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过李凡,发现李凡能够感觉到温度的高低,但是身体不会受到高温的伤害,而后李雄也发现了,不仅仅是高温,低温对李凡也没有任何身体上的伤害,16岁的时候李凡就经常穿着短袖短裤在冻库里帮李雄干活儿了。但李雄也曾对李凡再三叮嘱,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有这样异常的能力,李雄从小给李凡灌输了一种说法:人不是生而一致,总有概率出现天才、白痴、畸形、先天罕见病,而出现先天特殊体质的,可能几千万甚至上亿人里才有一个,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拉到秘密的“非正常人类研究所”被关起来研究做实验。这个说法成了李凡童年的心理阴影,也正因如此至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李凡的特殊体质。
柳河对这个傻小子一直没有什么好感,在他看来这只是金社长公子心泛滥的产物之一,在鹏大,金重明因为豪爽、仗义、大方、宽和而出名,也因此有很多人甘当金重明小弟——尽管金重明从未承认过这些小弟,“鹏大信陵君”的外号也因此不胫而走。金重明平素经常资助困难学生——他并不会用捐钱的方式,而是会将这些学生介绍到自家的企业里做一些兼职和实习的工作,并给他们发放应得的工资报酬。在柳河看来,李凡也是金重明资助的对象之一,只不过李凡并不属于贫困学生,金重明更像是在资助他的梦想或者兴趣爱好,但从目前的表现来看,李凡并未表现出对金社长地感恩涕零,反而对社长的女朋友似乎有所企图,虽然柳河认为李凡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威胁到金重明和苏玉湖的感情,但看着这个略带猥琐和社会习气的穷小子,总能以“闲杂人等”的身份出现在协会干部和精英小团体中,内心总是有点别扭。
金重明并非没有察觉到李凡对苏玉湖的憧憬,但他非但没有产生任何敌意和不满,相反他很自豪:我金重明的女朋友,是无数男人心目中的女神。他的骄傲来自于强烈的自信,他对自己的颜值、人品、才华、性格、出身、能力都有着强烈的自信心,也正因为他近乎完美的人设,所以他同时需要一个完美的女朋友——美貌与才气并存的苏玉湖。苏家与金家在双方父亲这一辈是拜把子的兄弟,金重明的父亲金绳阳是鹏城著名互联网科技公司的创始人,而苏玉湖的父亲苏元则是知名影视公司新悦文化的创始人,金重明和苏玉湖从小青梅竹马,郎才女貌,长大之后两个人正式交往至今别说吵架了,一点点的误会和矛盾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多年来对苏玉湖有过幻想的男生和花痴金重明的女生不计其数,但最终都成了两个人无聊时的谈资,所以金重明并不奇怪李凡对苏玉湖的向往——这不过是所有正常男人看到苏玉湖之后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而且无论是金重明还是苏玉湖,他们都清楚另一件事——他们并非普通人。如果说年轻人对于所谓的宿命、责任、传承心有不屑,他们也想抗拒宿命,去选择做自己想做的人,想做的事,但他们也清楚,有些东西,是逃避不了的,如今的他们只想在宿命最终落到自己头上之前,可以尽可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但最终他们无法像普通人那样活着,终有一日,他们的父辈会走到尽头,而他们将接过家族的使命,承担起家族的责任。
在他们眼里,李凡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穷学生,他们此时此刻还没想到未来的日子里,李凡会成为他们的一员,并成为拨动宿命轮盘的那个人。
几个小时的行程在年轻人的欢声笑语和零食饮料中快速流逝,高铁已经抵达黔州省会黔阳,一行七人已经提前在网上租好了车,金重明和柳河各驾驶一辆,他们两个人虽然只是20岁的大学生,但从小生在富足家庭,对车已经十分熟悉,早已考取了驾照并有多次自驾经验,此次的目的地是黔州东南的少数民族山寨,从黔阳出发还要驱车200公里。
“我们现在管这边的人叫少数民族,觉得他们是生活在偏僻的化外之地的异族,但实际上这边的人才是中原地区最早最纯正的居民,5000年前正儿八经生活在河阳河阴之间的九黎部落,结果先是被西秦过来的黄帝炎帝给打跑了,到了荆北湘南,2000多年前又被秦国打跑了,到了湘南西边儿山里面,东汉时期又被官府找上门,再给打到这里,在当时很长一段时间里这边被中原地区视为瘴气弥漫、遍布蚊虫蛇蚁的地方,如果追溯起来,他们才是中华文明正统,我们才是鬼子啊!”一路上李凡兴致勃勃的介绍本地历史文化,李凡酷爱历史,上学期间一有空就会跑到图书馆、新华书店甚至路边的书摊埋头看书,他知道家里条件差,所以只能看不能买,这也训练出了他过人的记忆力,高中时期语文老师让他给同学分享如何记忆这么多课外知识,李凡洋洋得意的说“书非借不能读也。子不闻藏书者乎……”
金重明在开着车,当李凡坐在副驾驶开始侃侃而谈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把车载音乐音量逐渐调低,最后悄悄关掉,虽然他注意力都集中在驾驶和看导航上,还是会在李凡讲述的过程中适时应和表示下赞同,苏玉湖在后排饶有兴致地听李凡说话,偶尔发出一声清甜的笑声,跟苏玉湖一起坐在后排的另一个女生黄蔽月已经睡着了。
在欢声笑语间,两辆车已经从出了高速进入了省道,最后开上了县道,黔州县道狭窄蜿蜒,因为是盘山而行,车速都得放的很慢,在行经一个村庄的时候,发现向前的路被村民用铁马拦上了,很快有带着袖章的村民过来说:“前面的路有落石,不能开啦,你们掉头回去吧!”
