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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会被油沾在画上,清除不下来。
      那天,姚芬拿着其他的画,张晨手里举着这一幅,他们就这样离开老先生的家,一直走到停在外面的车边上,让画平躺在尾箱里。
      张晨的手上沾满了油腻,用矿泉水和纸巾清洗了,还没有清洗干净,开车回杭城的时候,手还会粘方向盘,直到他们停在一家路边饭店吃晚饭的时候,张晨去到店家的水池,用洗洁精清洗了两遍,才把手洗干净。
      张晨和姚芬开玩笑说,这幅《厨房》,还真的是有烟火气,姚芬大笑。
      张晨、姚芬和赵欣,都很喜欢这幅画,画面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灶台,左边的墙上挂着碗橱和火腿、咸肉,灶台上面,从房梁上悬挂下来几个竹篮子,画面右边靠近花格窗户,是一块案板,一个小孩,歪着头,趴在案板上睡着了。
      整个画面色调灰暗,一派黄昏时厨房中寂静的情景,从半扇敞开的花格窗户里,一缕黄昏的光线照射进来,照射到了那个慵懒地打着盹的孩子的脸上,这个孩子一定是饿了,在等着母亲从外面归来,让这个厨房重新喧闹和忙碌起来。
      这种昏暗和寂静的调调,似乎带有一种日常的悲戚,大人们担心和忙碌的可能都是大事,但对这个小孩来说,他忧虑的只是,妈妈怎么还没有回来。
      张晨他们回到杭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把画在库房里放好,大家就回家了。
      第二天下午,姚芬给张晨打来电话,让他马上去油画馆一趟,说是昨天买回来的画,有问题。
      张晨吓了一跳,心想这个怎么可能,他们昨天买到的,不仅有颜文?诺幕??褂心俏焕舷壬?救说淖髌罚??彩窃缒炅粞Хü?乩吹模?淙幻挥惺裁疵?????讲坏汀
      他与颜文?磐?Ъ油?碌木???脖Vち搜盏幕?鞯恼嫖保?慰觯?瘴?诺幕??诘笔辈⒉恢登??哉飧隼舷壬?乃?剑??隙ㄒ膊恍加谌プ龇伦鳎???娜耍?獾闫鹇氲墓瞧?故怯械摹
      张晨一边开着车,一边胡思乱想着。
      到了“湖畔油画馆”,走进姚芬的办公室,姚芬和赵欣两个人,看着他乱笑,张晨问,怎么了,假的离谱?
      姚芬点着头说,对对,离谱,错得离谱。
      张晨嘀咕着,不可能啊,我不可能会看走眼。
      赵欣说好,老大,那就让你见识见识。
      赵欣走出去,又走回来,手里拿着一幅画,把画面翻过来,竖在墙边,张晨吓了一跳。
      他看到这幅画就是昨天他们买来的颜文?诺哪欠?冻?俊罚?皇牵?饣?妥蛱炜吹降模?淹耆?橇铰胧拢?????拭髁帘ヂ???母?揪筒皇撬?侨衔?幕苹枋钡某?浚??窃缟系某?俊
      那从敞开半扇的花格窗户里照射进来的是晨曦,而不是黄昏夕阳的余晖,那个睡着的孩子,今天一看就是吃饱了早饭,无所无事,慵懒地睡上一个回笼觉。
      昨天看上去显得寂静和悲戚的画面,今天看着,显得是那么的宁静和祥和。
      张晨禁不住哑然失笑。
      他明白了这是因为这幅画,一直悬挂在老先生家里,那煤油炉上面,长期的烟熏火燎的结果,今天,赵欣她们清洗之后,才让画的原貌呈现了出来。
      张晨盯着这幅画看了一会,摇了摇头,他站起来,去架子上,找到了一个文件袋,文件袋里,是那天没有对这幅画清洗之前,赵欣她们拍下的照片。
      张晨觉得可以在电视上讲解这一幅画,重点不是颜文?牛??悄歉隼舷壬??懦亢罄慈ニ罩莸氖焙颍?秩チ死舷壬?依镆淮危?棵潘?牛?柿诰樱?胖?览舷壬?丫?ナ溃??咸???唤值浪腿チ饲?锏木蠢显骸
      张晨在敬老院里看到了老太太,老太太已经老年痴呆,完全认不出他。
      张晨叹了口气。
      他觉得在电视上,还可以说说相似的事情。
      他可以说说当年伦勃朗给阿姆斯特丹城射手连队画的一幅群像。
      这幅画画好之后,射手队的队员们取了回去,因为画作太大,无法挂在门厅里面,队员们就自作主张把画的周边裁掉,这样使得整幅画丧失了原有的平衡。
      最糟糕的是,挂这幅画的大厅是烧泥炭明火取暖的,时间久了,炭灰就在画上落了厚厚一层,使得整幅画色彩变得暗淡,以至于到了18世纪,人们把这个原本是白天的场景,误以为是在夜晚进行的,给这幅画取名为《夜巡》。
      也是后来的一次清洗和修复工作,让这幅画恢复了原貌,但那些被队员们裁掉的部分,却永远也没有办法恢复了。
      射手队的队员们当时向伦勃朗订购这幅画的时候,一个人出了一百荷兰盾,如果他们知道,这幅画以后将值几亿欧元的话,他们大概谁都不敢下手,去裁剪这幅画了。

1568 岁月的尘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