直接往前扑去,抱住许竹誉的脑袋掐他的鼻子,在他耳边嘀咕着想要跟小醉姐姐一起住酒店云云。
      但最终小丫头也没拗过忽然固执起来的许竹誉,直到眼前的车子绝尘而去,楚醉才收回目光,转身走上酒店正门前的石阶。
      刚一走上去,才看见何彦沉正站在门前抽烟,她脚步顿了一下,却仅仅是一秒,便抬步继续走上去,路过他身边时,想了想,募地转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神机妙算,昨天见过的那几位合作伙伴里就有童小姐的父亲,你那时怎么不告诉我,他就是许竹誉未来的岳父大人?”
      “哦对了,我记得新加坡的童家跟擎禹的交情向来不错,似乎还不不少合作关系。”楚醉冷眼看着他,似笑非笑,却是满眼讥讽。
      何彦沉旦笑不语,须臾间嘴边吐出薄薄的烟雾,环绕在她面前,楚醉不禁向旁边挪动了一步,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香烟,低头沉吟了片刻才又道:“何彦沉,你的城府之深,果然不是我能随随便便就玩的过,看样子两年前你不仅仅是设局让楚家跟许家的关系变僵,你更一手促成了童家跟许家的交情和这媒婚事。”
      “你真是深谋远虑,我是该感激你,你因为我而一次次的不折手段。”
      “我是否又该庆幸,现在的我终于和你毫无关系。”她陡然轻轻一笑,看着眼前那个不动声色,只是笑看着她的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便要走进酒店。
      “你如何确定童家就真的任我一手操控?”身后不轻不淡的声音传来,很轻,几乎被风一吹就能消散。
      楚醉顿了一下,沉默的回眸望向他在抽烟时眯起的双眸,看着烟雾在他面前缭绕,使他的眉眼愈发的朦胧,她愈加的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难道不是么?”她冷笑,带着冷语嘲讽:“你何彦沉神通广大,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成的?只手遮天,这件事我只不过是在两年后才发现罢了,而多一件欺骗和少一件欺骗又能怎么样呢?你还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彦沉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是你做的不到的?”
      他默然抽烟,直到以指将还燃着星星点点火花的烟头掐熄,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抛开,双后插进裤袋,安静的侧首淡看着她眼中的薄冷。
      “起死回生,我做不到。”
      知道他说的是她爸爸,楚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无波的双眼:“你是想说你很无辜么?你是想说其实你想挽回,不想我爸死,但是没有阻拦的住死神的脚步,所以,你很无辜?”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不打算再周旋下去,抬步走向旋转门。
      “留住我爱的女人,我也做不到。”
      楚醉听见了,脚步却没有迟缓,走进旋转门,步入酒店,头也不回。
      在那一瞬,楚醉仿佛想起了古代的帝王。
      在腥风血雨间得到了江山,坐稳了江山,却在坐拥天下的同时也失去了一切,所谓的孤家寡人。
      那些山呼万岁,那些顶礼朝拜,那些俯瞰,那些权利,那些尘世间蒙了人双眼的虚幻。
