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臣者，或利泽施于人，名声昭于时，坐于庙朝，进退百官，而佐天子出令；或伺候于公卿之门，奔走于形势之途，处污秽而不羞，触刑辟而诛戮，侥幸于万一，老死而后止者；或隐于盘谷，终一生以徜徉，理乱不知，黜陟不闻。而你，哪一种都不是。”
“谋权而夺利，谋权为天下，”长赢眼中闪着不明的星火，嘴角扬起一抹肆意的笑，“佞臣，权臣，忠臣，非君……又非臣。苍松不言，翠柏不哀，青山埋骨，无人知还。”
邱子钰皱紧眉头，道：“既然藐视皇权，又何必同为趋附者。”
“趋附者……”长赢像是听到笑话般，眼中娟狂更甚，“何必拘泥善恶好恶，行我欲行之事，为天下自由人！而你，才是趋附者众。”
“闭嘴！我跟你不一样！”邱子钰怒道，“不过一个一个为人卖命的刽子手，有什么资格跟我相提并论！”
冰冷的脚镣在地上摩擦出?人的声音。
长赢淡笑着向邱子钰靠近，压低声音在她身侧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一门兴衰，皆为皇命。自古君臣皆是如此，欲上高处，如何不胜寒？你，又走得了多远？”
“刀山火海过，万死而不屈。”邱子钰猛地抬眸，一股锐气直眼前那双放肆张狂的黑眸，她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异，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她差一点因他而失态了。
“你的确擅于窥探人心，但那又如何？”邱子钰缓缓道，“当我踏上这条路的时候，我便从没想过后悔，是天上的云还是地底的泥，或生或死，我一人受着。”
“你很信她。”
“我信我自己。”
长赢嗤笑一声，转身道：“帝王之谋，不愧所谋人心。此番入京能否安然无恙，那得看你的主子有没有看上你这条命。”
“那你就留着你的命好好看到最后，看一看，这万里河山到底有何不同。”邱子钰回敬道。
长赢脚步微顿，他的目光落向了身上桎梏的锁链，眼中出现了片刻的恍惚，他仿佛看到了那朱血四溅的刑场。
半晌后，他幽然叹道：“我会帮你们顺利拿下金州。”
……
黎山事毕，期间的这一段插曲，远在邛谷的聂臻并不知晓。
现下困扰着她的是眼前这一片瘴气弥漫的沼泽。虽然事先服了避毒的药物，隔着面巾，四周弥漫的瘴气依旧能让人感到头晕，她知道，这是轻微中毒的症状，不比从六合塔出来的王卫，她的身体并没有产生适应性。她不知道这样能否支撑到禁地。
山深鸟不
八十四章 趋附者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