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明的办公室,她来过几次,皆因他本人也在,在他冷冰冰的态度下,她都是交接完工作就走。但这一次,他不在,她才能从容地打量。
她首先看了看那一壁的大书柜,里面整齐地立着大大小小的书本。
有一个相框,正面朝里竖在一个空格里。
她好奇地走过去,打开玻璃门,拿下那个相框。乍一看到照片上的人,心里顿时一股醋意升起。
居然是楼明和兰若非的一张半身合影,扩成十寸大,照得中规中矩。
相框擦拭得很干净,不染尘埃,显然是经常被呵护着的。
她拿着相框,呆呆地看着里面明眸皓齿的女孩,不得不承认,她是相当美丽的。
“你在做什么?”背后毫无预警地一声低吼,近得就似帖在她耳际。
毛丹妮吓了一跳,心里一慌,手一松,相框从手里滑落,她突然失重般心里一紧,捂上耳朵,害怕听到相框跌到地面时的碎裂声。
但那个声音并没有发生,她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看到相框正被楼明抓在手里,一双冒着怒火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迸出几个字来:“谁允许你的?”
毛丹妮打了个冷颤,嘴唇颤抖着,“我……我拿简报来给你……”
“你拿到了,为什么不走?”他指着门口,“我的秘书就在外面,你可以交给她!”
毛丹妮皱着眉后退着。
“以后不许再进我的办公室!”他冷硬地宣布。
毛丹妮本已经到了门边,听到他这样无情的话,却突然一股倔强升腾起来,“你爱上她了?但她抛弃你了,你认清楚一点好不好?”
“这不关你的事,弟妹!”他仍咬着牙,重重地吐出弟妹二字。
“或者说,她对你仍有余情?不然她刚刚为什么来找你?”她仍不死心。
楼明突然转身,眼睛危险地眯起,“她是我的妻子,你没有资格对她说三道四!”
“看来是真的,”她眼中突然迅速积聚了泪水,盈盈欲滴,“你果然无情。”
“不然你想怎样?”楼明突然逼近她,“你想脚踩两只船吗?你想一边跟小峰做夫妻,一边把我招为你的入暮之宾吗?”
毛丹妮心中大震,酸楚着,咬牙低声道:“是,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怎么办嘛?”
楼明恼怒地低咒一声,“你想害死小峰吗?”
毛丹妮从未真正想过会害了肖剑峰,听到楼明的话,心里又似升起一丝希望,“你只是不想伤害小峰,是不是?”
“我只有一句话。请你自重!”他冰冷的话语击向她。
她一双大眼瞪着他,看了片刻,调整好呼吸,转身开门。
看着她出门而去,楼明闭上眼睛,就那样站在办公室中央,双拳紧紧握着,心中怒火难消难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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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非下了公车,看到小区旁边的一个报刊亭,她脚步折转方向,走了过去。
“昨天的晨报还有吗?”她目光在一推报纸上流连了一下。
卖报的是位中年大婶,殷勤地说:“我找找看,你等会。”在报纸堆里一阵翻找,“哦,还有一份呢。”
兰若非欣喜地接过,翻到文艺版,果然,有那篇“让我为你束起长发”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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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晚饭,安顿好了儿子,兰若非这才从包包里拿出那张报纸,翻到那篇文章,再一次细细品读。
“对于父亲的记忆,是在我7岁以前。那时的父亲,高大伟岸,象一座山,而我,常常坐在山头,看到我无法企及的高度。
最难忘的,是父亲的手指穿过母亲的黑发,翩然穿梭,为她束起美丽的长发。也许,对于父亲来说,是怀着一种神圣的喜悦,在完成一个神圣的任务。我总是以一种膜拜的姿态,仰望父亲的手指穿过母亲的黑发,将母亲的长发挽起。那是父亲留给我最温暖的,也是最后的记忆。
而我,也想为挚爱的你,束起长发,就象当年父亲为母亲,用手指穿梭在你的发间,温暖而甜蜜。可是,我是否已经迷了路?我想要奔向你,却找不到你!
如果能够找到你,请让我为你束起长发……”
她动容地,想起那些日子,那个曾经在古镇街头、在公寓的阳台上为她梳理长发的男人,虽然他梳理长发只是为了怀念另一个女子,但仍令她想念他指尖的温度。
是怎样一个心思细腻的男子,才会写出这样动情的句子呢?为了怀念逝去的父亲,而将一腔赤子之情,寄托在钟情的女子身上。
她打开手机的照相功能,框住这篇文字,轻轻按下拍摄键。然后,珍视的将报纸叠整齐,放进书桌的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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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明坐在办公室里,直至深夜,他一直望着那个相框。当年他们拍了结婚证照片去登记结婚,可她还没有到法定年龄。等到她可以登记结婚
(28)让我为你束起长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