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了,我们不该怪这个女孩子的。也许对一笑来说,那是她想要的解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大家都释然了,才好。”
傅宗羡沉默。良久,问:“莞莞怎么样?”
卓铭叹气:“伤口愈合得还行,就是她太浮躁了,成天不知道在呕什么气。”
傅宗羡又是沉默。
卓铭看了他许久,最终说:“来都来了,去看看他吧,你也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来看过他了。”
傅宗羡静默几秒,仿佛想了什么,点了点头。
安静的病房里,傅宗羡不知道在病床边坐了多久,始终盯着床上安静的人。
曲照醒了,却装睡,因为不想看到他。她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摔死。与其日夜受折磨,不如一死来得快。
傅宗羡的目光落在她额上结痂的那块,几天前混乱的那幕又浮现眼前,现在她又弄得浑身是伤……
头痛。
“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意料之中,紧闭的双眼动了动,傅宗羡尽收眼底,唇角快速闪过一丝弧度,轻声叹息:“被你砸坏的盘子可是元青花,我还不知道你原来这么败家。”
曲照睁眼,但不看他。
“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饿的话只能忍着了。把药吃了。”他将床升起,把药和水递到她身前。
曲照垂眸,不予理会。
傅宗羡强势地递近了些。
曲照像是铁了心不理他,转头避开。
突然,下巴一痛。傅宗羡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回来,迫使她张嘴,将药丢了进去。仰头含一口水,他俯身吻住她,将水悉数渡到她嘴里,强势地将药都顶到她的喉咙口,逼她咽了下去。
看着有水从她的嘴角流出,顺着白皙修长的脖子流进衣服里,留下一条湿痕,傅宗羡的目光深了几许。
曲照紧紧抿唇,面露愠色。
窗外,天早就黑了。
傅宗羡放下床,掀开被子也躺了上去,紧紧贴着曲照。
曲照浑身绷紧,移动身子想要与他拉开距离,被揽住制止:“医生说你最好平躺和侧躺交换着睡,我得看着。”
曲照咬牙,手在被子下握紧。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躺着。
半夜,傅宗羡将她调整成侧躺,从背后拥着她,他们的身体不留缝隙地贴在一起。傅宗羡知道她没睡,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乖乖听话哄得我欢喜,或许我就不那么生气了。”声音轻得仿佛要与夜融为一体。
他在让步。
他在给她台阶下。
无声。
还是无声。
心里仿佛有火被点燃,傅宗羡最恨曲照这副听而不闻的样子。耐心尽失只在一瞬间,他欺压上身将曲照桎梏在身下,手上的力度似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粗暴的动作使曲照后背的伤口受到拉扯,痛得曲照直抽气,表情痛苦。
傅宗羡视若无睹。
逃跑、反抗,以及想死。
这些无一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他都忍了,可她却如此不识抬举。
他死死盯着她。像在捕猎的动物盯紧猎物般,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他都不放过。
壁灯微弱的光勉强将病房照亮,注意到她脸上的泪痕,傅宗羡怔住。抬眼,目光落在她红肿的眼睛上,心毫无防备一抽,眼前蓦地浮现出她义无反顾朝楼下倒去的那一幕,心在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握紧。
……
妥协。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翻身从曲照身上下去,傅宗羡合上眼。病房再一次陷入死寂。
只是几秒,他突然起身,大步离开病房,将门摔得震天响。
本打算一走了之,行至转角却又想起卓铭的话——
“来都来了,去看看他吧,你也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来看过他了。”
回头看向廊道尽头的某间病房。最终,他转身朝那间病房迈去。
出乎曲照的意料,夜里有护士来检查她后背的伤口。伤口被重新包扎,她目送护士离开。
望向窗外平静的月色,她感到内心如死一般的沉寂。
又过了一会儿,小冉来了,带着大包小包,甚至带了她的画具。
她视若无睹,瞥向别处。小冉刚要出口的问好被堵回喉咙里。
近一个星期,傅宗羡人间蒸发。
一想到曲阳和如今的处境,以及连累了沈舟渡。曲照觉得心里实在难受。几天下来,食不下咽。到了后面干脆不吃了,小冉怎么劝也不理。
望着窗外草坪上悠闲的人群,她很是出神。
小冉探头扫一眼。
六楼。
想到什么,她一阵恶寒。缓缓,试探道:“曲小姐……我看今天天气还不错,要不……我们去楼下散散心?”
这么些天了,曲照头一回正眼看了她。
没有拒绝就是默许,这点眼力见小冉还是有的。拿来轮椅,扶曲照坐好,出门。
不出所料,门口有人看守。两个男人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她们身后,如影随形。
虽值盛夏,但清晨的阳光并不野蛮。
许是透了气,曲照觉得胸口没有那么堵了。
她在草坪上捡到一只白色桔梗。有些残败,觉得可惜。
不知不觉又陷入沉思。
不知道沈舟渡怎么样,这次她算是害惨了他。这几天里,她无数次想给他打电话,却怕傅宗羡知道了再次迁怒于他。心有余悸。
还有曲阳,被傅宗羡带走的那天他还病着,不知道现在好不好。
想着想着回过神。她明明有那么多的放不下,怎么那天想一死了之,扯开傅宗羡的手却是那样的干脆?
她自己也没想通。
决定不再想。
抬眼,视线忽地与熟悉的挺拔身影隔空相撞。
几乎是立刻,她冷脸滑动轮椅欲掉头,仿佛一秒也不愿停留。可只是几步,傅宗羡就追上了轮椅操作还不熟练的她。长臂一捞,他拦腰将她抱起。动作太大,白桔梗被弄掉在地上。
第4章 坠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