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因思念先帝住于黎山行宫，不愿离皇陵太远，前些日子朕忙于国事无暇分身，现理应前往探视，朝中事务烦请老师代理监国罢。”聂臻说着顿了顿，眸光渐深，“梁实秋梁将军乃肱骨之臣，老师可放心倚仗。西北之地，无论何种手段，都务必要压制住。”
文伯翰目光微闪，颔首躬身，道：“请陛下放心。”
“郑齐这风寒高热既然未愈，就让他继续歇着，他这刑部尚书事务繁多，日夜操劳在所难免，歇个一月也无可厚非，何时养好身子，何时上任，朕关爱臣子，体恤百姓，又岂会不近人情？”聂臻淡淡道，神情并无起伏。
文伯翰心领神会，“老臣领旨。”
“顾侍卫，随朕去一趟水牢。”
“是。”
聂臻穿着一身暗纹锦袍戴着帷帽，坐上马车同顾懿出了宫。自从继位以来，聂臻几乎都是束冠，很少会梳女子的髻。每次出宫也是束发以男装示人，有时候也会易容。
“陛下这一走时日可不短，万一文大人镇不住群臣……”顾懿道。
“先帝遗旨朕的圣旨在手，以及神武大军，谁敢违抗？这是明面上，而做为母后信任之人，朕的帝师又岂是泛泛之辈？”聂臻眼皮微抬，黑纱后的瞳色显得异常深邃，“最大的隐患并不在京城，目前是聂澜的下落，有人接应她，说明聂澜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母后的下落或许与此有关。”
“渝州是最大的火药原料产地，陛下认为他们最终都会去那？”
“那日出坞的，包括去渝州的几艘运输茶叶的货船。如果先前的猜测没错，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西北不会轻举妄动，也定不会做金州与晋国的先手，他们一定会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所有的局点，都在渝州。聂与的那个替身称病在路上滞留了好些日子，至今未到河西，不过是在拖延我们去河西剿匪的时间，他知道我们会对那冒牌货动手。而借剿匪之名的清洗活动一旦开始，他私铸军器、瞒报矿藏之事届时也兜不住了。他深知朝廷出兵，火器未量产，金州难抵百万大军。所以他本人最有可能也在那。”
“陛下减免金州税收，赞赏金州这两年的政绩，实际主要目的是将流民遣送回籍，借此裁军，这样一来，金州不愿也得愿，左右我们也是不亏的。只是缉私之事历来棘手，随时都有可能开战。”
“所以能不能压住西北之地，是关键。”聂臻眉心微紧，语气凝重，“晋国那边，朕尚未有底，最担心的是他们做到了哪种程度，或者做了多少。太后没有告诉朕，说明此事凶险万分。火器一事得以解决，其他的都有化解的余地。”
李修毓去西北前，给了她三个锦囊，三条思路，而她最先选择的是渝州。
“此番可以借工部都水监之名去渝州治水。新知州在渝州根基不稳，不足以撼动那张地下网，但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便利。由朝廷下派大臣去疏浚沟河，正好可以顺此暗地彻查原料运输路线，最好能在战前销毁火器库与地下火药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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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地下水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