      翌日,楚醉依然忙的几乎要乱了分寸,正巧楚氏在新加坡这边有一处投资的商场,她一直没有时间过来,趁着前两日考察过后,小周与洛鹰忙的整日不见踪影,而她跟何彦沉亦也只有在回酒店时能碰巧见到一面,这边的合作伙伴较多,他们分头行动。
      楚醉趁机去看了看那处由楚氏投资的商场,运营还算稳定,但在如今商业竞争越来越大的时代,却似乎被一堆堆耸立的高楼大厦所埋没,虽运营不错,但业绩却一直平平。
      她叫助理叫陈秘书整理了资料,亲自抽空到商场去看一眼。
      下午,楚醉乘车到了百货商场楼下,这座商场不在繁华的商业地段,虽附近也是商业街,但是刚刚开发,这条街的开发商当初似乎胸有大抱负,但也许最后资金或者精力不足,建成后没多久就没再关注过这条地段,于是这处地方商场寥寥无几,一些商业大小店铺也大多数在向外出兑,惨淡的经营看起来真是让人忧心。
      “这是前边两年的营销额度数据排比,虽然业绩平平,但至少还不算亏本。”分部经理笑眯眯的向楚醉报告工作。
      楚醉本来是在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夹,听见分部经理的话时顿时抬眼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像是走后门趴上来的负责人。
      这人带着眼睛,看起来斯斯文文,虽不至于用贼眉鼠眼来形容,但看他这模样也不像是多老实的人,再加上他这样的话,楚醉不难猜得出这两年商场的赢利被他私下吞了多少,而报给总公司时的额度却总是那么巧合的平平淡淡,于是越来越不受重视。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天高皇帝远,一个分部经理就是这坐商场的土皇帝,人事部调动时分他过来管理新加坡的商场,却怎么用了这么一个人。
      楚醉暗下蹙着眉,看着他仿佛倒背如流一般的说着业继,还说着未来的发展走向等等,她沉默的听着。
      “总裁,你看我这想法如何?也许楚氏再加大一些投资,咱们商场……”分部经理夸夸其谈,皆是与金钱挂钩,不找其中利弊,只一味的劝说楚醉往这座商场多多投资来改善环境等等。
      而这一切的一切,投资下来的钱,又会大部分进了谁的腰包?
      楚醉眯了眯眼,等他说完,才微微一笑,仿佛极满意的眼冒精光的看着他:“你的想法不错,只让你做个分部经理管理这样一个业绩平平的商场真是委屈你了。”
      分部经理顿时脸带喜色,以为总裁是要给自己升职,另一边心里却有些愁云惨淡,这座商场虽然业绩一般,但他从中偷偷扣下的利润不是任何一个职位就能随随便便就能赚到的树木。
      “这样。”楚醉笑眯眯的忽然拿起电话:“我给人事部打个电话安排一下,安排你回去重新培训,在新人方面重新做起,学到更多的有利于公司的东西,这样你才有更大的升职空间,至于以后,以后再说。”
      说着,楚醉拨着号码。
      分部经理却是瞬间脸色煞白。
      他哪里得罪总裁了?怎么她不给他升职,反倒要他重新回去做个新人?这楚氏他怎么可能还呆的下去?明显是在赶他走人。
      “楚总裁……”分部经理忙想阻拦,不成想那边电话已经打了过去。
      楚醉气定神闲的坐在办公桌后边,给国内的公司打电话,另一边又叫人事部经理重新选一批海外的负责人名单交给她,她要亲自筛选,一个一个的亲自分配,楚氏的各个分公司她都要彻底洗礼一番。
      “总裁……”直到她挂了电话,人发部经理一脸吃鳖的表情站在那里,眼里冒着贪婪却有些胆怯的光芒,似乎不甘心就这样莫名奇妙的就离开这块金窝。
      “我看了一下你的资料。”楚醉点着鼠标,看着电脑里的资料:“这样,就去新人研发部锻炼一下如何?”
