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被打蒙了,从地上爬起来躲避到了旁边,刘二狗就像疯了似得一脚将张树根踹倒,拉着他的袄领子拽着他向篱笆外拖去,众人看刘二狗此时此刻俨然一个疯子,都吓得不敢出声,有几个胆小的甚至怕无辜受到累连,蹑手蹑脚地踩着柴禾堆翻过篱笆逃了出去,他们不敢走门,因为刘二狗和张树根就在门口厮杀着。
张树根丝毫不示弱,反手抓住刘二狗的手腕,狠狠地掐过去,瞬间,血珠子从刘二蛋的掐痕处渗了出来,疼痛让刘二狗更加气急败坏。
“你个老东西,看我不弄死你!”刘二狗说着,不由分说地提起挂在篱笆上的砍柴刀,用力向下一挥,正好一下子砍到张树根的脖子上!热乎乎的鲜血瞬间从张树根脖子平滑的切痕处喷射出来,溅了他一脸,此刻的刘二狗狰狞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凶狠的魔鬼。
众人顿时吓傻了眼,如鸟兽般惊叫着跃过篱笆逃窜出田水生家。
“杀人啦……”
“刘二蛋杀人啦……”
吴水花跌跌撞撞地侧着身子从刘二蛋身旁战战兢兢地经过,刘二蛋抬起布满血点子的脸颊,诡异地冲着她一笑:“婶子,你不是爱喝豆浆不?一会儿俺给做,热乎乎的浆子,好喝得很!”
吴水花两眼一翻,吓得晕死了过去,本来热闹喜庆的婚礼现场突然成了凶杀现场,整个村庄顿时乱成了一团粥,村长也吓得躲到柴火堆里不敢出来。
田水生此时正在邻居家的厨房里给大家做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一看,顿时呆住,脸上现出无比恐慌的神情,他看见……
刘二蛋正握着砍刀将张树根的身体分解,这儿一条血糊糊的胳膊,那儿一条血淋淋的腿,地上狼藉一片,散落的肉块四处都是,到处倘满了猩红的血水,有几只黑色的乌鸦甚至落到了院子里,悠哉悠哉地叼起肉块儿精精有味地吃起来,田水生吓得腿不由地一软,扑腾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刘二蛋这样似乎还不解恨,他将张树根的零落的肉块连同那被开了瓢的脑袋一同放到了田水生平时磨豆子的石头磨盘中间,在田水生的面前诡笑着推起木杆转动磨盘……
猩红的血水混着黏液源源不断地从磨盘四周滴落下来,田水生眼睁睁着看着一个人的脑袋被磨成了肉汁,一块血肉模糊的头皮搭在了磨盘沿上,上面还粘着一片湿漉漉的头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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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明小伍听得胆战心惊。
老奶奶端起茶杯子缀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接着,缓缓说道:“后来,刘二蛋逃出了村子,警察在一个深山寨子里找到了他,当时他手里还握着一个火把,而他身后栖身的那片寨子,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火海……”
“那他最后是不是被警察抓走了?田水生和谷雨呢?……还有,那个磨盘呢?”姒希仁紧紧攥着衣领不安地问道,她和明小伍相互看了一眼,她提的问题刚好是明小伍也想问的。
“刘二蛋被警察送进了精神病院,据说,他疯了,嘴里一直喊着‘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估计张树根的冤魂来找他索命了。”老奶奶闭上眼睛眯了几秒,复又缓缓睁开眼睛。
“田水生被院子里的可怕场景吓坏了脑子,整日魂不守舍的,也不怎么说话,于是谷雨便承担起家里的重担,不仅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每日还起早贪黑,磨豆子卖豆浆!”老奶奶说到这里,突然叹了口气。
“谷雨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常年抛头露面,难免会被某些心术不正的男人惦记,所幸她比较聪明,经常会随身携带着一条纤长的银色簪子,用来防身,可是好景不长,一年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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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刚好是清明节,谷雨挺着笨重的肚子正在院子里淘洗黄豆,一个举着破烂幡布的道士站在篱笆外面向院子里眺望,向她讨一碗水喝,
谷雨见那道士的嘴唇都爆了一层白皮儿,便起身走到屋子里端了一碗白开水透过篱笆递给她。
道士的目光落到她头上的发簪时,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告诉谷雨她头上的银饰会对腹中的胎儿不利,并且说这个院子里有一个极其凶残的厉鬼和一个戾气深重的器物。
道士还说,谷雨丈夫的病也是被这个厉鬼和器物所累,只要他把它们收走,她丈夫的病便能够好起来。
谷雨将道士请进了屋子,拔下簪子将它收好,谁知那道士却对谷雨起了色心,他不顾谷雨笨重的身子,硬把她拖到床上,意图对她行不诡之事,原来那道士竟是邻村一个泼皮无赖假扮的,他垂涎谷雨的美色已久,就在他和谷雨厮打之时,田水生推开门恰好看到这一幕,脑子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他转头跑出去,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柄砍柴刀。
田水生最终效仿刘二蛋砍杀张树根的情形,将那假道士的头颅砍了下来,然后将他的尸体肢解,放入石磨盘中,绞成了血汁儿,然后将那石磨盘用破布包起,用推车把它拉到了黄河里,连同车子一同掷了进去。
被假道士所欺辱的谷雨那天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田水生在见到孩子的一瞬间,眼神里流露出了和正常人一样的慈爱目光,当婴儿的小手抚摸到他布满胡须的苍老脸庞时,抑不住的悲伤涌上心头,他竟嚎啕大哭起来,谷雨上前抱住了他,一家人第一次抱在了一起。
然而好景不长,那个死掉的泼皮无赖的媳妇儿不知在哪里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便带着一群人到谷雨家里来闹事,硬要让谷雨交出她的丈夫,并扬言要抱走她的孩子,她们往谷雨家扔石头,扔破旧的鞋子,甚至往篱笆上挂牲畜的胎盘……
日子在惊慌中渡过了几天,并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谷雨以为这一切都过去了,便新添了一个磨盘。
那天,她和往前一样,早早地起床磨豆子卖豆浆,将孩子留给田水生照看,田水生起床后惊悚地发现,院子里突然多了一个布满淤泥的石头磨盘,磨盘凹陷的石缝里,还有一只被几缕女人的头发缠绕的死死的婴孩儿袜子。
那只血淋淋的袜子触目惊心的在那里飘荡着,田水生当场被吓死,而谷雨回到家中后发现丈夫死了,孩子不见了,啼哭了一阵儿,便埋葬了田水生的尸体,踉踉跄跄地消失在一个雨水滂沱的漆黑夜晚。
有人说,谷雨抱着孩子投了河跟随着田水生而去,也有人说,磨盘里死掉的冤魂缠上了谷雨,被鬼魂附身的谷雨她亲手将那个白嫩的婴孩儿用磨盘杀害,清醒后的她看到磨盘想起了自己所做的邪恶的一切,疯了,纵身跳进了黄河。
更有人说,是磨盘中的冤魂来找田水生寻仇,是田水生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孩子。
而那个诡异的磨盘从那天开始也没了踪影,不知去向。
也就是从那天起,每逢清明时节,这个村子总会连续下几天雨水,阴云笼罩的天空中总是飘荡着一个女人悲恸的哭声,三更半夜之时,村子里还会传来野猫尖锐的嗷叫声。
从那之后,村子里有了一些不成文的规定,家家户户都不许养猫,而村子里的乡亲们也都养成了一个习惯,每逢清明时节前后,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外的石头上,摆一碗新鲜的豆浆,用来祭奠徘徊在空中的幽灵。
第74章 诡异的石磨盘[2/2页]