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很好。”陆京逾打了个手势,灰豹在宁幼沅面前蹲下,继续说,“现在,坐到它的背上。”
宁幼沅咬咬牙,心一狠,翻身挎到了灰豹身上。
灰豹不接受陌生人的压制,哪怕有陆京逾的气场压制,仍然发怒的仰头狂叫,四只爪子在地上烦躁的来回刨。
宁幼沅刚聚集的勇气,缩了一半,她下意识的身子一歪,就要从灰豹身上掉下来。
这时候,陆京逾的手抓住了宁幼沅的一只手,带着她圈住灰豹的脖子。
灰豹挣扎的越发厉害,鼻腔发出了撕鸣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宁幼沅双腿发软,身体僵直的趴着一动不动,无助的说,“陆先生,我还是不敢,要不还是让它吃了我吧。”
陆京逾,“现在,用你另一只手,去触碰它的尾巴尖。”
宁幼沅疯狂摇头,眼睛通红一片,她真的不敢。
“不要怕,一个人需要有绝处逢生的极度勇气,才能无坚不摧。”陆京逾极有耐心,腾出来的一只手,抓着宁幼沅的另一只手,带着她的手,握住灰豹的尾巴尖,
“相信我,我会教你驯服它。”
陆京逾在她耳边说话,声音带着炽热的气息,让宁幼沅惴惴不安的心情,安定了几分。
宁幼沅豁出一切,视死如归的按照陆京逾的提示,搓了搓特斯卡的尾巴尖。
几乎是瞬间,特斯卡乖顺的趴下,凶神恶煞的气息收敛,嘴里发出讨好的唧唧声,用毛茸茸的尾巴在宁幼沅身上蹭。
宁幼沅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一身的冷汗让她脱力的松出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和雀跃。
她发现,蒙在她心底的阴冷暗影,瞬间阳光明媚。
从这一刻开始,宁幼沅再也不会惧怕季晏礼了,甚至想到季晏礼,她也不会有恐慌的情绪,而是觉得,不过如此。
“陆先生,谢谢你,您真是个好人。”回过神,宁幼沅真挚的看着陆京逾,羞愧的说,“刚刚我口不择言了,您不要跟我计较。”
好人?
陆京逾觉得好笑,知道他名号的,对他的评价不是活阎王就是冷漠无情。
没有说他是好人的
小丫头,真是独一个。
天真无邪,难怪会被变态盯上。
“我不喜欢吵闹,以后安静一些。”陆京逾扭头就走。
宁幼沅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这一次,她很快入睡,不再梦魇。
而回到书房的陆京逾,看着安然无恙的双手,陷入了长长的缄默。
灰豹事件以后,宁幼沅对陆京逾有了新的认知,虽然陆京逾对她很冷漠,说话也不耐烦。
但她知道,陆京逾很好。
他是她的恩人。
她开始主动亲近陆京逾,用自己的方式去报答他。
比如,宁幼沅每天晚上都会给陆京逾留灯,准备晚饭,哪怕陆京逾一个月都回不来几次。
但每次陆京逾深夜回来,都会看到极具有烟火气的别墅,宁幼沅在征得了陆京逾的同意后,把本来冷色调的别墅装扮,改成了暖色调。
客厅的桌子上,永远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以及宁幼沅留下的便利贴。
——陆先生,请吃掉我吧,否则胃会很疼的。
一开始,陆京逾不吃,宁幼沅仍然会给他留饭,只是每一次便利贴都会改变。
——我真的很好吃哦,请吃掉我吧。
——你不吃可以,但是胃说它特别想吃,陆先生,做人不能太自私的。
终于有一天早上,宁幼沅起来发现,她给陆京逾留的面条被吃掉了,贴在桌子上的便利贴,她写的那句话的下面,多了一行遒劲有力的文字。
——少放点辣椒,我的胃说它承受不住。
宁幼沅看着这句话,莫名想象到了成熟稳重的陆先生露出委屈的神情,没忍住勾唇一笑。
两人在半年之内,几乎是靠便利贴交流,因为陆京逾太忙了,其他时间,宁幼沅根本碰不到他。
但陆京逾已渐渐习惯家里多了个小丫头,他的生活渐渐有了温度,回来的频率,也逐渐增加。
这天下午,宁幼沅接到周承电话,让她帮忙去陆京逾的书房,把陆京逾电脑上的加密文件传到陆京逾公司邮箱号。
那是宁幼沅第一次进入陆京逾的书房,她把文件传过去后,合上电脑,看见书房里挂了许多黑白画。
她从小学画画,特别喜欢欣赏画作,她看见书房每副画作都署了陆京逾的名字,但是为什么没有颜色呢?
陆京逾的书桌上,有一箱颜料,还没有拆封。
宁幼沅抿唇,知道自己不该动别人的东西,可是她此刻根本忍不住,看见这些画像,她就想为它们赋予灵魂,这是对画作的尊重。
宁幼沅在为画作认真上色,没有注意到,书房的门,不知不觉被人推开。
陆京逾站在宁幼沅身后,静默的看了许久。
当宁幼沅再次上完一幅画,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回过头,看见陆京逾双手插兜,正从容的盯着被她上完色的画作。
一瞬间,宁幼沅脸色一变,紧张的放下颜料笔,解释道,
“对不起陆先生,我就是觉得这些画作没有颜色缺了灵魂,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就是有点职业病犯了……”
陆京逾幽深的眼眸静静的凝视着宁幼沅,看的她脸颊发热,愈发惶惑不安,不知道如何是好,才伸出手,将她放下的颜料笔,重新塞到了宁幼沅的手里,唇角微勾,欣赏的说,“你上的色,很漂亮。”
宁幼沅愣了愣,小声说,“您不生气吗。”
她上色的时候只想让画作活过来,释放出陆京逾画作里表达的意义。
冷静下来,她担心陆京逾觉得她多管闲事,周承说过,陆京逾不喜欢别人逾越他。
她还以为陆京逾会发脾气。
陆京逾沉声笑了,温和的说,“我有色弱症,知道色彩,却不懂如何搭配,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寻找到懂我的上色师。”
宁幼沅认真的听他说话,心里不那么紧张了。
陆京逾说话抑扬顿挫,一字一句莫名牵动宁幼沅的心,当他停顿下来的时候,宁幼沅有一种心脏被提起的悸动感。
陆京逾注视着她,语气显而易见的温柔,“小丫头,你愿意成为我专属的上色师吗?”