      见她是铁了心要给自己降职,分部经理有些不甘心,但因为做了亏心事,虽然自认为天衣无缝,但以保万一,还是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或者有什么反对,只好尴尬的点点头,却不知道接下来的自己已经面临的被关进警局的命运。
      直到下午4点,商场6楼以上的工作部分快要下班,楚醉又在各方面检查了一圈,对这座商场重了一份心思,决定回去好好整顿整顿,须臾便在13楼乘电梯疾驰而下。
      电梯在6楼时停住,走进来一个二十几岁的像是刚刚大学毕业的男人,看起来该是商场的职员,那个男人进了电梯时看了楚醉一眼,先是觉得有点眼熟,在电梯门关上时,仿佛忽然想起了曾经在电视上看见过的关于楚氏总裁的那些新闻,脸上顿时满是终于遇到伯乐的喜色。
      “您是……楚总?”那男人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楚醉平平的看了他一眼,又瞄了一眼他的工作牌,含笑客气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不是她摆架子,她也曾经在刚毕业时忐忑过,在英国也给别人打工过,领导的脸色不是没见过,她自然不会给人脸色,但她也明白一点,身在其位,更又因她太过年轻,若不保持距离,只会让所有员工都以为她简单好欺负。
      于是两年来她习惯了,习惯了对人冷漠,习惯了在面对刚刚毕业的年轻职员时客气的点点头一扫而过。
      “楚总你好,我是X大金融系的实习生,今年6月份就会毕业,在楚氏正式工作,有幸能见到楚总真是……”
      这边话还没说完,电梯忽然猛地停住,灯光刹那暗了下来,楚醉先是在心里咒骂之前那个分部经理居然没有定期叫人维护商场的电梯,这就是她和公司的职员,如果是来逛商场的其他人在这部电梯里,早晚都得投诉!
      她抬手寻找着警报按钮,按了半天发现居然没有反映,正思讨着,才陡然发现刚刚一脸开心的想要自我介绍的那个实习生忽然没了声音,她眯了眯眼,看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只是隐约的察觉到,那个实习生在灯光暗下的刹那声音就僵在了喉咙里,现在他正靠在电梯那边的墙壁上一动不动,似乎很紧张。
      “你别怕,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了。”楚醉在黑暗中,朝着那个实习生瞄了一眼,不理解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她一个女人还怕。
      没多久,感觉到他的喘息声有些剧烈,楚醉才又朝着他的方向看去:“你怎么了?”
      “没、没事……”那实习生的声音带着颤抖,随着时间的推移,呼吸越来越剧烈。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楚醉发现不仅没人来管这部电梯,她隐约中能听见外边传来惊叫声和散乱奔跑的声音。
      又过了几分钟,对面的实习生已经蜷缩的蹲在了墙角,她已经适应了黑暗,终于能看清他的轮廓,才小心的问:“你这是……幽闭空间恐惧症?”
      见他艰难的点了点头,整个身体缩在电梯的角落里难受的剧烈的用力的喘气,楚醉不由的拧了拧眉:“既然有这种病,你怎么还坐电梯?”
      “我想适应……而且坐电梯只是没一会儿就到一楼了,我想破除自己的心理障碍……但我从来没有在电梯里这么久……又这么黑……”他说话已经无语伦次。
      楚醉这才有些急躁的又连忙持续按着警报按钮,依然没有应答,外边的喧嚣声越来越清晰,鼻间传来呛人而浓重的烟味儿。
      “着火了!快跑啊!着火了——”
      着火了?
      楚醉的手僵硬的贴在警报按钮上,鼻间隐约闻到的浓烟味,惊的她赫然抬头朝黑暗的电梯顶看了看,又看了看下边,伸手试图将电梯门掰开,可两扇门却毫无动摇。
      商场着火,这可不是小事,这牵连的是人命!
      看来电梯不是遇到故障,应该是电源失火,使得商场整栋楼的电源都被自动掐断,包括电梯……
      楚醉有点不敢想像,连忙用力拍着门:“有人吗?有人吗?电梯里还有人,快叫人来帮忙把电梯打开!”
      “有人吗?”
      “喂!外边有人吗?!”
      楚醉疯狂的用力拍打着电梯门,外边奔跑尖叫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远,似乎都在朝楼下跑。
      如果她记的没错,这里现在至少是三四楼的高度,如果电梯就这样失控掉下去她不一定会死,会不会残废她暂时不敢保证,但如果商场失火,她就这样关在电梯里逃不出去的话,最终也是难逃一死,谁都知道火灾中能致死的最大原因是那些燃烧中出现的气体,呛死比烧死更直接。
      “我们会死吗……”那个实习生有些难受的缩在角落里捧着心口,呼吸越来越困难。
      “不会,不会的。”楚醉转头安慰他,却根本不知道她的声音比他还颤抖,他只是被关在电梯里难受的喘不过气,而她是真的在害怕。
      她还有女儿,她不能死,她不能就这样莫名奇妙死在这里!
