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连着下了三日,这还是庄黎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遇上的最大的一场雨。整整三日,耳边都充斥着暴雨击打着瓦页的声音。
那日早上庄黎醒过来,醒来发现整个御书房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靠在那王椅上极为香甜的睡了一觉,身上披着暖和的小毛毯。虽然不曾记得做过什么梦,却是再醒来的那一刻感觉到格外满足。赶紧起身,将小毛毯整理好,搭在椅子上,然后便打开门出去。
一将那门打开,就立马有冷风灌进来,冷得庄黎一个哆嗦。雨依旧没停,门口只有两三个太监搭着竹梯子在换昨晚上被风吹下来,摔碎掉的两个灯笼。
庄黎招呼下来其中一个。
“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回雅才人话,皇上不到六更就走了,只是李公公吩咐我们不能进御书房。”
庄黎干笑了两声,将他打发走。
房檐上的雨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子一般落下来,滴落在青石板上有一个小小的坑,所谓滴水穿石,整个京城的空气仿佛在一夜间被换了一遍一般忽然间变得凉爽得让人觉得冷飕飕。庄黎抱紧了胳膊,赶紧往自己厢房走去。
刚走到屋檐下就看见青釉撑着一把油纸伞过来接她,将伞举到她头顶又将抱着的一件厚些的衣服给她披上。
“小姐,那小皖子传信过来说碧亲王在荷塘等你……”
虽然依旧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可是到底没有打雷了。小时候她问妈妈为什么不打雷了,妈妈便哄着她说那是雷公把力气都用完了……
她回厢房,青釉已经烧好了热水并准备了换洗的衣服,洗了一个澡,瞬间觉得自己周身总算是暖和起来,这才赶紧和青釉一起撑了伞出门。
这宫中确实有个荷塘,而且并不是殿前屋后装饰用的一个小塘子,而是一个占地巨大的小泊子,是先皇帝命人挖的。挖出来的土,堆砌成了一座山,往剩下的那个大坑中引入敏思河的水,从上游引入,再挖了一条水道将多余的水引去下游,这样便保证了湖箔中的水,是活水。
那个湖泊,被先皇帝取名飞云,青釉听老太监说起,据说是因为皇上建好那湖泊之后一直没有想好到底要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直到有一天,游湖的时候看见水面倒映着漫天的白云,那些荷花仿佛是生长在天空之中,红鲤鱼在水中穿行,追逐着那那些云彩,于是才取名飞云湖。
湖水并不深,刚好可以种荷花,这也是宪皇帝在挖它之前就已经计划好的,所以飞云湖中种了满满当当的荷花,白的,红的,满满当当……
这宫中,就算是户外的地面也被打杂的太监打水用麻布一一擦洗过,如今下了一整夜的雨,倒是打落了不少的树叶。只有等雨彻底停下来再遣人收拾。庄黎对路线并不熟悉,一直跟在青釉身后,走的地方两边都是景观花卉园子,刚换的干净鞋子连同裤脚都被溅上了不少泥浆。
暴雨突然几乎没有几朵花能够幸存下来,绣球,月季,兰花,茉莉,一路走过,身上脚上都占满了各种颜色的,被雨水打落的花瓣。
庄黎一边走着,两旁的景色虽然显得有些狼狈,那些布置却是格外精致和用心,听说大部分都是先皇帝的手笔,皇上登基以来还没有大兴土木重新修建过任何一处宫宇楼阁。庄黎不得不感叹,这先皇帝着实是个会享受的有钱人。
相比之下王素倒是显得太实在了,或许是受了他母亲梅妃的影响,能够住在那梅院中安心生下他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其实想想大兴土木修建这些于皇上并没有什么作用,光是看看王素怎日在朝堂上呆多久,下了朝又得听那些满腹经纶的大臣相互辩论吵吵多久,再回到御书房,晚上还要批折子……若是遇上庆典宫宴,说起来是好玩的事情,可为了皇家的威仪皇上要在礼部的陪同之下进行各种仪式,被那些国学丰富的学士倒腾来去,自然也是身心疲惫。哪里又能有许多时间去这宫中的园子中逛游。
有时候庄黎甚至会觉得这皇宫的高墙,就是将这宫中的人都囚禁起来,折腾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理解,所有这其中生活的人看起来似乎光鲜,却是比宫外的人生活更加劳累。
到了那飞云湖,果然是满塘的荷花,虽然暴雨影响了花期,而那荷叶却是越发的精神了。湖边有几只小舫船,其中一只舫船上挂着一片玉,青釉将庄黎送到那船舫上,自己便进了另一条船舫。
庄黎举着伞踏上那船舫,船太小,船身似乎摇晃了一下,她一时间没法保持平衡,往前冲了几步,就被一双手稳住。
碧亲王……
比起上次见到,他似乎是瘦了些,脸色也更加苍白了,却是显得比女人生得还要精致漂亮,那模样明明是大病初愈能勉强去朝上就已经不错了,他竟然还到这湖里来。
庄黎进到舫船中,船里已经生起了小碳炉子。
而就在昨天,庄黎和青釉还热得恨不能一整天都泡在井水里,像狗狗一样吐着舌头散热,做梦也没有想到仅仅一天之隔,她就已经在一个生着炉子的小船中哆嗦起来。
雨太大,就算是打着伞依旧是一身水渍点点,鞋子已经完全被湿透了。
“鞋子脱下来烤烤。”碧亲王似吩咐,又似命令。
庄黎的鞋子里全是水,这个时候整只脚像是泡在水里一般难受,忙将鞋子脱下来,刚准备自己起来放到炉子边上去,就被碧亲王挽住腰,仿佛是他抱女儿一般一只手就将庄黎整个人托了
第七十九章 云湖画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