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们称之为天才的首席炼金术士,哈哈哈,骑士团请了这么厉害的帮手吗”随着温迪的小辫子发亮,阿贝多身上的雪被风一扫而空,“初次见面,我是吟游诗人温迪,旁边这位是塞西莉娅。”
“啊…谢谢…”阿贝多观察到温迪腰处的绿色发光球体,上面还别有个性地系着两根羽毛,才发现原来对方也是神之眼的拥有者,只不过他不知道那是温迪用来应对他人的怀疑而做的玻璃球罢了,当然,还有因为温迪懒得把琴挎在腰间,还为它增加了能变成木琴斐林的能力。
“塞西莉娅?是跟盛开在摘星崖上的塞西莉娅花同名吗。”阿贝多看着眼前长相异于常人的少女,这么冷穿得这么少就已经够奇异的了,加上这双瞳和发色,足够令人印象深刻。
“是呀,塞西莉亚花的赛西莉娅哦~”少女回答道。
阿贝多走到自己的画架子面前,“…是个,很美的名字,我也喜欢那种花。”他拍了拍画布上的雪。他对少女的身份产生了不少兴趣。
温迪和塞西莉娅听到后相互对视笑了笑,“哎嘿嘿,你来这里写生,是为了画这棵树吗?”温迪问道。
“嗯”阿贝多蹲下捡起散落在雪地上的笔,“听骑士团的凯亚说,除了迪卢克以外,还会有两个人”拍去笔上的雪,再把笔小心翼翼地收回工具盒里,“一个身穿一身绿,而另一个人,有着罕见的发色。”他用手轻轻拍去画布上的雪,生怕手指碰到颜料,“嗯…还好没湿,不然画就糊掉了。”
“凯亚?斯…塞西莉娅,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啊…”
“我正想问迪卢克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是这样的——”塞西莉娅把一路上遭遇的情况跟阿贝多解释了一遍。
“愚人众的埋伏?”阿贝多露出了不解的表情,“我听凯亚说,他给你们指明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照样来说,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哼……”他思考着,似乎有了什么头绪。
比起这些,温迪更想知道,“阿贝多导师,为什么没跟凯亚在一起等我们,一个人出来写生了?”
“本来我也是和他一起在七天神像等候的,可你们迟迟不来,继续在那里等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倒不如出来找找东西做研究,然后…”
“然后就被这棵树吸引过来的?”
阿贝多点点头,“嗯,不久前,这棵忍冬之树还没这么粗壮,经过这里的时候,我发现了它的变化,就打算停下来,先把它的轮廓记录下来,与先前的写生作对比,取样后进一步研究,再找出相对应的原理进行分析,就能知道它变成这样的原因和过程了。”
温迪听着打了个哈欠,“哇…还真是专业的步骤啊…”之后他想到了什么,“哎?那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画进去?”瞬间提起了不少兴趣。
“嗯…”阿贝多收起画板下的支架,“因为,你们打雪仗的方式,异于常人?”
“……”两个人回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好像还没见过比塞西莉娅搓得还大的雪球,甚至原地留了个明显的缺口,也没见过温迪那样一边飞一边砸雪球的,更没见过打着打着就把一个外人埋在雪里的。
“哼哼~”阿贝多被两个人认真思考的样子逗笑了,“没有,只是…看着你们两个,回忆起了些事情…”他清澈的眼瞳变得些许暗淡——那是一段,只属于自己和师傅的回忆。
好像…那次之后,就没和师傅一起打过雪仗了。
每天都在做研究做实验,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思念过那个无可替代的人了。所以当他看到这两个人打雪仗的场景时,内心的悸动,就像笔下描绘的一样五彩斑斓吧。
塞西莉娅看着对方沉思的样子,好像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中感受到了什么,“是很重要的事情吧?”少女向来对人的行为异常得敏感,在她眼里,人的情感就像天空一样千变万化,令少女觉得神奇的是,无论如何变化,它们最后都会归于蓝色,而会变得这么敏感,是因为一直都想去感受来自天空的一切吧。
“……”对方只是摇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办不到就抛弃你。”——每次那个人给自己出课题时,都会非常认真地这样说。而自己一直都相信着,她说的是真的。
但阿贝多也没有打算继续沉浸在回忆里,“去七天神像吧,充分利用好时间,才能提高效率,更快地进行下一步研究。”他拿起画板,向道路上走去。
“不打算把它画完再走吗?”温迪瞄到画上两个人打雪仗的部分还有残缺。
“需要的已经画完了。”阿贝多头也没回的向前走着。
“我们也走吧,温迪,不能让迪卢克他们太担心了。”塞西莉娅提议道。跟到阿贝多后面,少女回头悄悄看了看那棵忍冬之树,那时…确实感受到了什么,确实听到了什么…是什么呢?
