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悻得装上pso1瞄准镜——他现在是个只能打三五米内目标的狙击手了,因为他没有预备可勉强供夜战的红外滤光器。
我们现在成了一群被砍掉双手的军人,我们的指挥官大度的为我们保留了一口的黄牙。而他还在要求我们我们张大了嘴巴,用牙齿去消灭敌人。
作为为加固工事而获得的奖励,我成为我们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完整保留自己装备的人,尽管我也只剩下了一支步枪。而我现在却愤愤得看着拿着夜视瞄具的一杠三星,他同时在腰里别着两把手枪,其中一把是我的,一把是梁浩的。我很愤怒,我的愤怒不源于他拿走我的配枪,我愤怒的是我是一个上等兵,一个上等兵副班长,一个英勇抗敌而至失去左眼的上等兵副班长,而就是这么个英勇抗敌而至失去左眼的上等兵副班长,竟然正在被一个新来的一杠三星安排到排头兵位置。我的愤愤引起了我们所有人的愤愤,可除了愤愤我们还能怎么样。我仅存的右眼表达我足够的抗议,我在心理默念“该死的一杠三星,死了的一杠三星”,可他就站在那儿,看着我,他蔑视了我的愤怒,蔑视了所有人的愤怒。人总是这样,愤怒过后就是平静,因为愤怒不解决问题,所以我转过了头,在微弱的亮光下拖沓的向着半开的大门走去。我们粗陋的掩体用尽了这屋里所有能利用的东西,所以我不必担心会被断裂的木头茬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绊倒,于是我故意拖慢的速度也显得很快。“他是我们班副!”为我鸣不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声音在我听来很是感动,我感动的是,此刻他们仍然过滤掉我从未获得正式任命的事实。声音来自于我一直看不上眼的医生新兵,微弱的光线下,我看到他涨红的脸,他的腿隐藏在黑暗中,所以我不能看到他因生平第一次如此清晰的顶撞长官而颤若筛糠的腿。“哦?我是你们连长。”在保持对低级军官的蔑视上,一杠三星显然并不是个含糊或者缺钉少铆的人。但他接下来的话暴露了他对两军对阵毫无节奏的指挥能力,“既然他还算是个官,你们几个组成一个突击队吧,”我谢谢他没把那十多个农民算进战斗队列,“放心得去,我们有最好的机枪手和狙击手在后面给你们掩护……哦,你,拿狙击枪的,你不用去,”他突然想起来狙击手是我们队伍里的,便点着梁浩的名嚷嚷着,“趁他们还没发起攻击,我们先下手,去吧!”我发誓在我有限的四年军事生涯中,从没听过如此低能的指挥,在不清楚敌方兵力部署的情况下贸然压出一半的人手去打所谓的突击,你绝对无法从他身上看到军人的影子,我甚至开始怀疑他的军装是偷的。但此地他的军衔最高,所以当我刚转过身时,一把5.56毫米口径的m4a1对准了我,那是我们在突击雇佣兵时缴获的,此刻枪膛里正压着一发5.56毫米的北约制式子弹。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只有她可以结束这个小丑愚蠢的指挥艺术,可我拿不准该不该说出她少校的身份,一旦她的身份曝光,那枚钉入我们脊髓的钉子还能拔出来么?
最终我们没有抱团去送死,没了机枪的张威抱着一杠三星乱发善心塞到他怀里的m4a1步枪伏在我的右侧,而我仍拿着我的95式,我们一共只有两个弹匣,两个也是两种不通用的弹匣。对面的敌人并没有冒冒失的开枪,枪焰会暴露他们的位置。我上了刺刀在干裂的,偶尔窜出一截根茎黑暗的水泥地上一点点向前摸索。我拉住右手边的张威,前面隐隐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那是衣物在人体的爬行下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显然我们的敌人不会轻易放我们过去侦察。于是我又下掉了刺刀拿在手上,这种可称狭窄的环境下,贸然开枪只会暴露我们的行动,我打算在宽约四米,高约两米的坑道中用刺刀抹断敌人的喉咙。我在暗暗戒备,一杠三星却在后面聒噪:“不许后退!冲上去!”我不知道他在黑暗中是怎么看到我的,或许是他又安排了新的排头兵。“哒哒哒哒……”前方的黑暗中传来机枪的轰鸣,略高的火线从我头顶飞过,结结实实的打在半掩的铁门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一杠三星愚蠢的行为惹怒了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更多的子弹呼啸而过,然后响起更多的叮叮当当声。饱和的攻击终于换来了我方粗陋阵地上的一声惨呼。
第9章 边陲躁动 第十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