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方向走去。
虽然此时已经和龙舟隔了老远,却也清晰可见,那人**上身,高于九尺,乃是一魁梧大汉,须发干如野草,背负重物,用铁链缠住。
这一看,竟吓得一抖。
绕是她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不知几许,也不免觉得毛骨悚然,心底生寒。那大汉浑身煞白,毫无血色,没有一丝活人生气,背上负着的,乃是一副通体漆黑,雕刻着许多古怪图案的棺木。
这一恍惚,那人看似行的缓慢,竟不知不觉到了离高大龙舟两仗有余处,忽的抬头望向龙舟。
“我的娘啊,这是个什么东西!“
“太上老君,如来佛祖,我是不是看见鬼了。“
船上众人头晕眼花,只觉白日见鬼。
那大汉恍若不闻,忽地抬手,缠绕身上的铁链如活物般而动,猛的抬,乌云密布的天空惊雷乍现,链子见风猛长,灵活如蛇,往龙舟缠绕过去。
“太上老君,怎的让小王遇到这个东西,娘啊!我的龙舟啊!”
杨逸心疼肉疼,眼睁睁的看着偌大龙舟瞬间被那人扯成两半。他心中虽然惊骇,口中竟然还是不忘吊儿郎当几句。
平阳脸色煞白,今日这事,若不是亲眼所见,由别人向她述说,她是绝计不会相信的。
如此大能,哪是常人所能为?
不容她多想,只觉得杨逸竟是抱着她极快的游开,离龙舟越来越远。
她想问,一句话问不出。
他想说,却是开不了口。
龙舟处哭喊震天。
她恍惚看见那人背后黑棺缓缓打开。
她也许看到那黑棺如血盆大口般,竟将片刻前还活着的众人吸了进去。
恍惚,天地变色。
心下空白,不知不觉已被杨逸抱上岸,隐没在树林里。
杨逸哪管吓得出神的平阳,此时他心中的惊骇,实不为外人道!
驻足回首,那江面上那还有他的龙舟。
断木残骸随江水直下,占据了大半个江面。
不敢停留,看了看怀里木然无神的平阳,脚下发力,一跃飘出数丈有余。
大雨不止,森然鬼气盘旋。
杨逸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此时体内真气空空如也,有些迈不开步子。
大雨倾盆而下,看不见日头天光。
但以他脚力算来,不知是过了半天还是一天。
怀中平阳双目紧闭,双颊泛红,呼吸急促。口中喃喃自语,在说胡话,却听不真切说些什么。
杨逸心道不妙,莫不是这小丫头被吓出个毛病。
摸了下平阳额头,果然有些烫手,心里叫糟,这荒山野岭,哪里能寻到郎中?
杨逸苦笑,没得办法,只能勉强提气继续前行。
他不敢保证这荒山野岭会冒出个什么东西,还是寻个落脚处再作打算。
“国师……”
龙舟被毁处,一群黑甲兵士面色如土,直愣愣的望着满江残骸。
兵士前方,仲玄忽的跃起,落到几丈开外江面的一块残骸上,举目四忘,越看脸色越黑。
那小王爷手底下功夫他见识过,平阳公主武功也是不俗,何况龙舟之上还有许多兵士,究竟是何人能已这般雷霆手段毁了龙舟,江面上竟没有一具尸体。
提身回到岸上,冷然道:“尔等速回江都,告知将军这处情况,着他早做打算。”话音刚落,便几个纵身没了踪影。
江都,将军府邸。
宇文化及面无表情,下方跪着的黑甲兵士瑟瑟发抖。
他不明白,是谁竟如此大胆,于长江之上劫杀李家公主。
他更不明白,仲玄国师为何只身追去。
如今起事在即,他不想横生枝节,关中李渊关系到杨广数十万兵马何去何从,若是平阳身死,无论李渊成败,他退路必然困难重重。
若无李渊牵制隋朝关中兵马,支援洛阳的王世充和沈法兴必然得以踹息,那时他便绝没了后路。
先是救人失败,这次别说救人,他可不知道平阳公主现在在谁手里是死是活!