三个人以不紧不慢的步伐上路了。塞西莉娅倒是把两个人甩得远远的,看得出来她十分兴奋。可能也是为了不让后面的两个人等她吧,毕竟雪山上很多东西都与之前见过的大有不同,所以她总是走走停停的。她一会儿蹲下来看看长在路边别致的小蓝草,一束束像小吊灯一样温馨;一会儿站在没有围栏的高崖边眺望远方,无论是山峰还是平地亦或是森林,全部都被雪雾埋藏在阴影之下;一会儿在取暖炉旁边的树下,张开嘴尝尝从树上滴落的水珠,“嗯?跟诗歌里的不一样,雪花不应该是和酒一样甜甜的味道吗?”
“哈哈哈。”温迪看着塞西莉娅活蹦乱跳的样子,本来在打颤的身体现在充满了温暖和活力,“啊…!阿嚏!…还…还是乖乖取暖吧…”于是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导热瓶。
走在一旁的阿贝多望了望前面的少女,又望了望身旁的诗人。他头上戴着的是塞西莉娅花吧,还有这两个人的披风是同款的吧,仔细观察发现两人长得貌似也有几分相似。即使是不擅长人际交往的自己,也能强烈地感受到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紧系着二人,“你们,感情真好啊。”这又令他回想起了自己和师父的旅行。
“嗯?”温迪把用掉的导热瓶塞回口袋里,“哼哼~你不是也有感情好的人吗,那个叫砂糖的学生,还有你的妹妹可莉,有时看见你们的身影,感觉你们相处得很融洽啊。”
“……”阿贝多没说话,也许是惊讶于对方居然如此清楚自己的人际关系,也许仅仅是被对方说出的“有”这个字打入了内心。
温迪好像料想到了阿贝多不会作回答,“话说,其实从一开始就想问了,平时只愿把时间放在实验,和少数感兴趣的事情上的你,为什么会答应骑士团的拜托?”
“因为有东西妨碍到了我的研究。”
“东西?什么东西?”
“也许等你亲眼看到之后会更明白。”
“嗯~?那真是让人期待呢~”
“总之现在先去七天…”阿贝多转过头来,被眼前的笑容噎住了喉咙。
“阿贝多阿贝多!那是什么!你是炼金术师,肯定很清楚吧!”塞西莉娅凑到阿贝多跟前,手指指着路边。有一只白色的走兽从雪里悄悄探出头来,它直起身子向四处张望着。
很明显这位一向稳重的炼金术师被少女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好奇心吓到了,“我…”他懵了一下。
“噗…”温迪则是被阿贝多的反应逗笑了,他背对着两个人,捂着嘴憋笑。
“咳咳…”阿贝多清了清嗓子,顺便平复了一下心态,面对塞西莉娅那满怀期待的眼神和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笑容,相信自己能应付的过来,“你指的是雪隐鼬吗,它们一般隐藏在雪原洞穴中,擅长捕食昆虫与蜥蜴,由于它们的外表可爱,时常被人捕捉作为宠物饲养,不过,据我的观察,雪隐鼬是一种热爱自由的生物,而且钟爱恶作剧,我营地里的实验器材,有时候会被他们拿走,所以…我想他们不会轻易接受被关起来的命运。”
“哦哦!~”塞西莉娅想问的问题似乎远远不止如此,“那个呢!那个是什么!”她抬起手指向路旁的巨石顶端,有只与方才长相不同白色的走兽。
“那是雪狐,它们的嗅觉十分灵敏,因为要隐藏在风雪中,长出了厚且白的皮毛,在民话传说中,它们拥有奇特的智慧与悠远的记忆。”
“哇啊~哎?”少女正盯着那只精灵般的雪狐时,一双宝石般闪烁的翅膀从脸庞飞过,它轻柔地漫舞在空中,飞过的地方点缀着蓝色的光点,如雪一样缓慢落下,最后停在少女头一侧的勿忘我上,塞西莉娅被惊艳得说不出话。
“这是冰晶蝶,是由空气中飘荡不定的冰元素微粒聚合而成的纯粹元素生命,它们以飞散在霜雾中冰元素为生,为此它们生长出了独特的器官,晶核,可以吸食逸散在大气中细小元素,在炼金上有着诸多用途,有趣的是,这些脆弱的冰晶蝶还昭示着霜雪降临,万物沉浸。”
一阵寒风吹来,冰晶蝶随风舞动起双翼,从少女的头饰上离开,静静飞向高处,三人抬头一同看向它飞去的方向,好似这只小小的晶蝶承载了不少美好的盼望。
“牢笼与自由,智慧与记忆,霜雪与沉浸,这气氛很有诗意嘛~配上雪山这么有情调的地方,让我不禁想作诗一首。”温迪叉着腰感叹道。
“哈哈哈,配上一杯酒就更完美了对吧。”
“那当然~酒对于我来说可是再好不过的助兴剂~喝完后那种飘忽忽的感觉~啊,这就是自由的真谛吗?”
