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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仁义之恩[1/2页]

浮生谱 神罗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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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罹恨看完收入怀中,拱手一礼,诚挚道:“小子一生所敬之人,唯有师尊,礼拜之人,亦唯有师尊,今日药君待我已诚,授我大恩,小子由衷感激。”
      陈昭云爽朗一笑,道:“举手之劳,谈何恩惠?我此番助你,全念你一颗正直之心,你且记着,今后行走天涯,无论如何,也莫要丢了这一颗本心,若是如此,老夫今日之举,便对得起这天地,对得起苍生。”
      罹恨心道:“药君定是怕我这一身本事,若入了魔道,定是为祸天下的妖魔,药君大恩,我本不该负,可师尊大恩,我亦不能负,不日我便要前往长安,寻太宗皇帝报仇,说不负恩,仅转眼便成空话,皇帝驾崩,天下岂有不乱之理?罹恨啊罹恨,你该如何是好?”
      他尚是首次动摇了报仇之心,往日心心念念之事,今时看来,终有不妥之处,往日不屑一顾的天下众生,终令他侧目注视。
      回头一看窗外,日头升空,东方红云散尽,透过窗口看去,便是陈家庄园一派和睦景象,万顷药田,迎着朝阳茁壮生长,他日天下乱,这些药材,不知能救几人?
      陈怜生几乎是蹦着跳着进来的,手中捧着一个琉璃花盆,种着半株青紫色花茎,喜盈盈道:“爹爹,罹恨少侠,两生兰长得极好,方才去取的时候,我还怕几日没去看,会不会枯了死了。”
      那是一株没什么奇特之处的兰花,或许是因为它没有开花,使得罹恨终无缘见此奇花风采,待陈怜生小心翼翼的将两生兰放在桌上,陈昭云道:“怜生,你收拾一番,便随着罹恨少侠前往洛阳天地府衙,你娘亲疼你,你说些好话,求你娘救一救那姑娘性命。”
      陈怜生自无不从,能救人性命,他自是一百个愿意,要问是何理由,他自己或许都说不出个究竟,立刻应道:“我这便去吩咐厨房做些娘亲喜爱的菜肴,吩咐马房准备车架。”说罢就跑出房间。
      陈昭云一脸欣慰,道:“老夫这一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事迹,唯一欣慰,便是教我儿怜生慈悲,比之菩萨神仙,亦不遑多让。”
      罹恨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心道:“药君若是见了神仙,定会觉得所谓菩萨心肠,尽是空穴来风,骗人说法。”
      半个时辰之后,罹恨将宵云抱入马车之内,同陈怜生一起告别陈昭云,再次往洛阳而去。
      此行虽未救得宵云性命,但得药君指点,终是有了明确方向,心中不再迷惘。
      马车之内,陈怜生见罹恨将宵云抱在怀中,一边为她渡着功力,一边搽拭着她脸庞冷汗,感慨道:“罹恨少侠,你待婧云姑娘真好。”
      罹恨不自觉一笑,道:“她待我可不好。”
      陈怜生不解道:“啊!怎会如此?”
      他心中坚定认为,一个人真心待人,其他人自也会真心待他,别人对他好,他便待别人更好,虽然对于陈怜生,别人待他不好,他仍会待别人很好。
      罹恨神色一黯,道:“她总是骂我,对我没什么好脸色,而且看不起我,许多事情都瞒着我,我甚至觉得,她并没有当我是她朋友。”
      那她真算得上待你很差,陈怜生更加疑惑道:“怎会这样?你如此忧她,该是重她极了,她怎也该当你是知己好友才是。”
      罹恨心道:“算算时辰,我与她相识不过十多个时辰,我竟如此忧她重她么?这却是何缘由?”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个令他心慌的问题,扯开话题道:“你娘亲性子如何?好说话么?”
      陈怜生顿时一脸忧愁,道:“父亲说,娘亲以前是个性子极好的女子,可为了救我,杀了七十二人,父亲亲自送她入铁律塔中赎罪,自那以后,性情便古怪了许多......不过少侠安心,娘亲很是疼我,我定死死求她救婧云姑娘的性命。”
      那便是很不好说话了,罹恨心头一颤,暗道:“傻丫头啊,药君说善恶有报,你往日定是做了太多亏心事,才令今日之路,荆棘密布,这般难行,不过我却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若是因果可分,我全部借于你用,也是无妨。”
      马车比不得罹恨绝世轻功,他来时不过几个时辰,但归时得带上陈怜生,再入洛阳时,又是宵禁前的最后时分。
      药君楼在外颇有盛名,守城兵士见是陈家马车,虽然城门都关了一半,仍是礼貌相待,放其入城。
      子夜时分,终是再临天地府衙。
      陈怜生道:“罹恨少侠,我先去叫门,向烈伯父递上父亲书信,再说几句好话为你们求情,那时你再带着婧云姑娘下来。”说罢便当先下车。
      罹恨待陈怜生下车后,附耳在宵云口鼻前细听,绕是他功力绝世,五感超人,也难以辩得宵云呼吸,不由眉头紧皱,忧心如焚。
      心道:“傻丫头已是油尽灯枯,此时任谁来看,都会说她已死了,老天爷啊,我罹恨活了这许多年,从未求过您一句,今夜罹恨求您,千万莫要将傻丫头的性命收去。”
      他下意识的看向那半株两生兰,只求老天开眼,这株奇花真能起死回生。
      轻启窗帘,天地府衙门楣之前,烈云歌与傅长琴站在众弟子前,陈怜生跪在那里,拱手说话。
      烈云歌看过书信,递给身旁傅长琴,笑意渐苦,抬手去拉陈怜生道:“贤侄,你可知你在为谁求情?”
      陈怜生愣是不起,道:“侄儿知晓,婧云姑娘与伯父和姑姑有些误会,但那都是上辈仇怨,往事前尘,愿姑姑伯伯看在罹恨少侠和婧云姑娘年少无知得份上,大发慈悲,不要计较他们的冒犯之举,打开铁律塔门,让我娘亲救婧云姑娘性命。”
      罹恨在车架之内听得分明,心头怎不感激,暗道:“师尊教我,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四方天地,下跪至亲父母,陈公子与我萍水相逢,此番我真欠了他一份天大人情。”
      他正感慨间,忽然见得火判官烈云歌向马车这边看来,目光如炬,声音肃穆道:“世人都认为我烈云歌好说话么?尊驾再临天地府衙,仅让陈家娃娃为你求情?”
      罹恨苦笑,起身抱着宵云下车,神色凝重的走到门前,站在陈怜生身旁道:“陈公子起来吧,我已承了你天大恩情,往后的话,怎也不能再让你帮我来说。”说罢便转头与烈云歌对视,诚挚道:“在下罹恨,求冰火判官救我朋友性命!”
      烈云歌听得一笑,一脸不可置信的道:“昨夜要灭我天地府衙的是尊驾二人,今夜求我救人的亦是你二人,我活了这许多年,倒是头一次遇到这般稀奇古怪的事情,尊驾且同我说说,你将我天地府衙当作什么地方了?”
      陈怜生听着烈云歌的话,立时心焦,忙道:“烈伯父,请您......”
      “你别说话。”陈怜生一句话还未出口,便被打断,打断他的,却是一直未曾言语的傅长琴。
      若是烈云歌叫他别说话,他定还要厚着脸皮求上几句,因烈云歌生性随和,他自小便月月来天地府衙探望娘亲,烈云歌也乐得哄他逗他,同他玩耍,可傅长琴性情冷若霜月,这些年说过几句话,他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此时出言打断,他自是不敢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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