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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边陲躁动 第十五节[1/2页]

血洒黎明 徐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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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因颤抖而僵硬的身体几乎窒息,她还是那么年轻,但这不可能,她早在我八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于是在琴声消逝的时候,我看见她站起身来,那一身白纱洒满半地,悠悠转身,我看到了她的脸,我怒目圆睁,那是施暴者的脸。我不想承认,但这个面目狰狞的施暴者就是我的生父。他终于在打死我母亲,把我卖给人贩子之后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他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我看到他右手里拖拉的皮带,金属的皮带扣拖出老远,他又要打我了。我想要逃,双腿却定在了地上,我看着他缓缓抬起的右手,和那渐渐绷直的皮带,我听着他在咆哮:“野小子,我打死你!”我看着那已经离开了地面的皮带扣,它闪着冷冷的寒光,我的皮肉在跳动。于是我终于开始尖叫,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实在不像是从一个成年男人喉咙里发出的,我吓到了自己,猛然惊醒。“你怎么了?”我听见王宇关切得问,于是我转过头,我总算看到了活人。我深深得呼了一口气,以平复我急促起伏的心跳,我打量着,夜还是那么浓重,月亮已经不可见了,王宇竟然生了火,我忙起身去扑打那微弱的火苗。火灭了,我在火光熄灭的一瞬间感到一阵森寒爬上脊背,我猛然转身,什么都没有,没有虫鸣没有兽语,甚至连王宇也不见了。我的周围全是黑暗,我焦急得呼唤着王宇的名字,一个阴沉的冷笑声在身后响起,仿佛此刻正有人站在我的身后对着我的耳朵吹气,一字一顿的说:“你在找我吗?”
      我不敢回头,我过往的世界观被颠覆了,那是赵刚的声音,尽管他故意哑了嗓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没有风,一朵洁白的山茶花飘过来,散落了一地的花瓣,那花瓣在接触泥土的一刹那变得血红,我抬起,到处都是山茶花,由洁白化作殷红,然后起火了,绿色的火燃烧了一切,我轻轻挪动脚步,火是冷的,我转身,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向我招手,“来吧,来吧……”我在漫山遍野的火焰中辨认着他的身形,王志,他的声音犹如催眠的魔障,我向前迈了一步,滞后的右脚被人紧紧攥着,“别去,别去那里,”我低头,一只从深渊里伸出的干瘪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脚踝,我看到它黑色的指甲深深嵌入我的肉里,死死抠住着我的骨头,那只手一边加大力气拖拽着我,一边在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身体在急速下坠,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寒冷侵蚀着我,我打了一个寒噤,眼前的火光不见了,人影也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坠入了渊底,浑身的骨架几乎崩散,在失去意识之前我勉力微微挣开了眼,透过一条缝隙我看到一张写满关切的脸,那面容熟悉而陌生,我几乎以为我看到了我的母亲,于是我再也挤不出一丝力气,沉重的眼皮犹如大山一般,我的世界重新坠入了黑暗。
      一个疲惫的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得说:“我已经给他换过药了,等他醒来的时候你给他喂些水。”
      “嗯,你去休息吧。谢谢你了知少校,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恐怕……”这个声音是王宇的,但他的嗓子似乎有些嘶哑。
      女人笑了笑:“只是感染引起的高烧,不碍事的,幸好这附近还能找到些有用的草药。”我在记忆深处努力搜寻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却想起了我的母亲,那样的亲切又那么得遥远,越来越远,直到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我醒来在一个黎明,头脑已经渐渐清醒,连日的高烧几乎夺取了我残破的烂命,我积攒着力气转头,王宇扶着枪靠坐在一棵歪脖子树下鼾鸣着,医生新兵蜷缩在他身旁,我注意到他本该弯曲的小腿被几根树枝草草得固定着。左手因长时间的压迫传来酸麻的刺痛感,眼角的余光里知春伏在我的胸口。我因试图抽出左手的举动惊醒了她,她在惊醒中圆睁了还挂着泪痕的双眼,曾经的明亮清澈此刻布满血丝和浑浊。她本来应该是想表达欣慰的,我看着她的眼睛一闪而过的惊喜,这种气氛很尴尬,就如同你在公众场合就餐时,坐在你对面的人乐在其中得抠脚趾。很显然,我就是那个抠脚趾的人,于是我腆着脸皮张了张嘴,我想说我用来抠脚的手被你压麻了,却忽然说不出口,她现在整个坐起在我麻木的手臂上。知春以为我要喝水,慌乱得在脸上抹了一把,掩去泪痕,又在匆忙中起身看到了我发白的左手和

第14章 边陲躁动 第十五节[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