“说白了就是酒…”话语戛然而止,塞西莉娅瞬间后背发凉,因为她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们…”
气氛一下子冷峻起来,雪地上生灵纷纷躲了起来,三人背靠背警惕着周围。
只剩下寒冷刺骨的风在吹刮着。
“找到了。”声音打破此时的沉静。
“女人的…声音?”三人朝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看似人又不像人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的道路上。那个东西全身散发着诡异的紫光,仔细观察发现它身体周围还飘浮着数条黑带子,这带子缠满了她全身,“那是…绷带?”上面还沾有不少暗红色的血迹,总体看上去,就是一团黑紫色混在一起,看不到她的脸也看不清她的身体。
“和情报的一样,绿色披风的少年,跟着一个,银发……嗯?”她视线瞟到了塞西莉娅头上的蓝花,“令人讨厌的颜色…”
“哎?…”塞西莉娅对黑影说的最后一句话感到意外,颜色?什么颜色…
她又看了看塞西莉娅身旁的温迪,“算了…”好似现在不是她下手的好时机。眼前的黑影走到道路边上,那里没有围栏,脚下就是悬崖,“等着我们再会的时候吧,一定会…很精彩。”她前脚悬空地迈出一步,后脚一弯,坠入悬崖。
“等!…”正想叫住对方,可对方已经坠下去了。三人赶紧追到路边上,身体前倾向下看,下面除了茫茫的雪雾以外什么都没有。
“你知道刚刚的那是什么吗。”温迪转头看向在思考的阿贝多。
“……”阿贝多郁闷地摇摇头,“我也,第一次见到…但…她身上的那股诡异的紫光我很熟悉,那是…”
“是杜林的力量。”被塞西莉娅抢答了。
“嗯,没错,你是怎么?…”
“因为我也再熟悉不过了。”
“……”知道那是杜林的力量就已经够稀奇了,居然还知道那条龙的名字,这件事,除了我和师傅以外,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了,而且,熟悉?你的身份…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温迪转过身,抬头看向立在高处的七天神像,“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加快脚步吧。”
另外两人点头表示赞成。
过去了十多分钟——
三人跑向立有七天神像的平台上,“我们来了~迪卢克!”温迪朝远处的身影招手,“啊?情况好像不妙。”于是又迅速跑了上去。
“你们…来的正好…”凯亚很艰难地用手扶持着倒在地上的迪卢克,“我们,不久前被敌袭了。”
“给我看看伤口。”阿贝多蹲下,将迪卢克手臂移到自己脸前,“这些黑斑,哼…你们是被一个散发着紫光的黑影袭击了吗?”迪卢克的右手前臂上,一个黑紫的圆状伤痕深深印在上面,那紫色顺着血液的脉络,向周围的皮肤蔓延着。迪卢克虽然晕过去了,可是面部表情十分煎熬,而且在这寒冷的环境里流着热汗,喘着大气,只能说好在伤口是在手臂上,而且不是致命伤。
“我们确实是被一个散发着紫光的黑影袭击了,太突然了,我没反应过来,好在迪卢克帮我及时挡住了,虽然那个黑影立刻就走了,可…”凯亚看到迪卢克手边的双手剑,剑身的地方破开一个圆孔,上面残留着和手上伤口一样的黑斑,看来是对方的攻击直接穿过了武器的阻挡,打到了迪卢克身上,“那到底是什么?”