宁幼沅抿紧了唇瓣,看着男人英俊的过分的脸庞,觉得他好温柔,温柔的心跳都漏掉了一拍。
宁幼沅笑了,腼腆乖巧的点头,“我的荣幸。”
小姑娘模样娇憨,讨喜可爱。陆京逾没忍住,自然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宁幼沅听到自己心口小鹿乱撞,几乎就要撞死了。
她在这一刻,清晰的认知到,她似乎,喜欢上了陆京逾。
但是陆京逾对她只有欣赏之情,一丝一毫的暧昧都没有。
宁幼沅有些难过,但更多的却是开心,因为从今天开始,她就有机会和陆京逾深入接触了。
陆京逾喜欢画画,宁幼沅就负责为她上色。
两人合作了一副又一副经典的画作,很快在画界名声大噪,拥有了他们的粉丝。
陆京逾称自己为L先生,宁幼沅署名自己为月亮。
陆京逾的每一副画作,都是宁幼沅为此署名,两人密不可分,共同成就,成为了灵魂挚友。
陆京逾对宁幼沅的态度越来越亲昵,他开始带着宁幼沅进入他的圈子,有意无意重新培养她的脾性。
他觉得她胆子太小了,不够果敢,担心她将来又会吃亏,就带着她去狩猎,教她如何追捕猎物。宁幼沅想学医,陆京逾就请尽所有名医来教她,甚至让她成为了自己的秘书,带着她去应酬。
逐渐的,宁幼沅性格变得开朗,面对不熟悉的人不再胆怯,愈发伶牙俐齿,充满了活力。
科技的发展,与日俱增。
陆京逾旗下有属于自己的科研室,研究出了一种能使改变人体基因,使人力大无穷的神奇药水。
陆京逾将这珍贵无比,可以申请世界专利的药水,送给了宁幼沅,以后无人再能欺负她。
宁幼沅喝下药水后,发了三天高烧,再次恢复意识时,她看见陆京逾正拿冰袋,在为她物理降温。
冰凉的感觉让浑身发热的宁幼沅,减去了许多难受。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其他不舒服?”陆京逾低声问。
宁幼沅很少感觉到被人关心,人在难受的时候,总是格外脆弱,她忽然鼻子一堵,泪意涌了上来,泪水从眼角滑落。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陆京逾用手背绅士的碰了碰宁幼沅的额头,有些懊悔,“抱歉,早知道你如此难受,我就不应该……”
宁幼沅吸吸鼻子,陆京逾更是急了,结果下一秒,床上的女孩坐起来,扑到了他的怀里。
男人身躯一僵,手搭在身侧,想动,却还是蜷缩住了手指,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
宁幼沅动容的说,“陆先生,真庆幸遇见你。”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陆京逾觉得有些不适合,特别是感受到女孩的娇软,喉头动了动,想要推开她。
……没推动。
宁幼沅认真的说,“我小的时候生病,很希望有人可以关心我,陆先生,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这样的温暖,我很喜欢你。”
这世间,大抵是没有比一个人真心的喜欢,更为珍贵,让人觉得欣慰感动了。
陆京逾也从未想过,他体内早就应该死在儿时的柔情,在热血沸腾的年轻时代,都没能活过来,却因为一个小丫头,如同苍老的枯木逢春,重新的燃烧,绿意复苏。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拍了拍宁幼沅圆圆的的后脑勺,“小丫头,我更应该谢谢你才对。”
没有宁幼沅,他可能永远也不会感受到,有人理解他,懂的他,是一件多畅快的事情。
大概是夜色撩人,陆京逾身上那股危险又迷人的气息太浓郁,宁幼沅突然不想再伪装了,她抬起眼,豁出一切的告诉他。
“陆先生,我喜欢你。”
陆京逾指尖一顿,眼眸迅速避开宁幼沅炽热的目光,沉稳的点头,“我知道,我们是挚友……”
“我对你不是朋友的喜欢。”
宁幼沅才不让他转移话题,她一字一句,特别认真,
“我对你,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轰。
陆京逾如迎头一棒,猛地推开了宁幼沅,嗓音冷清道,“你发烧了,头脑不清醒。”
宁幼沅看着他,几秒后,她掀开被子下床,跑出房间。
陆京逾坐在床边,一直没动。
过了会,宁幼沅哒哒哒跑回来,手里拿了一幅画,递给陆京逾,告诉他,“这是半年前我们第一次拿奖的画,它叫做【摘月】,但其实对我来说,它真正的名字不是这个。”
陆京逾眼眸深邃,里面翻滚着不知名的暗光,沉沉的看着宁幼沅,试图阻止她说下去,“小丫头,不要胡闹了。”
宁幼沅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她很强势,自顾自的说下去,“它背面,有一句话,你看一下。”
陆京逾动作僵硬的把画作翻过来,背面右下角,属于宁幼沅的字迹,一笔一划写着——L先生的小月亮。
第263章 番外—芋圆夫妇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