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兰若非心头一痛,转过身不再看他,“你很奇怪,也很矛盾。我们不要在称呼上浪费时间了。”她向旁边走开两步,离他更远了些,仿佛这样更有勇气接着说下去。
“我承认,我当年做了错误的决定,才使我们有了一段不该发生的交集,”她压住心头乱窜的痛楚,看上去仍然平静,“我也承认,我曾经很爱很爱你,但是现在,我的心已经变了。”
楼明咬着唇,细细地听着,听到她说她已经变了,他心头痛苦地纠结着,沉着声音问道:“变了?变成怎样了?”
“我不再爱你了,楼明。”她深深吸气,平复心乱,“所以,也请你放过我,我想过平静的生活,不喜欢被打扰,不喜欢有意外。”
“我让你不平静了吗?”他揪着心口的衣服,手用力压在胸口上,好象这样可以让心里的痛减轻一点,“你抛弃我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几年,你公平一点吧,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你却只凭几行字就想把我打发掉!我也会心痛,你懂不懂?”
兰若非倏然回头,看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看到他紧紧压着胸口青筋暴露的手,和一脸苍白,她几乎就相信了他,几乎以为他说的心痛是真的。
“明?你在哪里?”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呼唤,唤醒了她的天真。
楼明心里哀鸣,愤怒,惊恐地望着兰若非。
“明?”那个声音由远而近,“楼明?你在哪里,上班要迟到啦!”
两人静静对望着,他的眼里充满惊恐,想要解释什么,嘴唇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来,她的脸上和眼底,都闪现着一抹了然,和一抹释然。
“明!”毛丹妮的声音划破他们之间的僵持,来自他们的左边,两人同时扭头望去,毛丹妮靓丽身影郝然便在他们的视线里。
只一眼,兰若非便回转目光,望定楼明,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而又嘲讽的笑,“那几行字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这一次,若不是为了你妈妈,我不会在奶奶面前出现,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她说完便转身,脊背直挺地走开,清澈的大眼里猛然积聚了水气,变成珠子滑下脸颊。
身后,楼明恼怒地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知道,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她是敏感而脆弱的,她对他的信任,恐怕再也不会回来。
毛丹妮突然看到他渗血的手背,一把抓住他的手,惊叫道:“哎呀,你干什么,你手流血了!”
楼明狠狠地瞪向她,手猛然一推,毛丹妮站立不稳,连退几步,撞在身后的花坛上,身子倒向一丛冬青树。
“谁允许你碰我的?”他怒吼着,咬牙切齿地逼近,指着她,脸上暴怒,“我尊重你是小峰的妻子,不想说出难听的话,以后请你不要再靠近我,也不许再叫我的名字!”
毛丹妮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缩了缩身子,她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他,这么可怕而危险,好象真的会将她一把掐死。
他在离她两三步远时,突然停住,声音从齿缝里迸出来:“你若不想离开张家,不想闹出丑闻,就请千万记住自己的身份!”
.
兰若非并没有离开医院,她在停车场旁边的花坛边坐了很久,久到脸上泪痕已干,久到心里的疼涌消失,她才站起身来。
既然奶奶说有话要说,不如今天一次了结清楚。
脚步转了方向,又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她知道楼明和毛丹妮已经离开了。楼明愤怒地从距离她一百多米的大道上过去,十几分钟后,毛丹妮也仓惶地从那里走过。
.
当肖雅看到去而复返的兰若非时,一阵惊喜地欢呼,但当她又看到兰若非脸上忧郁的神色时,心又忽地一沉。
季维真也奇怪地望着她,“不是说明天再来的吗?”
兰若非掩上门,走到床边朝奶奶虚弱地笑了笑,“嗯,因为我明天要出差了,所以,今天想听奶奶说……奶奶是要跟我说什么?”
季维真靠着枕头,目光在她脸上睃着,“也没什么事啦,只是看到你跟楼明那小子,一直别别扭扭的,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罢了。”
兰若非一怔,没想到奶奶会关心起这个问题,看来她对楼明并非全然无心。
“我和他没什么事啦,”她淡淡回应着:“两个几乎全然陌生的人,毫不相干的人……又能有什么事呢?”
肖雅睁着大眼,痴怨地望着兰若非,极不愿意听到她这样云淡风轻地说着与大哥的关系。
“哼,”奶奶轻哼一声,“当初你那么悲壮的与他结了婚,看起来挺勇敢的嘛,怎么却没有本事坚持下去?出了问题只会逃避而已,却不敢面对。”
兰若非心里一苦,垂下头,咬着唇,“是,奶奶说得对,我是胆小鬼。我害怕自己一败涂地,只好逃开……”突然喉间一梗,再也说不出话来,转开脑袋,怔怔流下两行泪来。
(43)她说她的心已经变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