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平县离B市那么远,风尘仆仆不用说,主要是贺铭那张俊脸,竟、然、不知道被谁给揍得快毁容了!
看看这眼睛青的,看看这颧骨肿的,看看这嘴唇破的,都快认不出是贺铭了……谁!敢把他们贺铭打成这样!
也顾不上责怪贺铭这么久才回来了,林福厚问他是不是路上遇到打劫的了,林少强问是不是从火车上摔下来了,金凤去拿药膏,秀儿准备水和毛巾,林爷爷林奶奶也围过来哎呦哎呦叫,毛巾擦到贺铭脸上的时候,狗毛都替他疼得呲牙咧嘴,狗蛋连糖都不敢问了。
林婉儿也不用说,肯定心疼呀,她坐在贺铭旁边,手被紧紧攥着,从贺铭回到家,两人的手就一刻没被松开过,攥着她的那只手,执拗而坚定,好像在这世上他只剩下了她似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贺铭,做各种猜测,贺铭都不吭声,直到林婉儿张口。
“到底怎么了?”林婉儿轻声问他。
贺铭紧紧抿着的嘴唇终于松动了,他不情不愿地说:“没事,从拖拉机上摔下来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林福厚骂道:“拖拉机都能掉下来,说你蠢蛋亏不亏?”
林少强也道:“难怪你小子不肯说呢,这比从火车上掉下来还丢人,看你这样应该是头朝地摔的吧,有没有啃一嘴牛粪啊?”
“咋那么不小心。“金凤。
“姑父,那你给我买的糖也是那时候摔掉的吧。“狗蛋。
……
林婉儿都不知道说自己家人是傻还是天真了,这么明显的谎言也能相信,贺铭脸上的伤明显不是摔伤的,而且刚才他一把把她抱住的时候,身上也是颤抖的。
她就知道,他这么久不回来肯定被什么绊住了,这一身伤更落实了她的猜测,能把贺铭打成这样的……
“爸,最近的吉日是几号?”贺铭突然问。
林婉儿刷地扭头看向贺铭,贺铭看着林福厚,手无声地施加着力气。
林福厚也是一愣,“啥意思?”
“我想尽快结婚。”他一分钟都不想再等了。
堂屋安静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都说不上来什么心情,贺铭离开三个多月,时间拖得太久,各种担忧一直浮上心头,他们没想到贺铭一回来就要办婚礼。
喜有之,忧也有之。
林福厚直指问题核心,“你家人咋说的?”
“我想结婚。”贺铭在“我”上面加重了语气,仿佛其他任何人的想法都不重要似的。
傻子也能听出来这句话的言下之意。
林福厚不吭声,只觉胸口那三百块钱烫人,大家都不说话了,包括林婉儿。
林婉儿脑子里清晰地浮现三个字,“我不想”,没错,她不想,不是时候,但贺铭颤抖的手,脸上的伤痕,眼睛里的迫切,叫这三个字堵在了林婉儿的喉咙里,她说不出口。
这样的大清早,阳光明亮,秋风送爽,本该一天之中最舒适最生机盎然的时刻,贺铭却顶着重重的黑眼圈,疲惫到了极致,仿佛整个人只剩下一根神经绷着了。
贺铭坚持地看着林福厚,也只看着林福厚,他没征求林婉儿的意见,因为他毫不怀疑林婉儿想嫁给他,所以他只等着林福厚点头。
林福厚陷入了两难,结婚简单,钱有,人也回来了,说办明天就能办,什么吉日不吉日的,他们不讲究那个。
但是以后呢?
“我不想。”
这三个字终于从林婉儿嘴里吐了出来,她大大松了口气,贺铭却僵了,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林婉儿用安抚的语气道:“贺铭,还不是时候,我们再等等,等……”
贺铭完全听不进去,他受伤地看着林婉儿,好像第一次看清她。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林婉儿慌了,她不知道贺铭会这么受伤,忙道:“好好好,结婚,我们结婚,好吧,我没有不想。”
林少强默默叹了口气,他之前怎么不知道她妹子这么会伤人。
贺铭咬紧了牙,把手从林婉儿手里抽出来,一字一顿地道:“不结了,林婉儿,我告诉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说罢他站起身往外走,林婉儿莫名其妙而求助地看向其他人,其他人都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林婉儿忙跟过去,“我说错话了行不行?贺铭!”
贺铭……回西屋了,那个门时隔一年多再次被重重摔上。
林婉儿松了口气,看贺铭那架势,还以为他要离开呢,没事没事,没走就能哄住,不过为什么这么生气,就不能听她把话说完吗?
“贺铭,贺铭。”林婉儿敲门。
里面不应,林婉儿去推门,发现被反锁了。
林婉儿趴门上听了会儿动静,里面压根没动静,只好道:“那你先休息吧。”
林婉儿还没走出几步,屋里传出一道响声,像是椅子被踢倒的声音,林婉儿都想挠头了,头大,真的头大。
第 55 章 第 55 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