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徐世绩身旁擦身而过,徐世绩当真不拦。
杨广一步也不停的往城外走,杨逸只好紧跟而去,不料城门口竟无人拦截,心中着实想不明白,方才上天下地都要抓他的瓦岗军,这时竟然就如根本不识得他一般。
出得城来,直到了永济渠,上了杨广早便停在此处的大船,便起帆去了。
杨广卓立船头,一句话也不说。
杨逸只敢站在他身后,张丽华上船便入了内舱。
初夏时节,两岸一片翠绿,阵阵微风,刮得二人衣衫猎猎作响。
许久,杨逸显示忍不住道:“大哥怎么在此?”
杨广抬手撕去脸上面具,露出本来面貌,哼了一声道:“我从不曾想过你小子这般能惹事情。”
杨逸知他说的是天帝一事,不敢还口。
杨广又道:“你原原本本告诉我,为何跑到昆仑去的。”
杨逸对于师兄一向敬畏有加,虽时有打打闹闹,但此时也不敢有所相瞒,将事情原委如实说了。
杨广听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抬手要打杨逸,又生生忍住,气苦道:“你跑了这么大一个圈,便是想要去关中看平阳丫头?还捡了一个天帝的位置坐,放了一个了不得的妖魔,还抢了丹峰观的龙骨八卦图?”
杨逸听完一愣,不料这几个月自己怎惹了这许多事情出来,竟自己都没想到,讪讪道:“该是没错的。”
杨广哈哈大笑,许久才停下道:“我从不曾想过你小子这般能惹是生非,师父呢?”
杨逸道:“追血帝去了。”
杨广皱眉道:“云淼对吧,那小丫头怎么把吴刚放出来的?”
杨逸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那时他和凌虚尘都和魔门众人对峙,无人留意云淼是如何放了吴刚。他也没个答案,道:“该是被吴刚骗了,我起初也着了他道。”
杨广点点头,也觉得只有如此方能解释,又道:“昆仑天宫,童山墓塔,相继出世,这天下本就够乱,加上这些,更不知如何了结。”
杨逸听出师兄语气中的忧愁,想及燕红衣曾经的语言,也皱起眉头,心道:“那时我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此时看看发生的事情,确是那时太过轻视。”
想起当日水漫江都之事,深知凡人不能抵挡。
杨广正色道:“你随我去江南一趟,路上我与你说一件事情,你必须答应。”
杨逸想到岳湘琴还和应无尘在一起,忙道:“我要去童山找琴丫头。”
杨广一愣,笑道:“晚些去也无妨,你跟我去一趟江南再说。”
杨逸好不为难,但杨广从不曾要求他一定要做什么,此时既有这话,该是十分紧要的事情,便由不得他再拒绝,忽地又想起杨广怎会来此救他?
道:“大哥你怎会在黎阳?”
杨广道:“我来这已有好几个月,今日倒是碰巧救了你。”
杨逸依旧不解道:“那大哥为何要来黎阳?”
杨广怒道:“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到时候你自然便知道。”
这时,张丽华走来道:“入舱吃些东西吧。”
三人入舱落座,厅内摆放倒也讲究,杨逸扫了一片,目光又落到桌上菜肴,丝毫不比宫廷中差,楞了楞道:“大哥你真会享受,这几个月来赶路,可苦了我。”
杨广懒得跟他说笑,开门见山道:“你那琴丫头随着道尊,绝出不了大事,你且跟我去江南,将江南道和河北散落几十万兵马权控制住,做了皇帝再说。”
杨广一听这话,惊得手中筷子都快要掉了,急道:“大哥你又要叫我做皇帝,我说了不做的。”
杨广闻言怒道:“王世充奉你为帝,便是想要这些散落兵马为他所用,你不做皇帝,难道要让他来做?”
