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为防止罪犯越狱，墙高足有一丈，只在最顶端开了个两尺不到的小窗，还用细细的铁栅栏挡住了，落日的阳光基本照不进来，牢房里昏暗难辨。
柳蛰笑了笑，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嘴唇微动，声音轻不可闻的道：“好，我记住了。”
狱卒不知道听见这话没有，许是听见了也当没听见，他根本不信柳蛰还出的去。
这里的人，不论证据，只看上面想让你死还是想让你活。
若是想让你活，那是会提前打招呼的，也不会关在这边，而是在另一边比较干净舒适的牢房，等着“洗刷冤屈”后家人来接。
狱卒气呼呼地拎着棍子走了，回到拐角处的休息处，咕咚咚喝了整整一壶茶水。
大门一开一合，光线转瞬即逝，狱卒正不悦着，也不管来人是谁，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不知道敲门吗？谁教的规矩？！”
他脾气不好是出了名的，进来的小狱卒被他吼的一哆嗦，小声说：“大、大人要提审凌王妃。”
“我这没有王妃，只有囚犯！”
说完这一句他一回神，“凌王妃？”
他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钥匙，起身往牢房走，“跟我来吧。”
到柳蛰房门口，他翻出那把钥匙把门打开，“来吧，到了让你认清现实的时候了。大人要提审你。”
柳蛰这才抬眼，“谁主审？”
小狱卒说：“大理寺少卿，正卿柳大人旁听。”
柳照仁虽已与柳蛰断绝关系，但毕竟与柳蛰有血缘关系，其夫人还是柳蛰声母，要避嫌。
柳蛰想了想，大理寺少卿她没什么印象，但总比柳照仁要好对付些。
她施施然起身，还拍了拍衣裙上沾的草屑，越过狱卒往前走，“走吧。”
一点也没个在押重犯的觉悟。
狱卒看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提审还不就是宣布一下你的后半生都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
离开大牢，柳蛰被人拷上刑具，她下意识要反抗，又很快压制住自己。
大堂距离大牢有段距离，大理寺还没判刑的罪犯不游街，是用封闭的囚车送到衙门的。
柳蛰被带上堂后，就看见柳照仁坐在一旁，审讯主位上坐的是个面生的中年男人。
男人体型有些肥硕，皮肤较白，一双眯眯眼，不像是审案的大人，倒像是贴墙上的年娃娃，一看就喜庆。
大堂中央还跪着个杨员外，旁边是蒙了白布的杨少爷尸体，柳蛰刚一进来，杨员外就指着她对那年娃娃说：“大人，就是她，就是她杀了我的儿子！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年娃娃把手往下压一压，“杨员外不要激动，本官自有定夺。”他把惊堂木一拍，“下方可是柳蛰？”
“是。”
“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柳蛰没想到该怎么回答，就下意识地挑了下眉，可没想到她这一个思考的动作却让年娃娃误以为她是不高兴了。
年娃娃咳了一声，“那个……杨员外告你杀子，你可认罪？”
“不认。”两个字干净利落。
柳照仁在旁边一拍椅子，“人证物证俱在，你还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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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验尸[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