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只是一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啬夫。
是由安丰县县令任命的一位管理东郭乡诉讼和赋税的官员。
这样的官员,在大秦国,有几十万。
而陈华所说的。
也仅仅是一名普通的啬夫对于大秦现在实行国策的一种吐槽。
所以掌管教化的三老阻止了陈华的吐槽。
秦国朝堂上散布下来的流言,嬴政亲自为迁移之事坐台,这件事本身的背后,就有着极其深厚的政治意义在其中。
秦人在连年的征战之中,人口其实是处于负增长的状态。
连续征战六国,其背后一定是一个令人无法直视的数字。
即便是一场压倒性的胜利,在百万大军对战百万大军的战争中,冷兵器时代,这一定是伤亡惨重的。
老秦人的数量在减少。
关中之地的土地却没有因此而多出来。
可老秦地人数的减少会令关中以北的处于恐慌的状态。
所以秦国的朝堂正在想方设法的增加关中的人口。
流言便是其中之一。
当人们从楚地跋山涉水的来到关中,最终留下来的不会是老弱病残。
这会在很大程度上解决关中人口的问题。
至于说关于流言描述的那样。
那是流言。
在秦国的官方文书之中,从来没有下达过,凡是从关外进入关内的百姓,能够获得百亩的良田,能够获得农具,耕牛。
所以,这就是等同于一场野蛮的人口掠夺。
所以陈华将事情说的费海沧的明白。
对于已经彻底臣服秦国,并安稳的地方,不能迁移百姓。
秦国真正的迁移的是那些乱象丛生的地方。
而且还想要不花一分钱的迁移。
让人们自己去走到关中。
而当这些人走到关中之后,最先要面对的是秦法的约束和对秦国的归属,只有先过这两道关,才能获得土地。
叶天相信,迎接那些迁移百姓的,是如东郭乡三老这般,很多很多的教化的人。
窥一斑而知全豹。
在秦国一统天下之后,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所有六国故土有人生活的地方。
东郭乡只是这无数乡野之中的一个写照。
“第二项任务,就是驰道的建设,县令大人已经明确了,由我们东郭乡修建安丰县以东十里的土地。”
“因为驰道的修建跟夏收重叠,驰道不能停,夏收更是天大的事情。”
“县里决定,每家留一人盯着夏收事宜。”
“各村组织夏收人员进行夏收,其余人全部上驰道。”
“两位记事,夏收的事情就要你们多多照看了。”
陈华说着,对赋税记事官员嘱托。
县中派遣下来两人,主要是督促的作用,但现在这么多任务压下来,耽误了夏收,到时候赋税缴纳不上去,这两个记事也无法跟县中交代。
也因此,这两名赋税记事帮忙也是必然的。
这场东郭乡的议事大会很快就结束了。
所有人都投入了三大任务之中。
今夜仅仅是商议。
等到了明天,各里的里典就要组织人手。
叶天没有想要打扰这些人的想法。
他本来就是想看看,在秦国的乡亭之中究竟是怎么执法的,怎么运作的。
暂时在山野中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天亮的时候,他再悄悄的来看看东郭乡的情况。
不是他不想进东郭乡。
而是他不能进。
这一路上,他为此受了不少的苦。
秦国每一个地方对外乡人的排除非常大,也非常谨慎。
好似所有的外乡人都是敌人似得。
第一次进入的时候。
他直接被当地的士卒当做是叛贼的抓了起来,当然不可能抓住他,但是面对一乡人追捕的时候,他就急匆匆的飞走了。
第二次他进入的时候。
面对的情况还是如此,只要是外乡人进入,当地的百姓就会上报,上报之后就会有士卒前来查探,身份不明的人自然不能走。
身份证明之后会被劝返。
后来他才知道。
在这片大地上行走,每一个地方都需要证明。
商人们需要开具行商证明,每过一个地方都需要到当地的行商司去报备,只有盖了印章之后,才能在下一个地点的时候有证明,如果上一个没有盖章之后,在下一个地点一旦被查到,货物钱财全部没收,人也会被关押起来。
等于不仅白跑了,还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很多商人跑着跑着,就失踪了。
那不是失踪了,而是被当地县衙给抓住去服劳役了。
商人如此。
对于其他人也是如此。
迁移的流民必须要有属地的证明,若不然一律按照不明人士来处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行走的游侠基本都在被排斥。
这并不妨碍山林之中盗匪横行,也不妨碍游侠们骑马在荒野之中穿梭。
总而言之,很乱很乱。
排斥是由官员组织的,被录入了秦律之中,简单明了的意思就是让百姓不要随意的走动。
在秦国的土地上,唯一能随意走动的就只剩下大秦的军队了。
即便是如此,秦国的军队如果没有调令,也会被地方给上报,严重情况下会被视为叛逆围剿。
律法就是规矩。
条条框框的规矩锁在了每一个人的头顶。
似乎秦时的每一人,都头悬利剑在生存。
叶天看到一个蒸蒸日上的庞大帝国在崛起。
将后代的思想古代是不对的。
将后代的国策放在古代那更是不对的。
这是一个只要给一口饭吃百姓就能够视为主人的时代。
也是一个只要是权贵就可以肆意的欺压百姓的时代。
所以说。
由官员领导一群百姓们安定的生活,在他看来是这个时代最正确的国策。
这更像是吃大锅饭一样的时代。
集体耕作。
秦律是不会允许一个偷奸耍滑的人活着的。
这样的人往往是死的最快的一个。
在战乱结束之后。
这样的策略可以最快速度的恢复民生。
很大程度上,严酷的律法能杜绝很多事情。
比如说,县令,啬夫这样的角色。
寻常百姓犯错罪及邻里不过二三十人。
官员县令犯错动辄便是百人,再严重点,株连九族,可能一夜之间就连裤衩都剩不下了。
像陈华这样的啬夫,是要求最为严格的官员。
秦律的存在让很多人事情都超乎了情理,也就不存在很多不应该出现的问题。
第123章 秦军紧急任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