      “来人!有没有人过来帮我把电梯门打开!”那阵浓重的呛鼻子的烟味越来越重,楚醉疯狂的拍打着门。
      喊了许久,外边一直没人回应,火大概真的是由电源引起,火势极大根本不能轻易扑灭,楚醉被关在电梯里近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从最开始的淡然直到现在疯狂的用力敲打电梯门。
      “我、我不想死……”那个实习生靠在角落里哽咽出了声音。
      “我们不会死的,不会!一定会有人来救我的,一定!”楚醉见外边没人管这部电梯,这是逃命的时间,谁还有精力分心注意到电梯里会不会有人!
      她想了想,连忙掏出手机想要报警却见没有信号。
      她忙在实习生面前蹲下:“快把手机给我,我报警!”
      那实习生难受的捧着胸口,似乎越来越无法呼吸,特别是那些难闻的让人闻起来头疼的烟味呛的他更是神智不清,在楚醉蹲下来跟他说话时,连头都抬不起来,无力的缩在那里浑身发颤。
      “我叫你把手机给我!”楚醉赫然吼出声,见他这样,顿时低咒着差点忘记他是幽闭空间恐惧症,再关一会儿,他连猝死都有可能,她索性伸手在他身上四周摸索,直到在他裤袋里摸到手机,连忙一把掏了出来,将手机举起,在电梯里各个方向都举起来,大概过了一分钟,终于发现一格信号,连忙按了马来西亚的报警与急救电话999。
      可是电话刚一拨过去,那边就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听了好半天,陡然放下手机,才见信号又没有了。
      感觉四周越来越热,楚醉不知道这火是不是从1楼往上燃烧起来的,如果是那就真的糟了,这样的火势最快,已经过了二十分钟,现在感觉到的四周的热度和浓重的几乎让她呼吸不上来的气体已经在彻底告诉她,火已经烧到楼上,即将蔓延到电梯。
      “我……不……想死……”那个实习生已经无力的靠坐在地上,浑身提不起力气,虚弱的坐在那里,声音有如蚊讷。
      “不会死,我们不会死,不会的!”楚醉被呛的难受,从包里翻出之前喝剩下的小半瓶矿泉水,又匆忙将外套脱下,狠力撕下两边的衣袖,都倒上水,然后将被浸湿的衣袖捂在鼻间,又将另一只衣袖捂到他的鼻上:“捂住,别松开!”