金重明打开地图看了一下,他们的位置距离目的地只有10多公里了,于是问村民道:“大哥,请问从村里到三板溪塘伦坡头有其他路可以走吗?”
村民并非第一次见驴友摄友路过这里,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群去野山野溪野瀑布玩的小年轻,“没有其他公路了,要绕路的话要开到明天了。”他连连摆手,想劝退这群年轻人。
“那山路可以走吗?”金重明不想就此放弃,这个目的地是他精挑细选找出来的,为此和诸多资深驴友摄影师讨教了十分详细的攻略。
“山路不好走,很危险的。”村民大哥更加坚定的摆着手,黔州的山路黔州山民最熟悉不过,所谓的路只有极少部分是平坦的,大部分都是崎岖陡峭、湿滑危险的山路,以往并非没有游客在这里出过意外,山民自己上山挖草药打野味也发生过意外。
“大哥不用担心,我们都是登山熟手,可以找人给我们当下向导吗?我们可以出钱。”金重明祭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有本地山民当向导不仅可以解决带路的问题,还可以帮忙背行李,山民淳朴但贫穷,只要肯出钱,肯定会有人愿意帮忙。
村民见这群年轻人如此执着,只好说:“我做不了主,要不我带你们去找村长吧。”村民大哥招呼了其他人过来看着铁马,自己骑上一辆嘎嘎作响的旧摩托,引着金重明他们进了村。
村道坑洼不平且坡度大,金重明怕刮坏了租来的车,两辆车停在了村口一户农民家门口,金重明给了他们家两百块钱,拜托他们帮忙看管,淳朴的村民咧着笑脸收下钱,又从家里拿出一大塑料罐的炸辣椒花生让他们路上吃,金重明婉拒了两下没推掉,李凡却主动上前笑呵呵的接过来了。
“社长你给的钱太多了,这里人心思淳朴,又想要钱又觉得太多了心里过意不去,你不收下这个他们会内心不安的。”李凡一边嘎吱嘎吱嚼着酥脆的炸辣椒花生一边给金重明解释,这确实是金重明没有预料到的,在他眼里这只是鹏城两辆车停两三天的停车费,没想到对于这里的村民来说,已经是一笔飞来横财了。
“村长”住在村里一间不起眼的石板房里,石板房是布依族的特有的建筑形式,同样住在这一代的苗族也有使用同样类型的建筑,因为黔州山区盛产板状石灰岩,只需要简单的打磨就可以变得光滑平整,用来盖房子防潮防风,冬暖夏凉。
村民大哥口中的“村长”实际上是村支书,是一位年过五旬的老党员,金重明向其说明来意,老支书掐灭了手里邹巴巴的自卷烟,往地上一摔,严肃地说:“不行!你们要去的地方连路都没得,太危险了!你们几个娃儿去不了!”
金重明对老支书软磨硬泡,但老支书十分坚决,眼见已经下午5、6点了,老支书说:“这里的山不是你们几个娃儿春游的那种,危险的很呢!你们都是家里的宝贝,老汉不能让你们冒这个险,你们出点啥子事情,你们家老人难过,我老汉也不忍心,今天天晚了,山里开车不安全,老汉给你们找村民家住下,明早你们回去吧,周围好耍的地方多得很,都是正规景区,你们去那里耍吧。”
金重明拗不过老支书,只能悻悻的答应了。老支书把男生安排在隔壁一家村民家里,苏玉湖和黄蔽月安排在自己家的一间房间,给七个年轻人准备了一大桌农家土菜,宰了土鸡,割了梁上的腊肉,还有坛子里的腌禾花鱼,几个年轻人大快朵颐后,金重明想给钱,却也被老支书坚决的拒绝了。
傍晚,夕阳洒向依山而建的小村落,在石板瓦上映射出美丽的色彩,本就为了采风而来的金重明招呼着大家出来拍照,为了拍到更好的效果,七个人爬上了村后小山的高点向下取景,正当大家拍得起劲的时候,一个六七岁的小伙子走到了他们旁边。
“你们想去三板溪塘伦坡头?”小伙子用蹩脚的普通话问道,问了两遍大家才听明白。
“对,你认识怎么走吗?”金重明眼睛一亮,他感觉有希望。
“认得,我去过那里好几次,从这里走山路过去得将近一个白天。”小伙子用手指着身后的大山,用手指大概比划了一下路线和方向,“明天我带你们过去,给我500块钱可以不?”
看着他伸出五根手指,金重明微微一笑,说:“那我们早点出发,明天一早5点钟出门,我给你800,你帮我们背点行李。”
小伙子一听笑得咧开了嘴,连连点头答应了,连蹦带跳的走了。
“山路难行,明天我们每人只带一套器材一个睡袋,背4顶帐篷,尽量轻装简行,去到那里过一晚就回来。”金重明安排妥当,转头望向夕阳的方向,满脸笑容。
第三章——黔州云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