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下,剩下的半根烟几乎燃尽,一个带着火星的抛物线划过,烟蒂被他丢进了空空如也的碘伏瓶。
那么小的瓶口,他的准头十分好。
他得意地掀了掀唇角,神情好像在说,厉害吧?
苏荷淡漠地扫了他一眼,走到阳台,打开窗户。
冷风灌入,抽走了屋里的暖意。
“你的朋友多久过来?”
“他不在本市,要久一点。”
“嗯。”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来了一个斯文的男人。
动作麻利地给他缝合了伤口,手法娴熟,应该是个医生。
她在旁边帮不上忙,见他们二人有话要说,自发地回卧室了。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她打开电脑,放了摇滚音乐,不让自己的耳朵听到他们谈话。
后来,她听到铁门关上的声音,猜测他们离开了。
她没不觉得他们的行为不礼貌,反倒庆幸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结果,只猜对一半,医生走了,那个人还在。
赤裸的上身,胸前缠绕着厚厚的纱布,呃……也算是穿衣服了吧。
他正在摆弄手机,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向她,“有吃的吗?”
苏荷下了一碗素面给他,他连汤带面吃得干净,满足地擦了擦嘴,“味道不错。”
苏荷怔愣了下,“哦。”
两人相对无言,很是尴尬。
她不止一次地瞄向墙上的时钟,他却稳坐如山。
时钟划过两点,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换了个频道,“困了你去睡,走的时候我把门锁上。”
苏荷眨了眨眼睛,挥去睡意,“我不困。”
一个身有刀伤的陌生男人在家里,她怎么敢去睡觉。
他突然笑了,模样竟有些好看。
“怕我做出不轨的行为?”
“你应该不屑于做那种事。”苏荷淡淡地道。
“你很聪明。”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得出论断。
苏荷不置可否,视线转向电视屏幕,显然,不想再和他继续聊下去。
没多久,门铃响了。
苏荷迫不及待地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后,瞬间又把门关上了。
“怎么了?”
“坏,坏人。”苏荷声音有些发抖,看着他,神色惊恐。
一头黄发、打着耳钉,应该是追他的那些人。
浓黑的眉毛皱了一下,他警惕地把她拉到身后,凑近猫眼看了看,把手上的陶瓷花瓶放回了鞋柜。
“自己人。”
苏荷尴尬地“哦”了一声,拨开门锁,放那人进来了。
黄发男孩称呼他“老大”。
苏荷听到这个称呼,没憋住笑,男人冷冽的目光扫向她,她无惧地与他对视。
“我要换衣服,你准备一直盯着看?”
苏荷的脸颊瞬间烧起来了,暗骂一句流氓,转身回卧室了。
没多久,卧室的门被人敲响。
他已经换好衣服,黑衣黑裤,和之前穿的那套看不出区别。
恐怖的伤疤被光鲜的衣物遮挡,而凌厉逼人的气势却难以隐藏。
他像舔舐完伤口的野豹,黑眸深沉,锐意勃发。
“我的号码,有需要的话打给我。”
粉色便签纸上,刚劲有力的字迹写了一串号码,江铭。
苏荷大方地接过便签,揣进上衣口袋,送他们离开,“麻烦带远一点丢掉。”
江铭盯着她手上的黑色垃圾袋,没有伸手要接的意思。
他当然知道里面是什么。
染血的棉球、纱布、用完的药瓶以及被剪得乱七八糟的衬衫。
苏荷微微蹙眉,又抬了抬手。
张文嘻嘻一笑,把垃圾袋从她手上拿走了,“应该的。”
江铭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张文感觉自己手上拿的不是垃圾,而是一个烫手山芋,他求助地看向苏荷。
苏荷浅浅微笑,在他们面前关门、落锁。
一室安静。
她拿出那张小小的便签纸,毫不犹豫地撕成碎片,满足地回屋睡觉了。
一夜好眠,她并不知道铁门背后,某个男人在看到她笑容的刹那,深邃沉静的眼眸燃起一丝光亮,犹如划过沉沉夜幕的一颗流星,微弱而明亮,转瞬即逝。
第1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