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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不是个专一的人。”安歌叹。
赵芷抿着唇,半响才说:“其实他们这些身份地位的男人,就算自己不去招惹谁,也会有源源不断的女人贴上来,我觉得你对戚先生来说不一样。”
“那你说他应该把倪雅摆在什么位置?”安歌问。
赵芷想了很长时间,最后答非所问:“那天我听见你和邵正奇的对话,你是离家出走的?”
安歌深深地看她一眼,突然觉得有点累,心里压着的那些事怎么都藏不住。
我叫尹安歌,是商界鬼才尹耀的小女儿,妈妈的娘家是京城有名的赵家,我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因为年纪大与我不太亲近,我喜欢我二哥。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带我参加一个酒会,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脚就跛了,痊愈后我没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后来爸爸带回一个男孩儿,只长我几岁,我高兴坏了,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妈妈第一次打了我。
渐渐地,我长大了,慢慢知道跛脚对我的意义,我开始不愿意接触外人,学校也不去了,只有我二哥,他不忙的时候都陪着我,教我很多东西,我二哥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出现。
他就是戚宇寰。
我不喜欢那些个公子哥,总是一副骄纵跋扈,霍气指使的样子。
可他不一样。
父亲带着我们去参加戚家的宴会,这种商界名流云集的聚会大多目的不单纯,很多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因为家族互利便凑到一起,无利可图的时候千方百计地分开。
我不喜欢这种场合,那些人总是说我不健全。
我躲了起来,但我没躲过那些多嘴的公子哥,我失足掉进泳池,在我以为快要死的时候,戚宇寰救了我,还给了我最爱吃的牛奶糖。
从那之后我便跟在他后面做他的小尾巴,懂事之后才知那便是别人说的喜欢。
十八岁生辰,他送给我一件礼物,我又喜又忧,觉得他肯定不知道这礼物的意义。
我时常随戚宇寰去他外婆家,外婆时常将一串紫色的手链捏在手中把玩,她说这是她祖上传下来的,将来要传给准孙媳妇。
我高兴得想要宣告全世界,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我以为我们两人是有结果的。
我二哥和他年纪相仿,也时常往来,戚宇寰不堪忍受家族安排的道路,我行我素去了自己想去的大学,而我二哥,也是在那个时候被赶出尹家的。
我没想过有一天戚宇寰会不是我的,在雪特别大的晚上,有个女的跟我说,她是戚宇寰的女朋友。
我亲眼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从我眼皮子地下走过去,那霜雪的寒意隔着厚厚的棉袄都能钻到骨子里,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去的,醒来的时候在医院里,永修哥哥抱着我哭了很久很久,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
我的冻疮就是那时候生的,有时候觉得我的爱情就像我手上的冻疮,每到冬天,稍有不慎便旧疾复发,冷的时候没有知觉,稍微暖一点,就又痒又疼,轻的时候不痛不痒,重的时候钻心蚀骨,好好护理还能不咸不淡的过着,都说十指连着心,我这冻疮算是长在心尖上了,无法痊愈,无法忽略。
我还在夭折的初恋中浑浑噩噩,那厢二哥却被父亲赶出了家门。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二哥抱着我哭的那天,他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走的时候很平静,他说小妹,我永远是你的二哥。
在我们无力承担的年纪,生活给了这个少年最痛的一击,在别的同龄人憧憬多彩多姿的校园生活时,我二哥正在流离失所。
我问过妈妈,求过爸爸,去找过所有我觉得能帮助我的人,家丑不可外扬我懂,但我没有办法,他们的沉默让顶着昔日让我倍感荣耀的姓氏陷入深渊,我唾弃它,更恨自己不能甩开它。
我想到了戚宇寰,他是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接待我的是他的女友倪雅,她比几年前还要漂亮,她似乎知道我们家那些事,她说宇寰让她转告她,请她不要再以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他。
安歌不信,倪雅说不然你以为我会什么会坐在这里?
安歌绝望,是了,她明明打电话给戚宇寰,说有事一定要亲自见面谈。
来的却是倪雅,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倪雅笑得人畜无害,你如今又有何立场为尹永修四处游走呢?怕是自顾不暇吧。
什么意思?!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尹家不是尹永修的根,你和他的身世有异曲同工之处。”
我至今记得她说出这句话时那讥诮的样子,像在看一个垃圾。
我不是尹家的正统孩子,不是我父母亲生的,最可笑的是,这事是从一个最不相干的人口中得知。
我回到家和父母大吵一架,只身一人去了纽约,断了所有联系,我似乎知道了为什么戚宇寰不愿见我,我的血统没有和尹家搭上边,这些人也没了对我和颜悦色的必要。
我知道我走了极端,但我若不这么告诉自己,我似乎就活不下去。
在纽约的日子我不想再提,不论好坏总归还活着。
“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当年他在我和倪雅之间选择了倪雅,如今我回来,女朋友成了未婚妻,这是他的选择,我们都没有变,过程虽然崎岖,最后都会回到它该走的位置。”时隔多年再提起这些事总是会疼痛,她其实没有自己想象的坚强,她低垂着头,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听来清淡又无人烟。
赵芷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24章 本是同根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