      那实习生无意识的接过,楚醉捂着鼻子,却在刚刚时就已经被浓重的烟味呛的头晕目眩,有些头晕的靠在一旁,低头看着手中的两部手机,都没有信号,一点信号都没有。
      她从来没有这样绝望过,从来没有。
      她相信命运,相信一切发生的事不是前世的因就是后世的果,如果是因果报应的话她毫无怨言。
      可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她?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感觉到火源真的已经靠近,电梯里仿佛是个大蒸笼,没有一点新鲜的空气,勉强传进来的气体又全是烟,人在这种状态下根本没法存活下去。
      楚醉鼻间的那块衣袖的布料越来越干,越来越没有用处,除了呛人的气体和滚烫的空气,她不知道这商场里的其他人是否都跑了出去。
      只是这一刹那,她知道,就算报了警,估计等火被扑灭有人发现他们时时,她也已经死在这里了……
      因为久无空气,她胸口憋闷的难受,最终憋的实在受不了,干脆一了百了的将手中已干的衣袖弃了一旁,无力的瘫坐在电梯一角,对面的实习生已经没有生气,不知道是呛晕了,还是已经就这样走了。
      生命看似伟大,却其实真的是太过脆弱的东西。
      她从来都不认为死亡离自己这样的近,两年前父亲心脏停止跳动的刹那她还以为那只是医院的仪器出故障了,怎么会死,她爸爸怎么会死呢?不会的,绝对不会,她一直不相信。
      直到死亡证明到了手里,直到葬礼结束,直到她当时疯狂的撞墙差点撞死,在医院里醒来时,她才终于承认。
      人太脆弱……
      脆弱到即使火不一定能烧到身上,却又实实在在的死在了火灾之中。
      脑中一片迷茫,楚醉再无半点力气去拍门,她亦知道怎么拍也没人听得见,这诺大的商场里,逃出去的是万幸,逃不出去的,估计也已经早没力气的坐在哪里,像她一样这样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等着死亡的降临。
      迷蒙间,楚醉仿佛看见身旁站着什么人,在对她笑,温暖又疼惜,小心翼翼的抱起她,亲吻着她的额头轻声说:“小醉,有我在这里,不会有事……”
      世界仿佛一下子变的空白,楚醉颤颤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细微的缝,努力的想要看清些,那人却不见了,她仿佛能看见电梯里的滚滚烟雾,却又仿佛忘记了时间,手指碰到身旁地上的手机,那是那个实习生的手机,隐约的她好像又看见一格信号。
      马上就快活不成了,她还能给谁打电话呢?
      打给歆歆?小丫头会吓哭的吧……她还那么小,还不懂得什么是生命的脆弱……
      那她还能打给谁呢?
      无力的手捧着手机,无意识的拨着几个前几日在出国时副书记让她记下的那个人的号码,看着那一格信号,她仿佛抓到了一根浮木,轻轻按下绿色的通话键,却是陷入长久的迷茫,颤抖的手机械的将手机举到耳边,听着里边传来一声“嘟——”的时候,她从没发现,这原来才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响了几声,她不记得,仿佛整个人已经没有意识,只是好累,好想睡觉。
      直到那边陡然传来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带着略有些疲惫的稍微哑然的男声:“喂?”
      楚醉忽然笑了,小心翼翼的捧着电话,像是捧着一个珍宝一样缩在角落里,痴痴的笑了,却是笑出了眼泪,一手捧着手机,一手捂着嘴不敢让他听见哭声。
      “喂?”那边又问了一声,声音里多了一丝不确定。
      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打来的。
      楚醉捂着嘴,忽然好想听他再说一句话,一句也好。
      她不出声,那边亦是长久的沉默,安静的让她以为又没了信号,或是他见这边没有声音就直接挂断了。
      楚醉却仍然像是捧着珍宝一样满足的抱着手机在耳边,靠在角落里微微睁着眼,看着一片黑暗,就在她打算放下电话时,那边陡然传来一道略有些谨慎的疑问:“是不是楚醉?”
      楚醉模糊间听见自己的名字,怔了一怔,心头有一瞬间的悸动。
      “我不是叫你下午去李董的公司会晤,你没有去?”好听的声音略有些低沉,却是永远都为她添了许多耐心。
      这些楚醉都知道,她其实都知道。
      可是爸爸死了,他都结婚了,她还能怎么样呢?除了找着各种理由每天逼着自己更恨他一点,理讨厌他一点,她还能怎么样呢!
