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半仙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地倒出了她的初恋故事。
“我和你成叔都是在一个厂里工作,那年我十八岁,你成叔二十岁。都是厂里的文艺骨干,又是一个车间的,所以自然就认识了。不过,当时我们都没往谈恋爱这件事上想,一心想着如何发动厂里的职工把每年的几场文艺活动搞得有声有色。
我从小学过舞蹈,经常组织厂里的年轻女孩跳民族舞。你成叔歌唱得不错,是厂里有名的男高音。有时候我们为了约束节目的数量,就会把我的舞蹈和你成叔的独唱整合在一起,来个独唱兼伴舞。说心里话,那个时候我和你成叔都年轻气盛,彼此不服气。都想在舞台上当主角,你成叔独唱的时候,我会让伴舞的小姐妹从他身后绕到他身前抢镜。
一开始,这两个节目老打架,合不到一起。我和你成叔也分别找老厂长告状,说对方如何如何不配合。但老厂长总是呵呵一笑,让我们彼此多磨合,说是磨合磨合就好了!后来遇到一件事后,我和你成叔彼此消了成见,在以后的集体演出中,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啥事啊?”
“那年的演出很隆重,说是为了纪念抗日战争胜利三十周年,厂里要推一个节目到市里参加文艺汇演。我和你成叔都争着想上节目,但厂长说只有一个名额。你俩都别争了,合在一起演吧!为了厂里的荣誉,得配合好。
于是我们就抽时间加班加点地整节目。但没过几天,就有人写匿名信举报说成叔的成份不好,不适宜登台演出,我和你成叔的节目因此被毙了。我不服气,去找老厂长理论。老厂长说这是上头规定的硬杠杠,不能触线。成叔那时候很沮丧,他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
“老妈,我听说那个时候大家都忙着贴标语?有这事吗?”
“嗯。那时候厂里的年轻人被组织起来刷标语,贴海报。我记得当时我们厂的那个大礼堂的墙上都贴满了标语。”
“老妈,你也贴过标语吗?”
“没有。我只负责编舞、跳舞,不贴大字报。但你成叔参与过,他写的字好。”
“他不是成份不好吗?他写啥?”
“写啥就不知道了。反正当初他挺积极地表现,想引起厂长的注意呗!但他越是这样越让人反感。”
“老妈,你得理解他才行。成叔那叫审时度势,明哲保身。”
“他是明哲保身了,还当上了车间主任。但有他这么作的吗?”
“老妈,成叔咋作了?”
我终于听到了李半仙对成叔的不满,我想这也是他俩的恋爱没有修成正果的关键。
“他自个儿在大字报上写脱离与成莫的父子关系。那个时候的成莫已经被关进牢里了,挺惨的。他还往他爸心口上撒盐。”
李半仙气鼓鼓地说。
“他一点不像他妈秀娥,人家老太太遇事就是冷静,有担当。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叔他妈从来没有掉过一滴泪,有人以为她天生没有泪腺不会哭。但他们都错了,这老太太心硬着呢!她不是不会掉泪,是她觉得那泪掉得值不值得。”
“妈,那成叔他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秀娥的性格特征我基本清楚了,性格大胆泼辣,抗挫能力强。但是对于成莫的性格不得而知。仅凭那封他写给秀娥的书信,我很难判断出他的性格。只是觉得他有着知识分子优柔寡断的特质,性格应该是温文尔雅。
“成叔他爸嘛!说来话长,等明天再说吧!天太晚了,我困了!”
李半仙翻了个身,不再搭理我。过了片刻,耳边就传来她均匀有节奏的呼噜声。
第60章 李半仙的回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