“我们上雪山之前,在冒险家营地听到过一个冒险家说过,雪山上有奇怪的生物出没,是一团黑影,黑影还散发着诡异的紫光,碰到那紫光的人都会变成灰烬。”温迪说完侧眼看了看一旁的塞西莉娅,少女则在盯着迪卢克的伤口,表情有些阴沉。下一秒,少女发现温迪在盯着自己后,她抬起头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事…她会努力接受的。
“奇怪的生物出没?就连我手下的情报人员都没有得到这样的消息…”凯亚低头沉思着,“莫非…这是有意而为…”
“诸位,抱歉打断,迪卢克的伤势在这里不能好好处理,去我的营地里吧,凯亚,你做得应急处理很不错,很有效地减缓了毒性蔓延,不然…他的这个手臂可能就废了。”阿贝多站起来跟各位提议道。
众人纷纷同意了,凯亚背起迪卢克,大家尽可能快速地移动到了阿贝多的营地上。
一进到营地上,阿贝多迅速放下手中的物品,马上拿起桌面上实验器材,开始调制起药物,“凯亚,将迪卢克扶到这个木椅上,待会儿负责帮我摁住他的身体,塞西莉娅,温迪,”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去外面帮我把上面写的的药材找来,没问题吧。”
“交给我们吧。”塞西莉娅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走到附近的一块平地上,塞西莉娅答应得虽然爽快,“这…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但完全不认识纸上说的物品。
“给我看看?”温迪接过她手中的纸,粗略过目了一下,“嗯…有些是雪山上特有的,有些…嗯~我多多少少都知道点,我们去那边应该就能把大部分的采集到了。”温迪指了指附近的一个上坡路。
温迪边走边看着纸上的物品,“这些东西加起来确实能大大抑制住毒性的挥发,如果事后再经过严密的处理,甚至可以根除,嗯…这种东西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出来的,阿贝多应该是反复做过很多次实验,才得到的这个配方,这说明…他在研究杜林的毒吗?他之前还说过什么有东西在妨碍自己的研究…”温迪倒吸了口冷气,如此程度的炼金术师,如此危险的研究,妨碍到自己?那究竟会是什么妨碍到呢?
“温迪,你看一下,是这种吗?”在温迪沉思的过程中,塞西莉娅已经去树下摘了不少类似的药材。
“啊?”温迪晃过神来,看了看少女手中一朱朱药材,“哦…嗯?是这种没错但…”
“和你之前见过的不一样吗?”
“嗯,虽然外形上来看没有太大区别,但如果跟以前我见过的比起来,感觉粗壮了很多?”
“你上一次看到这种药材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嗯…你也知道的,肯定不止几百年前了,哈哈哈啊哈哈哈…”
塞西莉娅看着手中的药材,“这里一直都被冰封着的吧,那气候和生长环境应该没发生多大变化才对,那还会有什么原因…”
温迪似乎有些头绪,“咳咳,总之,我们先收集吧,也许等会儿问问阿贝多会知道些什么,我们分头吧,我去那边,另一边就拜托你啦~”说完,他背过身走去。我几百年前来的时候,杜林还没有沉睡在这里,寒天之火也未升起,忍冬之树也没有生长起来,路边也不会有那些诡异的红石…这一切,应该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而且,一进到雪山我就察觉到了,这里地脉的流动,异常得混乱。
温迪被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困惑地挠挠头,“啊啊啊啊~怎么突然间这么多谜团。唉…塞西莉娅…”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转头望向不远处的正在采药的少女。
无论发生什么,我定会保护好你。
“哼哼哼~”塞西莉娅比起那些烦心的事情,倒是更享受这些不一样的体验,她愉快地哼着小调,效率极高地采集着药材,“接下来就去那边吧~”她走上一个小坡后,这里也是一块儿平地。
“哎?!…”眼前的景象吓得少女不敢动。就在平地边上,悬崖之上,一个巨大的丘丘人坐在那里,它面对着视野辽阔的景色,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任凭寒风吹拂着它白色的毛发。
塞西莉娅绷紧身体,踮起脚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踩着地上的雪,生怕弄出什么声响。我还是回去原来的地方吧…“什?!”
