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江清沂自己呢?谁给她安排一个温暖如春、百花盛开、山海相连又丰富多彩的世界?
谁让她在那个世界里好好做一个孩子,和别人手拉着手捉迷藏、放风筝,漫山遍野地奔跑欢笑?
还好,这一切都还不晚。
还好,他碰见了江清沂,他抓住了她。
他要好好地问问她,他是怎么,长成这么好的一个人的。
江清沂就像一只鸿鸟,想飞到东,就飞到东,想飞到西,就飞到西,潇潇洒洒,不问来去。
但是云栾煜知道,鸿鸟飞得再高,也有固定的轨迹,向着水草丰美的南方,追逐温暖的艳阳。它们要经过隆冬,找到春天。
但是为什么,它们不停留在南方?它们为什么明知会有下一个隆冬,还是不顾一切地、奋不顾身地起飞,离开寄居的山水,回家?
因为北方阔朗的高天下、四季轮回的家园里,才有真正的春天。
云栾煜对江清沂,真的太不好了。
一定是因为他做得太少,所以江清沂想不起对他依赖。
你看,在赵卷卷让她那么伤心的时刻,她竟然,不想到云栾煜的身边来。
云栾煜默默地思忖这一切,任凭模糊的月色透过落叶梧桐稀疏的枝丫照进来,在他苍白的面孔和苍白的毛衣上落下树影斑驳。
他走在世界的影子里,抬头看看,宿舍楼的灯已经熄灭大半。
他这边的住处在一处干净整洁的小区,小区门是雕花的黑色生铁铸成。
大门两边是两根方形柱子,柱子顶端是比月光明朗百倍的两盏明灯。
灯下暗沉,为什么偏偏光明的中心是一片模糊呢?在那一片模糊的光线下,云栾煜看见一个人,瘦瘦的线条笔挺,两条腿长得像个名模。
那个家伙此刻正靠在柱子上百无聊赖,忽然看见雪亮光芒中的云栾煜,就站直身体,向他迈了一步。
云栾煜忽然仰起头,对着空气笑了。
然后他走过去,把手上的外套裹在那个站了不知多久的家伙身上,攥起他的手说:“江清沂,你怎么这么淘气,明明说不来,还偷偷跑到这,不打招呼。”
被他攥住手的家伙忽然被上帝抽走了骨头,整个身体贴上来,跟他软绵绵粘嗒嗒地靠着,回答他说:“哪个傻子说不来的,她一定是脑子坏了。”
云栾煜任由她把一头乱毛在雪白的毛衣上蹭,板着脸说:“那我要是不回来呢?怎么不知道打个电话?”
江清沂嘟囔着说:“就不知道打电话,就知道你会回来。”
云栾煜叹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她耳边说:“很聪明,走吧,我带你回家。”
云栾煜拉着江清沂,云淡风轻地经过他们的小区岗亭,又穿过院子的羊肠小路。
没有了梧桐树荫,如水的月光泼洒在粼粼的鹅卵石路面,神仙似地反着光。
江清沂被云栾煜拉住手腕,有点觉得自己没羞没臊。
但是云栾煜很坦白,走得笔管条直,不紧不慢,她看见他穿着白色毛海的背影。
第二百二十八章 温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