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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天渊之差[2/2页]

星明帝国 伍德斯特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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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空间,凌驾于时间之上的影响。
      世界的结构还健全丰满的时候,这些隐含在最阴暗隐蔽的角落中的暗淡痕迹会被现实的力量完全镇压,它们被排斥到世界的边缘,排斥到宇宙的尽头,排斥到存在与虚无的夹缝之中。在世界结构漫长的崩塌过程中,它们或许会不断蒸发下去直到彻底消失,也有可能……会一路坚持下来,直到走到这一刻,在一切的压制与影响都彻底消失,已经无比脆弱的世界本源逐渐暴露之后,它们或许……还会再度复苏。
      那是难以想象的生命形式——它们或许本身就代表着永恒与冷寂,也有可能因为其混沌之中不断的“搅动”而使得一些资讯在怪异的力量扭曲之下重新活化。黑暗中,类似的怪物可能会越来越多,它们有可能会被世界的力量困死,也有可能成为世界某种意义上的控制者,并从另一些角度上给予世界“新的生机”……
      无论那样的生机形式几何,也都可以确定,那是帝国根本无法想象的。
      最终,从零诞生的一切归于零点。底层协议层从虚无中诞生,以辉煌作为开幕序曲,用沉寂安然谢幕。
      实际上,在世界发展的过程中,每一步,每一刻,都会有无以数计的世界因为不同的原因,在不同的环境下灭亡。而同样也有无以数计的世界,会以无数理由与条件继续存在下去。
      而这,也不过只是一次世界内的轮回——理想状态并不存在,然而哪怕再理想,建立在闭合信息结构内的理论复苏回归还没有开始哪怕一次。
      从有限,到开阔,到庞大,到极端庞大,再到……再到……直至最终的无限,很多时候,问题与变量并不需要拼力扣挖死角,反而,它们可能需要新的视角——一个绝对庞大和开阔的视野才能被更好的注意到和理解到。
      ……
      即使是纯粹的黑暗与冰冷,变量也能被重新催动。
      而这一切,不过只是个普通的不过再普通的世界可能走过的路而已,这一条路无限的狭窄,仅仅是伴随在这一种发展可能周围的具体的“簇”中就有无限多。然而,即使是这条路无尽狭窄,也已经有无限多的世界走过这样一条路了。
      虚空中会有多少彼此之间不可兼容的世界类别?一类世界观下可能形成的世界结构又会有多少种?它们有可能会经历哪些事件?形成哪些变量?最终塑造出哪些可能?
      主轴演化年,这个概念被启动了,这确是个不错的基础起步。
      但是,这宝贵的衡量标尺,这标尺真正蕴含的价值——这一切被真正的好好利用过吗?在跳出约束的世界之外,那些变化无穷可能无限的世界,你们到底有好好跨越那漫长的时间看过,并在这巨大的差异间好好理解过吗?!
      又有人真正思考过,一切从零诞生,归于虚无,那存续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吗?!
      底蕴究竟为何?数量?武力?就这些??
      虚空无限,概率无限——这里的阶势没有尽头!!
      如果万物终亡,那么为什么这一切还会诞生?又会有什么在拉拽着可能性,使得种种或为奇妙或为诡异的新存在层出不穷?
      ……
      浊浪冲垮了所有防线。
      无论如何尝试抵抗,如何拼尽全力攻击堆满自己视野的庞大舰队集群,无论怎样拼死挣扎……最终,血红色的Σ徽记与无边无际的混沌浓云总能淹没一切。
      差距太大了。
      盘踞在帝国秩序疆土内部的Σ舰队拥有种类多到难以想象的旗舰——有新月、暗星、日蚀、缺口以及断层等在这百万年内帝国已经打过许多次交道的“老对手”,还有许多种帝国以前根本没见过,或者只能依靠维多维尔那已经模糊的终焉数据记忆复原出的广阔全秩图来模糊识别的单位。它们的系统作用机理帝国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前所未见——它们最终生效的权重或许比时间轴错位湮灭和叙事轰炸要低,甚至可能会低整整一个层次。但是,那些数量巨大、模式极度诡异的庞杂攻击模式却让帝国舰队防不胜防。
      许多时候,帝国舰队甚至有可能会凭空消失——打击从帝国没有想过的地方袭来,它们绕过防御体系,绕过了帝国的认知极限,在最高强度猛烈对抗的攻坚战斗之下,利用一系列帝国未曾纳入防御系统的漏洞,抽走了帝国舰队维系战斗的基础。
      难以想象,但却无比真实。
      帝国的见识有多少?帝国能理清楚的、能将见识与实际完全联系起来的部分又有多少?帝国看过、理解过、细致研究过多少世界?仅仅是同帝国母世界类似的世界,就会有无以数计的可能。一件件匪夷所思到足以挑战现实认知的小概率极限事件,在巨大的样本空间与无尽的广阔时间堆叠之下可以说时刻都会发生处处都可见到——帝国连这些都不敢说研究明白了多少。
      然后,这样的一类大致类似的世界中又会有更多细分种类,混沌系统的扰动能使得其中的每一个变量出现微小的差异后,都能无限放大结果之间的不同。
      更别说,这样的“世界大类”有——二十六个!!况且,这还远非无限,远远没有到达尽头!!