      楚醉试图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已经被呛的出不了声音。
      “楚醉,说话。”仿佛是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那端的何彦沉声音终于多了几丝不耐烦,又略带了些急切。
      楚醉痴痴一笑,想起十几岁时她嚷着叫他陪他玩捉迷藏,他不削玩这种小姑娘的游戏,但又拗不过她,草草的敷衍但终究也只是在她藏好之后站在那里不动,不找她,等她自己受不了的跑出来。
      那时楚醉有些生气,觉得他玩的不认真,不想找她那就不要找好了,一直都找不到好了,于是她偷偷藏在学校外边的草丛里睡了一晚上,没人发现她,等到何彦沉发现她认真了,终于四处寻找她时,却发现找不到,她失踪了整整一晚。
      那天晚上楚醉躺在草丛里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被蚊子咬的满脸满身都是包,终于在凌晨4点,被一夜未睡的何彦沉从草丛里翻了出来,在终于找到她的刹那,他满眼的焦急愤怒在看见她困的要死要活的扑进他怀里撒娇时,终究化成了一团温暖,他抱着困的直点头的她坐在草丛里等她睡够了再教训她,结果两人都被叮的一身是包。
      找不到她,他会急,会乱,会终于失了分寸再也板不住那张酷酷的臭脸。
      可是怎么办,何彦沉,如果你再也找不到我,那该怎么办……
      仿佛在混沌间忘记了一切一切,脑中只残留着这么十几年的记忆,她痴痴一笑,对着电话艰难的张着嘴,却只能以着吐气的方式沙哑而微弱的发出一点点声音:“彦沉……帮……我……照顾……歆……歆……”
      声音太过低弱,她不确定他究竟有没有听见,不确定他有没有还在听,只是一味的对着电话艰难的张着嘴:“还有……你要……好好的……我……”
      那边安静了片刻,须臾冷声打断她的话:“你在什么地方?”
      “如果……有下辈子……彦沉……我们……”
      “啪——”手机赫然坠向地面,楚醉彻底堕入黑暗,无声无息的靠在电梯里再也听不见电话里传来的声音。
      ……
      何彦沉赶到时,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四周浓烟滚滚,消防人员一直劝说他们不要进去,却被这个气势有些骇人的男人硬闯进已经被火吞噬了一半的商业建筑。
      电梯因为所有电源都自动跳断而停在三楼无法打开,消防人员说刚刚已经许多人进来搜过了,根本没有搜索到还有人在里边,何彦沉记得在路上又给楚醉打电话时那她这边一直没有信号,便叫人打开电梯。
      “先生,火已经烧上来了,再不出去的话我们都会被火包围在这里!商场的窗子四周是封闭的!外边的车根本连云梯都用不了,你刚刚冲上来的那个扶梯现在已经要被火覆盖了!再不走来不急了!人命关天!先生,快带你的人走吧!”
      消防人员在旁边劝说着,又将携带进来的隔热服披到何彦沉身上:“先生,快走吧!电梯里不会有人的!”
      “洛鹰。”何彦沉凝眸瞥了洛鹰一眼,洛鹰忙将消防人员拉到一旁,远远的看着在浓重发黑的烟雾中那两个带着面罩的电梯工人在极力抢修。
      不到两分钟,电梯工人勉强用自带的电压机连上电,站起身说:“好了。”
      何彦沉顿时上前一步,眼见着电梯门徐徐打开。
      乍一看见楚醉无声无息的瘫坐在电梯一角,面色灰白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何彦沉骤然上前将自己脸上的隔离罩放在她鼻间,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转头目光冰冷的扫了一眼疏忽大意的消防人员。
      眼见着那位先生抱着电梯里的那位小姐离开,消防人员懊恼的大叫,忙又将电梯里躺着的另一个人拖了出来。
      “快,快走!小心——”旁边的一根柱子带着火焰一起压了向楼梯,消防人员忽然大叫,洛鹰在看见时已经来不及,那根柱子已经朝步行梯那端的何彦沉二人砸去。
      “Vason先生!”洛鹰惊的大叫,猛地冲过去却为时已晚。
      何彦沉将楚醉揽在怀里,赫然转身面朝墙壁以自己的背挡住那根粗重的带着火焰的柱子,已被火吞噬的木柱带着碳火的温度灼了他的背,额上瞬间沁出汗来,却是同时将身上的隔热服裹在怀中人的身上,在洛鹰和消防人员惊诧的目光下抱着她火速冲下楼梯,争分夺秒的冲出火海。
      商场外消防车、警车、救护车的声音彻响半空,何彦沉丝毫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抱着她冲进一辆救护车。
      车中的医护人员见是火灾中的伤患,忙上前救治。
      “这小姐是在里边被困了多久?”医护人员检查了一遍后皱起眉说:“肺部吸入这么多毒烟,火灾时引起的烟雾可是有大量毒的!足以致命!”