不料丘丘人似乎早就察觉到少女了,它坐起身子,转了过来,周边树上的雪被震得成碎落下,一些小石块儿也从岩石上滚落。
“等一下!我我我我,打扰到你了!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塞西莉娅还是想尽可能地避免争斗,“你…你听得懂吗…”完了!温迪!我不会丘丘语啊!啊啊啊啊,早知道在那家伙说的时候多记几句好了…
但眼前的丘丘人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塞西莉娅也不敢有任何举动,她咽了口口水。
“mi…mimu…”丘丘人含糊地说着什么。
“嗯?…”
“mimu…mimuheye…mimuheye,mimuheye…”它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一直盯着面前的银发少女,语气越来越焦急。
“……”
“对不起…我,听不太懂…”他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那个…”塞西莉娅想尝试跟他交流。
“mimu…mimuheye…mimuheye,mimuheye…mimuheye…”它看起来好痛苦…
可是对方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一味地重复着那句话。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从丘丘人的语气中,少女感觉到了什么,她把手放在心口上。
胸口…好痛…
可能是因为自己也曾经,在最需要他的时候,如此得呼唤过那个人,那种感觉…就跟现在体会到的一样,痛心…
“……”塞西莉娅把之前在路边上采的一朱小蓝草轻放在地上,走了。走到下坡路时,她悄悄回头看了看丘丘人,对方走到少女之前站的位置,捡起了自己留下的小蓝草,静静地看着那株和夜晚星辰一样温馨的蓝草,“嘿嘿…”
“温迪!~”塞西莉娅跑回到温迪身边,“怎么样,够了吧~”她把被药材挤得鼓鼓的袋子提到手边。
“好~肯定够了,我们走吧~”温迪拿起手边轻得和羽毛一样的袋子在手上一甩一甩的走向回营地的路。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
“阿贝多我们回来了。”
“嗯,正好,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把药材拿给我吧。”
塞西莉娅把自己的袋子递给阿贝多,一旁的温迪有意地把袋子藏到身后,“啊哈哈哈…给你的是我们两个人份的。”
阿贝多对温迪这个藏袋子的动作感到不解,“算了…这么多确实够了,凯亚,准备好摁住迪卢克的身体,我要打药了,你们两个先去外面等着吧。”
“随时可以开始。”
“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吗?”塞西莉娅迫切地想做点什么。
“人太多反而会碍手碍脚。”
“呜…”塞西莉娅失望地低下头。
一旁的温迪对着阿贝多做了个“拜托拜托”的手势,把他粉色的小舌头露到嘴唇上,还给了个wink。
双双压迫下,“那…那你们去外面逛逛吧,调查一下周边,看看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记录下来,也许之后的行动里会用到,我这边的时间会很久,所以…你们在晚上之前回来就好了。”
“好耶~!”两个活宝兴奋地举起双手。
阿贝多无奈地扶额。怎么感觉不跟他们在一个频道里…唉…算了,现在还是专注于眼前的伤者吧。
两个人走出营地——
“嗯~~”温迪伸了个懒腰,“那我们去哪里好呢~?”
塞西莉娅站在路边上,俯视着眼前的山谷,“这是杜林的残骸吗?”巨龙的骨架一道道横跨在山谷之间,从此处一直排到了山脚,好似是这些巨骨将原本的山崖撑开了一样,风与雪在这之间呼啸而过,一排一排发黄瑕疵的表面落满了白雪,几百年过去了,巴巴托斯一箭击穿山岳的场景还清晰地刻在少女的脑海里,“它冷吗?”
“啊…”塞西莉娅感觉到手部像是被火炉裹住了一样,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被温迪紧紧地握着。
“……”塞西莉娅合上眼睛,“温迪,你知道,mimuheye…”
“我爱你。”
“嗯?”少女屏住呼吸,“你刚刚…你说什么?”
“是我爱你的意思。”对方转过头来轻声说道,寒风摇曳着他的刘海和小辫子,他的眼眸微微张开,绿宝石一样的瞳孔倒影着自己的面容。
“哦…哦哦。”塞西莉娅深吸一口气——好想把你的话语都吞下…
“温迪…”我能感觉到,在颤抖着…他的眼瞳,手…还有,我的胸口…
“哈哈哈~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那…”还有那句话…
“嗯?”