      在百万年的超高速扩张与技术爆炸之中,帝国或许拼劲一切力量,使得自己在“主干”的高度上拥有了部分勉强与Σ对等战力拼力一搏的可能,但是为了这根光秃秃的主干,帝国疏忽了多少叶子与旁枝侧叶?
      且不说这样一根光秃秃的针尖怎样能够抗衡无穷无尽的广阔高原,仅仅是为了这样的高度,帝国又让这根无比高耸的突兀主干上出现了多少浮于表面或者隐于内部的裂缝?这些场生命和实形生命能看到多少,解决多少,又有多少漏洞是根本看不见,或者根本不被当做是漏洞的存在?
      更可怕的是,帝国到底看漏了多少问题?帝国到底不知道什么?而在这一次又一次涉及叙事层的信息倾轧之中,帝国又遗忘了什么?实力?认识范围?数量级?还是别的什么?
      如何使得根本不设防的漏洞抵抗无孔不入的打击?如何在没有客观参考的情况下,确定自己认知的准确,就是真正的准确?
      ……
      恐惧,软弱,诧异……
      在多种因素的软化催动之下,不知为何忽然在网络中重现的情绪化波动在无数灵魂之间引发了一轮又一轮越来越强的共鸣——面对蜂拥而来的敌人,越来越多的战舰与个体,甚至是世界都开始选择弃阵逃逸——它们切断了与网络的联系,硬顶着底层协议割接导致的痛苦与错误强行离开了整张存在性网络,原本用于弥补叙事层漏洞与增强自洽水平抵抗悖论的混沌适应性在此时错误的生效。
      疏忽之间,无数约束不知何时消散于无形,片片秩序场形成了一股股光流,尝试突破黑暗云海的光流。
      瞬间的异变导致的惊愕,让许多原本应该瞄准敌人的火力被投向了这些“曾经的同胞”。然而在稍后忽然冒出的回忆深处,越发沉默的决策网络才想起,几十万年以前,自己曾经参与过多次关于保全文明以及种子计划的制订会议与实际行动——只是,它们不知何时似乎已经悄然被遗忘,遗忘的干干净净。庞大军团,集结,反攻,复仇……它们变成了后来帝国的行动主旋律。
      “维多维尔……维斯瑞凡……叙事结构,现实真假……”
      “那都是些什么!”
      “*%~……*@?——”
      ……
      帝国对“种子”的攻击停止了。
      但是这些种子依然无法逃离这个正在熊熊燃烧的人间炼狱。
      没错,对于帝国技术而言,定位虚空中的秩序场十分困难,要想在短时间内精确定位,甚至像是天方夜谭。
      但是这样的情况对于帝国而言如此,但不意味着对Σ而言也如此。
      文明的底蕴,很大一部分在于其无尽漫长的岁月流逝中,文明面对无数大大小小的问题,提出无数大大小小不同层次的需求,最后又拿出了各种各样的方法解决自己提出的问题并以此为积累,最终形成的,便是一类使得“底蕴”一词成为活概念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只要有需求,只要有目标,只要并非绝对不可能,那么需求变现,就是近乎绝对的!!
      信息湮灭导弹的其他型号开始大批量出现了。
      如果说,帝国已经见过多次的常规信息湮灭导弹是“箭矢”,那么这多类新加入战场的导弹,便可以被看做是许多种带有凌厉倒钩的长矛。
      无数猎物在长矛的攻击之下在虚空中回归了本源。
      “指挥,为什么没有指挥!”
      “皇帝都在干什么?决策层都在干什么??舰队指挥官们,他们又在干什么??”
      “总旗舰呢??”
      “攻击同胞……叛逃……现实出现偏差,逻辑错误,无法修正权限相关闭锁。”
      ……
      舰队与群星一起破碎。
      虚空锻炉被无数信息湮灭导弹啃噬击毁,汹涌的白物质海潮甚至没能再在空间中激起标志性的扰动光芒。
      各类信息湮灭导弹,连同种类都无以数计的诡异攻击彻底击穿了世界的所有结构,维持时间秩与空间秩本身所需要的信息,也已经被基本烧尽。帝国大部分疆土呈现一片诡异的暗红与扰动,世界就好像变“酥”了,世界的种种结构变得松散,好像只需要再稍微一推就会彻底垮塌下来。黑红色的压抑星空下,密集到足以自相干扰的攻击雨留下的路径扰动搅动着空间,使得已经极端接近黑空间的环境就像是血肉一般扭卷蠕动起来,透露着腐败,恶心,与恶意。
      拥有智慧与灵魂的帝国舰队与星网阵列逐步崩溃之后,残存的自我复制无人机失去了约束,它们以底层逻辑中标定的绝对无情与冷酷自我复制并大批量冲上前线,然而,这并没有什么作用,不要说能够对敌舰造成有效伤亡或者拖延时间,它们甚至根本飞不到有效的射程范围——接战之前,那遍布无数频率散的、虚空中粘接成片的巨网,强大的秩序修正广域融合场一次轻微的扫动就能让它们大片大片的凭空消失。
      ……
      一次次反击,一股股潮流,最终都被遮天蔽日的庞大敌舰群吞噬。
      只要任何一处的防御走向稳态,跨越虚空的末日—创世洪流便会从记忆与叙事体系中炸垮整条防线,让一切从所有可以被找寻的层面上彻底蒸发。
      “阻挡”与“反抗”从未在实际中成立。
      虚之眼,已经再也无法寻找到那颗永远高悬在“正确”方位的勾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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