杨逸摇头拒绝道:“无论谁来做,我都是不做的,就因为魔门说我是什么天帝,徐世绩便要杀我,连往日朋友都不认我,绝对不做。”
杨广啪的一声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碗筷叮当作响,震怒道:“有胆你再说一句试试?”
张丽华眼见杨广发怒,忙劝道:“好好说话不行?自己师兄弟吵什么吵?”
杨广续道:“若有可能,这皇帝我也绝不让你来做。但此时已经由不得你来做主,王世充此人城府远超我的想象,此时遣出各路说客,为的便是能得这些兵马为己用,若真让他得手,李密必败无疑,那时这河山万里,谁都不知要乱到何时是个头。”
杨逸心道:“若说做皇帝,我怎也比不上大哥你,连你都治不了的乱世,我又怎么能治?”他一心不做皇帝,无论杨广怎么劝说,任是摇头。
张丽华无奈的看着二人,桌上酒菜都已冷了,只怕再争下去,便得换过再做。
笑道:“若还要争,今日都别吃饭了,看你们下午喊不喊饿。”
杨逸一怔,便埋头扒饭。
杨广要他做皇帝,他是无论如何也是不想做的,至于究竟为何这么抵触,只怕是怕了像杨广一般,明明是个极难得的皇帝,但落得个世人皆骂。
杨广见他埋头,仍是不答应,气道:“你这是要把我辛辛苦苦谋划的江山让给别人么?”
杨逸依旧不答,埋头装作吃饭。
张丽华看着好笑,道:“你们一大一小有什么好争的,以后的事儿,谁说得清楚?”
杨广摆手道:“好,你便不要说,这些日子哪儿也不要去,跟着我身边便是,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走。”
杨逸忙道:“那不行,我还要去童山找琴丫头。”
杨广哪里管他,哼了一声道:“懒得跟你废话这般多。”
杨逸心道:“我便这件事情是不能听大哥你的,我还没做天帝,也没做皇帝,都这么多人想要害我,这么多人来骂我,若真个做了,只怕脑袋都得别在腰上过日子。”
其后日子,杨广一直不让他下船离去,直入了洛水。
杨逸无奈,每每相争都是枉然,只得天天闷在船舱中,想着岳湘琴和应无尘是否在童山已经等得急了,但脱不了身,不免越想越觉心中烦闷。
一直跟了杨广半月有余,仍然不知杨广要做什么。
下船上马,入城出城,翻山越岭,直至他自己都忘了身在何处。
只是杨广神色一日差过一日,话也一日少过一日。
这一日,三人来到一座城前,远远眺望。
只见得满城百姓络绎不绝得出城南去,身上都负着行李,人人面露忧色,自城门起,排了老长一条队伍。
杨逸也知这是百姓出城躲避战火,前面那座城便是偃师,此时该是瓦岗军驻地,不知为何竟会有如此大规模的百姓迁离。
他并不关心战事,是以并不知道此时李密同王世充间形式如何。
杨广道:“百姓苦吗?”
杨逸脱口而出道:“苦!”
杨广瞥他一眼,淡淡道:“王世充能当皇帝吗?”
杨逸摇头道:“不知道。”他倒不是推诿,而是确实不了解王世充为人究竟如何。
杨广一怔,苦笑道:“与你说了也是白说,你且同我看上一出好戏,那时你便知晓我为何要这么逼迫于你。”
杨逸心道:“你便是把天说破,只怕也说服不了弟弟。”
随着杨广离去,一路上心思颇为沉重,心道:“百姓是苦,但这和我做皇帝有什么关系?我做了皇帝百姓就不苦?我自己都不信,而且这皇帝哪有那么容易做。”
他虽然一心不想做皇帝,但眼见此时百姓流离失所,那些人脸上浓浓得悲哀忧愁一直在他眼前晃,怎也忘不掉。他心性极善,想起往日所见,战火纷飞处,皆是荒烟白骨,也不由心头老大不是滋味。
三日后,是个风
第136章 善心如许[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