      说时,医护人员匆忙对司机说:“这位小姐快不行了!快回医院,马上急救!要快!”
      那句“快不行了”震的何彦沉面色瞬间僵白,眼见着医护人员解开她的上衣胸衣等一切能妨碍到她自由呼吸的累赘,又掰开她的嘴,在她身上用上各种车中暂用的仪器,他人在一旁却无法动弹,目光牢牢锁着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救活她,无论任何代价。”
      医护人员顿时转头看向他:“先生,人我们当然会救,但她现在都已经停止呼吸了,我们只能说是尽力。”
      何彦沉眸光一暗,刚刚在抱她出来时一直没勇气去探一探她的鼻息,消防人员说火灾已经发生了至少半个小时,如果真有人被困在里边,这大量的刺鼻的烟雾之下绝对不会有人还能活得下来。
      他不信!
      十几分钟之前这个女人还给他打电话说着那些不清不楚的让人炸毛的话,她怎么能说死就死!
      “无论,任何代价。”他又一次重复,目光盯着她毫无生息的脸。
      大夫永远都是病人家属唯一可以去央求的一线希望,那几个医护人员见惯了生死,见惯了每一个病人家属的不同表现,便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再说什么,手下继续忙碌着在尽量救治。
      “你是这位小姐的丈夫?”新加坡人有绝大部分说中文或英文,那几个医护人员一边检测眼前的小姐,一边瞥了一眼那个英俊万分的男人。
      何彦沉不说话,目光中染了几丝疲惫,一直看着楚醉的脸,看着她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看着她消瘦的身体,看着她及肩的短发。
      楚醉,你还不能死。
      你要醒过来告诉我,给我打的那一通电话是什么意思?
      你告诉我,在生命有可能即将终止的刹那说出的那些话代表什么?
      你以着什么身份,什么角度,什么样的感情,在面临生死关头的同时在电话里告诉我,要我好好的?
      你面临两难的境地,好,我让你恨我,让你彻底的恨我,销毁一切记录,将所有尽可能的危险永远的带离你的身边,让这所谓的两难所谓的痛苦抉择彻底离开你的生命,我放你独自安静的生活,我离你远远的,就如你所说,远一点,再远一点。
      我去了阿根廷,你剪掉为我而留的头发;我还你彻底的宁静,你却如此艰难过活,甚至不惜卖弄风情置所有危险于不顾,为了几家投资,为了几张和约,为了你的楚氏你的楚家,你在我放开手的同时活的更委屈更像一只长满了倒刺见人就扎的刺猬;我不动祁亚盛不动许竹誉,你却可以将一切猜测冠到我的头上,我可以不否认,我可以任由你这样痛恨下去;我默认已婚,默认言之腹中那不属于我的孩子,却放你与我的女儿在楚家艰辛的自我成长,皆因我不愿再用这份爱去将你折磨的伤痕累累;linda说我自私,你说我是魔鬼,好,我远离你的生活,与你形同陌路毫无瓜葛,你却敏感的像一只兔子任何与我有关的事情都能加以防备;再过几个月我就彻底离开中国再不回来,永远不会在你的生命中,你却固执又白目的让我几度想揭开你的脑子看看里边究竟装了多少白痴的的东西;你让我远一点,再远一点,好,我站的远远的,安静的背离你的方向,可你告诉我,这通生死一线之间的电话,你究竟为什么要打来?

第十四章 距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