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中午,这顿饭或是药君陈昭云吃过的最与众不同的一顿午饭。
因为他的儿子第一次带着一个女孩子来和他一起吃饭,他在过往这二十年中,无数次想过,以后自己的儿子会带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回家,和他一起吃上一顿饭,其乐融融,天伦如此。
可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带来的是这样一个奇特女子。
当日他第一眼见得仙羽之时,便绝此人极为不凡,来历很不简单,所以一直对她十分防备,虽然后来也不管她和自己儿子陈怜生住在竹林别院中,那是因为他也看到,仙羽并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
这几个月间,陈昭云一直在担惊受怕,怕自己儿子受到伤害,怕如今仍是不知的来历和身份为药君楼带来灾难,好在这一切似乎都是多想。
不料今日,陈怜生竟带着仙羽来了药君楼主楼,寻陈昭云一起吃午饭,这着实让陈昭云有些手足无措。
直至此时此刻,他看到仙羽之时,仍会觉得心中发寒,畏惧暗生,他不知道为何会生出这种古怪感觉来,想他药君陈昭云亦算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竟在畏惧这一个女子,真个太也可笑。
但这顿饭总是无法拒绝的,无论脸色有多不好看,三个人终归还是坐到了一桌。
陈怜生永远是最先笑的那一个人,当先为自己父亲盛了满满一碗饭递过去,笑吟吟道:“父亲莫怪,自孩儿搬到竹林别院之后,已有好久没和父亲一起吃过饭,真个不孝。”
陈昭云横了陈怜生一眼,但脸上表情和眼中目光,已是温柔了不知多少,他似乎永远也拿自己这个儿子没有半点办法。
便在这时,坐在陈怜生身边的仙羽突然开口喊道:“我也要,米饭!”
陈怜生和陈昭云皆是一愣,颇为尴尬,陈怜生忙又盛了一碗米饭递给仙羽,笑道:“我又不会不让你吃。”
仙羽笑嘻嘻的接过,拿起筷子便想冲着那道红烧鱼而去,忽然看到陈怜生那无可奈何的眼神,忙收住手看向陈昭云,轻轻道:“陈怜生给我说,为人子女,当已孝顺为先,你是陈怜生的父亲,是长辈,你先吃吧,我不馋的。”
陈怜生忙低头暗笑,笑够了才抬起头道:“父亲你尝一尝吧,这些鱼都是我和仙羽今天上午在吗山泉中钓的,味道应该十分肥美。”又见仙羽正在看他,忙补了一句道:“虽然几乎全部都是她钓的。”
陈昭云听得心都在颤,心道这般不凡的一个人啊,怎么是这么一个可爱性格?愣了许久后,才举着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鱼放在碗里,道:“你叫仙羽对么?来自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亲人么?若是方便,便告诉我吧,因为你这幅身子太过神奇,想来来历不凡,我也不瞒你,我一日不知,便终归担忧。”
仙羽见陈昭云已经夹了一块,此时她动筷子吃菜,想来也不违背陈怜生说的礼数,便边吃边答道:“我叫仙羽,这是没错的!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很远,你不知道的,我不说可好?我没有家,一直活着都是一个人,若说亲人,陈怜生倒像。”
陈昭云虽很想知道,这世上有什么地方是他不知道的,但忽然想起以前传说,风侯帝瑶流落海外,随海流行万里,所到之处,所见人物,皆与中土大不相同,想来这个天下之大,确有些地方是他不知的吧,便也不再追问。
他听了仙羽回答,不说满意,但也安心了许多,因这女孩说话习惯,和他那儿子陈怜生实是一般无二的单纯,如此倒也不必那般担忧,又见她似是十分好吃,倒也十分可爱,脸色神色终于随和了许多,声音也不再那般严肃,道:“那你能告诉我当日你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么?”
仙羽想了想陈昭云所谓的当日是那一日,确定了后答道:“那是因为我被人禁锢,我方才脱身,便有人想要阻拦,那伤便是这样来的。”
她尽量不去提那些事情,说的极为简单,因为如果说的太过详细,中间一些事情便不得不涉及自己的力量,而陈怜生说她的力量会让人畏惧,所以她便用这个说法回答。
陈昭云奇道:“那是何人要禁锢于你?又是何人要阻止你脱身?”
仙羽想了想道:“和你说话好累,我若一句不差的全部答你,你定又要有更多的疑惑,因为那些人啊你可能一个也不认识,而那些事情啊,你可能又一件也不知道。我这么说吧,便是有一个我信任的人,要抢我的东西,便把我禁锢了起来,而我脱得禁锢之时,又有人因为觉得怕我,便想阻止我,甚至杀了我。”
陈昭云暗叹,果然十分不简单,但也大致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也不去追问那些人的名字和身份,他人恩怨,其中人物,他倒真有可能不认识,问来也没有太多作用。又继续问道:“那禁锢你的人呢?可还在追你?那些阻止你的人呢?可又还在寻你?”
仙羽答道:“禁我之人已死,阻我之人实是与我素不相识!”
这是一段怎样的故事?陈昭云仍未听清楚,但想来是仙羽身上有他人要争夺之物,所以才被禁锢,而她该是有不小的本领,所以才有人不想她重获自由,若是如此,那些究竟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陈昭云心头真个一点底也没有,思索片刻后道:“你会武功么?可还厉害?”
仙羽缓缓抬头,抬手对着地板一掌虚拍,登时地砖寸寸碎裂,整座药君楼似是都在颤抖,她不急不缓道:“这样算厉害么?”
仙羽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真个吓坏了陈怜生,陈怜生生怕自己父亲生气,开口便想说话,却被陈昭云抬手止住。
陈昭云道:“如此修为,难怪有那般离奇的经历!姑娘可否再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仙羽嘴里满满都是饭菜,囫囵道:“你问。”
陈昭云肃然问道:“不知姑娘于这世上,有多少仇家?”
仙羽吞下饭菜后,想了想仇家的意思,便摇头答道:“真个算起来,一个也没有。”
陈昭云心中终是松一口气,仙羽虽然性格奇怪,修为极高,但她这性格又十分简单,有问必答,且并不隐瞒欺骗,倒也不算个阴诡险恶的人物,她说没有仇家,那怕是便没有仇家还活着了。
陈昭云心中所忧,不过是见得如今,陈怜生似已对这仙羽真心暗付而不自知,他生怕仙羽来历和身份以及品性有问题,累了自己那单纯到有些傻的儿子,但今日一番对话,倒真个确认了仙羽来历和身份必然不凡,但也确认了其品性为人并非险些一辈,不由为自己儿子松了一口气。
叹了口气道:“我从未反对过你住在我这药君谷中,还望姑娘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态,我不愿自己儿子受到无辜牵连,是以一直对你有所戒备,甚至不喜欢你,但即便是此时此刻,我陈昭云亦想告诉于你,万望姑娘的前尘往事,莫要扰了我药君楼的清净安宁,亦莫要伤了真心待你之人。”
仙羽亦抬头认真道:“这个世间,我没有仇人,亦没有故人,前尘往事......太过遥远,陈怜生是这世间唯一不怕我且好好待我的人,我自真心护他,有我在,这苍穹之下九泉之上,没人可以伤害他!”
她这一段话说的声音不大,但话音中隐含着的,实是不容置疑的态度,以及睥睨天下的气势。
陈怜生亦听得心都抖了一抖,他亦是此刻方知,那个
第188章 西行之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