“你知道ichliebedich是什么意思吗。”少女低下头,头发挡住了她的眼瞳。
“……”
静悄悄的,像萤火虫一样闪烁着着淡淡的白光,一片一片柔美地飘落到两个人重叠的手背上。
下雪了。
两个人抬起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从中,无数朵皎洁的雪花降到两人的发丝上,鼻子上,披风上,脚边。
落到两人手背上的那朵雪花已经融成水珠滑落到了地上,“是我爱你的意思。”
“……”少女脸上的笑容逐渐浮现,“是吗,那和勿忘我的花语很合嘛~”塞西莉娅扭过头来,笑得和那晶莹剔透的雪花一样。
“咚咚咚!”那笑容直击最有感触的地方,“嗯,是的~”融化了…
“我们下去看看吧~”塞西莉娅提议道。
“嗯~那就带上我的加护吧。”
于是两人落到山谷下面——
这里安静得有些异常,而且周围明明立着许多火把,却没有一个人,这些火把看上去是不久前点亮的。
“这周围好…呜哇啊啊啊!!”温迪不料自己走着走着居然踩空了。
“温迪?!”
“嗯…!”还好反应及时,在着地之前,温迪挥手弄了一个风场,让自己能平缓的落到地上,“呼…”他躺在地上叹了口气。
塞西莉娅跟着跳了下来,这里好像离原来走路的地方没多高,不超三米吧。塞西莉娅蹲到温迪旁边,轻轻将他扶起,“没受伤吧?”
温迪摇摇头,“哼哼…看来我们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跟随着温迪的视线看过去,“这是…心脏?…”
前言——【愿降下这片冰雪的天空燃烧,直到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丝生命;愿我们化作灰烬,顺风而行,追上那抛弃了公主再也不返回的异邦人;愿公主梦见的蔽日的黑龙,为可憎的大地涂上赤红的毒;我是最后一个,再也没有留守的必要了;听说何处,有人正在建立无神的国度,那么,他们或许也有对抗世界的力量吧。】——沙尔·芬德尼尔的记事者
眼前的巨岩张开了它的血盘大口,里面处处弥漫着暗红色的迷雾,就在这正中央,赤如血液般的球体攀附在岩壁上,从球体处,数不尽数丝线如同肌肉的筋骨一样伸出来,黏在周围的岩壁上,地面上。视线再看向下方,从洞口到赤色的球体处,一颗一颗赤石从中冒出来,越靠近球体的地方就越多。
塞西莉娅一步一步慢慢走入血色的巨口中,迎面扑来的气味让少女觉得无比熟悉。
突然之间,“咚!咚!咚!”——声音身体里传来,在喉咙以下的那个位置震动着,回响着,那回响从深处通过血液溢满到整个胸腔,血管不断地鼓动着,经过脖颈,直达脑髓。
这迫使她停下来脚步,“嗯!哈啊……有!……”龙的悲嚎,人们的惨叫,诗人的琴声,还有那没入脖颈的刺痛,撕开皮肤,刺穿喉咙,喷涌而出的炽热血液,一次比一次强烈地刻入少女的脑海里,“哈啊……啊!……”伴随着那些比上一次还要清晰的声音灌入脑里,刺痛神经的耳鸣也随之响起,她用双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身体摇晃不定地愈发倒下。
温迪迅速坐起身子,正准备扶住她,“塞西莉娅!”
“嗯!……啊……”可对方把一只手抬起举到他面前,叫他不要靠近,“我自己……可以……啊啊!”如潮水般的恶意和痛感向少女扑去,塞西莉娅膝盖着地,跪倒在雪地上,黑紫色的毒从她身子周围挥散出来。
温迪无奈地站在原地,虽然他选择了尊重少女的意愿,“……”可看着她这幅痛苦不堪的样子,心如刀割。他绝不会把视线移开,无论是她开心时露出的笑容,还是悲伤时痛苦的呻吟……
我们是否……总能同步地承受着这些……
稍稍低下头的他,刘海遮住了颤抖的瞳孔。
“呼……呼……”塞西莉娅捂住脖子大喘着气,她的上半身随着呼吸的频率一高一低地上下起伏着,“哈……哈……”挥散出来的毒将周围的白雪吞没,显露出来的土地被染上黑色的斑点。
与此同时,在不远的山崖顶上——
“波佩大人”那个在雪山山脚的冒险家营地里,把雪山上有奇怪生物的情报告诉一行人的冒险家,和他口中所谓的奇怪生物站在山崖顶端,“已经通知龙眠谷内愚人众的士兵藏匿好了,现在他们正在根据波佩大人的指示在特定的位置进行观察。”
那个全身绑着黑色绷带,散发着诡异的紫光的女人背对着冒险家站在山崖边上,“下雪了”她凝视着底下在痛苦挣扎的塞西莉娅,嘴角勾起邪意的笑容。
“是,那一天也一样……”
第16章 终章·轮回(二合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