李元吉显然没他那么多的顾虑,怒道:“将军若救不回我小妹,莫怪元吉不顾当日约定,撒手离去。你救不出,我倒要看看我们李家是否救得出。”
宇文化及微微一愣,冷笑道:“公子莫不是不信任本将军?”
李元吉道:“不敢,若是没了妹妹,李家必然考虑和将军以后的关系。”
宇文化及起身道:“公子莫急,国师只身前往,想是发现了什么。”
且不说李元吉和宇文化及如何勾心斗角。
也不知深处何处,却是一座山中破庙,大雨毫无停止的势头,不知下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杨逸一边煎着草药,一边望着门外磅礴大雨。
他寻得这处破庙已经三日,这雨便下了三日。
那边平阳依旧睡着,只是脸色已经不那么难看。
这几日,雨势不收,他也没法带着生病的平阳继续赶路,只得逗留在这山间,此时他身上黑色衣裳早被山间泥泠粘遍,还被树枝荆棘划了几道口子。
伸手看了看瓦罐中的草药,看似差不多了,不甚熟练的倒入碗中,又闻了闻,觉得没错,方才捧着向平阳走去。
倚她入怀,将草药吹得冷些,喂给她喝。
见她嘴角有些药溢出,他又苦笑着轻轻拭去,“想平日也是小王受着别人伺候,不料风水轮流转,现在倒是来伺候你这小丫头。”
“怎的?伺候本小姐落了王爷身份?”
杨逸一惊,原是这平阳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嫣然笑望着自己。
杨逸心中疑惑此子何时醒的,想是这几日心中事多,竟然没有注意。
平阳挣开杨逸怀抱,倚在破旧的神台边柱,道:“想不到啊想不到!”
杨逸奇道:“公主何出此言?”
平阳道:“往日只闻王爷是个只知吃喝玩乐,好堵**,不知时事,不知苦难的浪荡子,怎知他们都说错了?”
杨逸苦笑道:“小王本是如此,他们哪有说错?”
平阳依然微笑,道:“王爷武功深不可测,江都城力帝魔门五帝之一仲玄国师,还能将我带走,怎是只知吃喝玩乐之辈?近日落魄荒山,寻药狩猎,观天布阵,皆精通熟悉,怎是不知苦难的浪荡子所会?王爷说说,是也不是?”
杨逸见怪不怪,道:“小姐怕是看错人了!”
平阳宛尔一笑,微微道:“王爷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杨逸无所谓道:“小王知无不言。”
说着又往火堆里扔了几根柴火。
平阳道:“王爷带着平阳走了这些路,究竟是为什么?
”
杨逸直愣愣得望着平阳,一语不发。
平阳脸泛红晕,低声道:“王爷?”
杨逸哈哈一笑,道:“小姐放心,小王也不想平白跑来吃这苦头,无奈皇兄有令,不能让公主那么容易回去太原。”又看了一眼疑惑的平阳,“你且放心,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让你回去。”
平阳更加不解,“这是为何?”
她本以为杨广令杨逸携她离开江都,是为了牵制长安的父亲,不得妄图南进。
只是这本是极好的筹划,李渊宝贝四女平阳,天下皆知,此时平阳落到??凼种校?钤ㄈ?釉诮?季?桓仪峋偻????鹚稻俦?龉兀?羰谴耸钡骰芈逖羰?蚓?樱?钗幕?拔R樱
只是大好机会,哪有平白将手中棋子送出去的说法?
杨逸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天知道,也许小王那不成器的哥哥好面子而已?”
平阳无语,受不了杨逸这副模样,又道:“那王爷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杨逸道:“我也不知,大哥只言道时候到了,我自然会知晓。”
平阳闻言一愣,大惑不解。
第143章 前路难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